凌空一路急行,算算時辰又已是過了一日,路程也是過半,且一日間如此全力催動劍訣之力,便是凌空此際金仙的修為也是有些乏力之感,當下稍息雲步,落在一花香處處,景色宜人之地準備略微調息一番再行趕路,否則如自己這般一路施展劍訣而行,便是趕至天庭所在也是無力出手了。
卻說凌空降下雲頭,落下群山之中,對天界景象之佳,也是不由大讚,只見此山山勢雄奇,高聳入雲,適才自己御劍而行也未見得此山之頂,卻不知此山究有多高,相比之下,人間界的五嶽名山不過是些小土包罷了。當下凌空選了僻靜處正要調息一番,忽地聞得一陣喧嘩之聲隱隱傳來,不由心下大奇,這一片祥和的天界中也有甚紛爭不成,本不欲理會,然那紛爭之聲卻是越來越大,竟是向自己這裡走了過來。當下便即隱去身形,且看是何事如此喧嘩。
便在凌空州州隱去身形後,數道仙光已是飛臨凌空適才停留之處,空中顯出幾個人影來,凌空凝神望去,只見一邊是個面目陰鬱,渾身黑雲瀰漫,衣飾外貌有幾分狼狽的道裝男子,那渾身繚繞的黑雲,不用細看,便知是魔道修士,另外一邊則是一身仙雲繚繞的正道仙人,共有三位,此時那魔道修士許是逃的累了,跑到凌空先前停留之處,終是教那三位仙人圍住,再是逃脫不得。
此時那魔道修士許是知自己大勢已去,此時竟不再逃,渾身黑氣大盛下,竟是隱現血光煞氣。一個潦黑的小鍾祭起。一晃之下化作十丈高下,瞬間只見血煞之氣席捲而出,把這仙家勝景映照的宛如地府血池一般,陣陣鬼嘯之聲四起。無數陰魂自那鍾口飛出,與空中瀰漫的血煞之氣一合,瞬間便化作一些提刀持矛、渾身披掛地軍士,凌空見此只覺陣陣殺氣撲面而來,不由暗想此處不愧是天界之中,隨便出來個修士也有如此地修為。不知那三位仙人又有何等手段。
那魔道修士出手之下威勢驚人,另外那幾位仙人可將這魔道修士逼的逃跑,自然是有其手段。此時只見那三個仙人亦是同時祭出法寶,竟是一洞蕭、一瑤琴、一架編鐘,卻還是三個風雅之仙。凌空瞧在眼中不由對那三位仙人印象大改,因為劍門被天庭仙人聚集下界修煉門派所毀,凌空對道門修士一向沒甚好印象,是以見那幾人拚鬥。若說自己會出手,那也是助那魔道仙人,乃及此刻見了那三仙的法寶皆是樂器,便知那三仙應不是道門修士,應是儒家得道之人,是以才印象大改。
凌空靜伏一旁,觀看三仙與那魔道修士之戰,此時雙方法寶齊出。
仙雲黑氣不住翻捲,鬥得一會,竟是個平手之局,凌空看在眼中不由暗自驚訝那魔道仙人的功法神奧,這爭鬥四仙雖是不及凌空金仙之境,然也均是成了真仙之道,而那三位正道仙人以三人之力,竟是爭鬥良久還不能制服那亦是真仙修為地魔修,可見那位魔修定是功法奧妙無方,否則安能抵擋三仙的攻勢。
如此鬥得一陣,那魔修雖是功法神奧,然修為卻不過與那三仙相當,一路追逃、連場惡鬥下已是修為大耗,此時又是法力全出、爭鬥良久,漸漸顯露不支之像,又見到那三仙步步緊逼,眼前之局面實在難以逃脫,不由在那裡高聲說道:「某家雖是自三位手中奪得那萬年玄玉、髓,實在也是不得以,若是三位能放過一馬,某家日後必有回報,否則若是一味相逼,激的某家性起,拼卻性命不要,先自毀去此物,三位亦是一無所得。」言罷自袖中取出一物,握在手中,一副便要毀去之狀。
