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軒一走,不等冷暖叫喚,紫衣便進來了。
冷暖久久的望著她,想問的話問不出口,紫衣坐在床沿上,握著她的手,「你能醒過來就了,其他什麼事情都不重要!」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捏捏那本就沒有肉,現在更是瘦的臉頰,「瘦多了,紫衣好不容易養的胖了點!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真的好難啊!摸著都恪人。」眼圈一紅,淚水就掉了下來。
冷暖見了本想逗她笑笑,一張嘴卻是大聲的哭了起來。
冷暖這一哭把紫衣給搞蒙了,流出的淚也止住了,掛在下巴上,微張著嘴,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在她印象裡,冷暖何時這麼失禮過?哪怕她再傷心,那也是從容淡定的,有時候她會在自己面前落淚,可從來沒有見過她有傷心欲絕,失了分寸的時刻。似乎她的那些淚水只是一種物體,因為需要排泄,所以就排泄出來了,就像人每天需要吃飯睡覺一樣!從來不會覺得那是示弱或者是難過的表現。
夏啟軒此刻斜著欄杆坐在地上,腿彎曲著,臉埋在腿間,肩膀微微的顫抖著。
郭忠遠遠的站在樓梯口,守著這個眾人眼裡天一樣的男子。他是他心中的完美的神。代表了他的夢。仍然像小時候般,見到夏啟軒難過哭泣,他也會難過哭泣。可是此刻,他們總歸是長大了的明白他還有重要的任務,那就是誰也不能見到此刻的他!
朝堂上有事情只是冷暖醒了,那天的事情需要他處理。因為他的憤怒,那個男子成了這場遊戲的犧牲品。只是現在看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犧牲品呢!
他的心隨著她的哭聲時高時低的著。三天來他沒有出過房門,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她趕快好起來來得重要。卻忘記了那個銀衣男子!他最後是答應了她了他的,可是還是晚了!當他的貼身侍衛鏡趕到的時候就晚了!
那個男子身懷技,他的武功不比宮內的侍衛弱,況且沒有人敢傷他。如果他想走有人可以攔下的。可是他沒有,連一點點的反抗都沒有!
當夏啟軒站在他面前時。那鴿子灰地眼眸裡只是瞬間閃過淡淡地憂傷。旋即變得散漫。不再有焦距。臉上帶著漫不經心地笑。語氣堅定得不容置「她會一輩子都記得我!永遠只記得我最美好地一面。我相信你也大體知道。雖然她表面上對一切都毫不在意。其實她是個容不得絲毫瑕疵地女子。時時刻刻都追求著完美。她第一眼見到我地時候。我看到了驚艷!不是因為我地容貌是說美麗。我抵不過李_風。可是她看到他時也只不過是小小地讚歎了一番。」
夏啟軒想都沒想往他臉上揮過去拳也沒有躲開。嘴角流出了血優雅地伸手擦拭乾淨。微笑道「你已經害怕了!你輸了!」
「你可以走地。可是你沒有!為什麼?為什麼?…」夏啟軒恨恨地說。
張奕笑著反問。「我為什麼要走?當年先皇去世我就可以離開了。可是我沒有。既然我帶不走她。我又豈能落魄地逃走?」
夏啟軒聽到這裡笑了。卻被他接下來地話氣了個半死。
「世間沒有人可以真正地帶走她。她只屬於她自己!如果不是你卑鄙地在她體內種下了『一線牽』。我是可以帶她離開這裡。甚至是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你胡說!她自己願意的!」
張奕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真是這樣麼?」
「我……」夏啟軒語塞,是的,自己在她體內種下『一線牽』,事先並沒有告訴她。
「其實她有多麼聰明呢!」張奕溫柔的笑了,「她並不聰明,有時還傻得可愛!她說,我是她的藍顏知己,那是世間的第四種感情,人世間最美好的感情!能擁有一份這樣的感情,我是覺得滿足的,不枉此生!哪怕做不成男人又怎麼樣呢!」
「第四種感情?人世間最美好的感情?」夏啟軒喃喃自語。
看著夏啟軒失魂落魄的離去,張奕的笑淡去,眼中的傷慢慢聚集,望著那高聳的殿宇,心裡默默念叨,「你,會一輩子都記得我吧!」
張奕苦笑一聲,第四種感情?挽兒啊!你還是太傻!如果沒有愛,那麼這種曖昧不清的感情如何維持?
他說的是對的,他輸了!雖然那個男子似乎很慘。可卻讓他們之間永永遠遠的橫亙著一條崖壁。這一招多麼的惡毒!僅僅是為了讓她記住麼?要讓人記住,需要這麼沉重的記憶?還是因為得不到,那就都別想得到?
無論她對著自己時有多麼的乖順,她的心裡實際上又是多麼的不安和愧疚呢!手上的傷一個男子恐怕也忍不下來,可是她忍下了,沒有落過一滴淚。第一次淚水決堤是因為他,她現在失去儀態的放聲大哭,那些淚也不是為了她的傷,只為那相處了緊緊短短數十天的銀衣男子。而這幾天,是他給的!如果那天他可以再忍忍,哪怕是多來挽月樓