那三仙見此不由大驚,急急停住攻勢,惟恐那魔仙來個魚死破、玉石聚焚,那時便是什麼都沒有了,三仙停住攻勢後,那御使瑤琴為兵器的仙人上前說道:「元化真君你也是個人物,怎地卻是行此下作手段,你我雖是道門不同,然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恩怨,此番道左相逢,我等看在彼此皆是仙友份上,對閣下也算客氣,也未曾如那道門中人一般對魔仙喊打喊殺,然為何卻是趁我等不備強自奪那走萬年玄玉髓,閣下如此下作舉動如是被貴門燭冥掌教得知,恐亦是難逃責罰的吧。」
那被喚作元化真君的魔仙聞得那仙人之言,陰鬱地面容卻是浮現一抹紅潮,期期艾艾、半響方才說道:「某家如此舉動實在是不得已,如非事情緊急,否則只看你我二門平日也有幾分香火之情,某家也不會作此下作手段的,也罷便將事情告知三位仙友,望三位仙友能開一面。
某家不顧顏面強奪三位仙友之物,皆因某家雙修道侶修行我教血神大法之際,因其修為不夠卻是妄沖玄關,待某家發覺不對之時,其已是遭功法之力反噬,渾身血脈逆行,反衝元嬰之處,若非某家及時出手,恐怕其已是功散神消了,然我那道侶雖是僥倖留得性命,但其凝練的元嬰卻是幾乎便要消散,唯有那萬年玄玉髓方可為其重塑元嬰,雖說此後一身仙道修為幾乎無存,但只要留得性命,總有回復地的一日,是以某家得知三位仙友取得了這萬年玄玉髓,才會如此不要面皮下手搶奪,若是今日三位仙友能放過某家一馬,元華雖不是什麼高人,卻是也知道知恩圖報,日後必有回報,不知三位仙友意下如何?」
三仙聞言下,當先說話那仙人還未答言,那御使編鐘為兵器的仙人已是戟指元化真君說道:「元化真君如此說話,莫非以為我等乃是三歲孩童不成,搶奪他人之物卻是還有了理由,說什麼不得已,什麼救人性命。在我看來元化真君乃是貪圖萬年玄玉髓的塑體之功吧。天界仙家那個不知,這萬年玄玉髓可教真仙之流重塑仙軀,只要修為足夠更可借此一舉證得大羅之道,真君前言恐有些不盡不實吧!整理發佈於
那當先說話的仙人見自己這一向脾氣暴燥的師弟說來指責元化真君。本要阻攔,但在聞得其話之後,卻是微笑而立,暗自點頭想道,雲心師弟這番話說地大有進步,既不似以往那般急燥。也未給對方留下話柄,看來百年面壁之功還是有些效果地,只盼雲心師弟就此改掉那暴燥的脾性。以其資質聰慧,日後成就當在我等之上,便是證得那大羅之果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元化真君聞得雲心言語,本已有些紅潤的臉盤此時更見赤色,急急說道:「雲心仙友怎可如此說話,某家雖是以魔入道。卻是也知禮義廉恥,且你我兩家素日還有交情,平日裡也有些交道,如非確是著急救人,某家怎會行此手段,是以還請仙友莫要誤會了某家。」
其話音才落,那雲心便即說道:「元化真君既知你我二家有些香火交情,那也該知道我濟世宗平日裡行事如何。雖不敢妄稱濟世,然若是有仙友前來求助,我等何時袖手過,真君既言取那萬年玄玉髓乃是為救道侶性命,為何不在相見之時說出,此物雖然貴重,然我等弟兄也非是吝嗇之人,均給真君一些也是可以,奈何真君偏生要在知道我等師兄弟取得了萬年玄玉髓後,趁我等相信真君,取出同賞之際下手搶奪,此際被我等兄弟追上,再逃無路時,卻是說出這樣的話來,真君卻是羞也不羞。」
那元化真君聞得雲心此番言語,不由滯得一滯,半響方有些期艾地說道:「卻是某家思慮不周,皆因此物太過貴重,某家恐諸位難以割捨,不得以出此下策,然某家卻是需要此物救人之用,非是為了借此物之功成那金仙大道,是以得罪處,某家只有說聲抱歉了。」
此時當先說話那位仙人出聲說道:「真君既言取此萬年玄玉髓乃是救人之用,我等兄弟便權且信之,然我等兄弟此次取得之萬年玄玉髓足足有十五滴之多,此髓功效如何真君自己也是清楚,便是要借此髓結成金仙之軀,五滴便已是足夠,真君不過救人所用,我等兄弟也不是吝嗇之徒,真君取走三滴應是足夠,餘下還請真君賜還,如此你我仍然是朋友,不知真君意下如何。」
那元化聞言面現思索之色,三仙也不打擾,只是將其圍在中間恐其突然逃離,那元化真君籌措片刻,方才澀聲說道:「諸位大量元化銘感五內,奈何三滴之數重塑元嬰之後,我那道侶一身修為盡復流水,仙體不存在,是以元化在此懇請三位仙友多賜三滴之數,以助元化道侶再結仙軀。」
雲心聞言卻是大怒,正言質問卻被那先前說話的仙人拉住,對元化說道:「真君此言只怕有些過了,我等兄弟此次甘冒奇險,在那天界禁地落仙洞中取得此物,如非是有急用,我等兄弟怎會輕涉那險地,適才雲義做主送與真君三滴,乃是因為我濟世宗有此十二滴之數便已勉強夠用,如是再被真君取走三滴,我等兄弟便只有再入一次落仙洞中,真君應該知道我等前次有多麼僥倖了吧。」
元化聞言卻是不好再言什麼,那落仙洞的凶險之處,天界中人無不盡知,便是偶有金仙前去取那萬年玄玉髓,也是要步步小心,惟恐被那洞中禁止所傷,從此毀了道基便要再入輪迴了,是以雖天界仙人均知落仙洞可得萬年玄玉髓,卻是極少人敢輕易入洞取寶,而這三位以真仙地修為,卻是可從那洞中取寶之後全身而退,雖說乃是依仗法寶之功,然僥倖卻是佔了九分,如是要其等再入一次,是否還有如此好運,那卻是誰也不敢說的。奈何此物確是天界奇珍,元化真君雖說確是為了救人,然若是說其便沒有貪慾,卻是絕不可能,只說此物能教真仙修為的仙人修成金仙之軀,便可教無數仙人為之瘋狂了。
是以在聞得三仙之言後,實在難以取捨,雖說三滴之數已可將自己道侶元嬰修復,然若是再有三滴卻是可立結仙軀。誘惑之大。教其實在不知該如何決斷。
便在元化真君籌措之際,忽覺一道神念瞬間將自己籠罩,自己神識雖是奮起反擊,然那神念卻是強大無比。瞬息之間便將自己看了個通透,腦中所有念頭在那神念之下,如同一個毫無遮欄之人暴露在他人眼前,正自驚駭欲絕之時,那神念又忽地退去,然冷汗已自元化真君地額頭淋漓而下。適才之變雖不過瞬息之間。然來人若是有心加害自己,只需神念一發,自己神識便要被其擊潰。從此便要如同白癡一般懵懂無知。是以元化待那神念退去,卻是當空一鞠,恭聲說道:「不知是那洞上仙駕臨,若是元化有甚開罪之處,還請上仙暫饒元化一命,只要上仙隻言片語。元化救得雙修道侶之後定會前來領罪。」
那三位濟世宗仙人見得元化之狀,卻也不由一驚,這元化真君雖不過與自己等人一般,同是真仙之屬,然只看其可憑一己之力對抗自己三人,便知此人修為已是遠勝自己等,在教中便只有那燭冥掌教在其之上,卻也不過略高一線而已。然此刻卻是一副恭敬之態,莫非有金仙駕臨不成。
便在三人驚疑之際,那山壁處空間一陣抖動,顯出一人來,只見那人面如冠玉,鼻似懸膽,一身儒衫飄飄,隨身不見任何法器,望之便如同人間遊學仕子,然此人不過是身形才現,一陣凜人劍意已是撲面而來,場中四仙受那劍意一衝,不由心下暗驚,竟是天界少見的劍仙,且自己等真仙的境界竟是看不出此人修為,莫非真是那大羅金仙不成,然其以劍仙之體,卻是如何成得大羅之果呢。
便在場中四仙各轉心思之時,來人已是說道:「幾位之言吾適才暗中旁聽也是明白了幾分,乃是為那萬年玄玉髓地歸屬,吾為證心中之疑,適才不得以施展神念,小小冒犯了一下元化仙友,查得其確是所言不虛,取此物確是救人之用,然元化仙友既知三滴之數救人已是足夠,卻是不該再起貪念多要三滴之數,這幾位濟世宗地仙友既是冒奇險取得此物,必是要有大用,是以還請仙友莫再貪心,取走三滴後便將餘下之數還與濟世宗三位仙友吧,不知仙友能否予吾這區區薄面?」
既有金仙發話,那元化再是不捨,也是不敢忤逆了金仙之意,且適才那一下神念入侵也是給其一個極大的教訓,知道這位金仙的修為不是自己所能抵擋的,當下不敢再說什麼,探手取出一個瓷瓶,施展術法自那盒中取了三滴出來,且生恐這金仙認為自己藏私,取髓之際皆是放在明處,只見三滴白色透亮、散發無窮寒氣地玉髓飛了出來,迅即沒入那瓶中,隨後元化便將木盒蓋好,滿臉不捨中拋給那雲義仙人。
濟世宗三仙寶物失而復得,心中之喜實在難以言表,只是那金仙還未曾說話,三仙也不敢造次,只是那滿臉地喜色,卻是任誰都看得出來。
顯身的金仙自然是那凌空了,此時見那元化真君、已是將盛放萬年玄玉髓的盒子還給了濟世宗三仙,不由對那元化真君躬身一禮說道:
「仙友能看在吾之薄面,從善如流,甘願奉還此物,吾實在感激不盡。」
凌空這番舉動卻是將那四位真仙驚的嘴巴大張,曾幾何時,大羅金仙竟會對一區區真仙之流言謝,凌空這番舉動傳出天界,恐要聞者皆驚,作為仙道的頂層,大羅金仙一直是天界群仙仰視地所在,這些得了仙位的仙人們,只要平日多加修行,便是飛昇之時不過是地仙之位,也是可修得真仙之境,然若是要想再進一步,成就金仙大道,那便是非要證得至一之道,方可聞得大羅之果,從而結就金身,成就大羅。
是以金仙在天界中乃是絕對的頂層存在,諾大個天界,除去那些妖王、魔王之外,金仙卻是不過百數十人,且人人均是名動諸界地人物,其中最有名者便是當初封神時候的闌教十二金仙,及今日的上洞八仙,這位金仙雖是未曾聽聞,然只看其對元化真君用神念查探之下,那元化真君競無絲毫抗拒之力,便知此人定是金仙無疑,是以這四位仙人見凌空向真仙行禮,那能不驚訝莫名。
卻說那元化真君見這位金仙向自己行禮道謝,只將其驚的手足無措,急急對凌空拜了下去,說道:「小仙實在不敢當上仙大禮,上仙此舉實在折殺小仙了。」
那三仙也是驚在原地一刻,便也同時向凌空拜倒,謝過凌空相助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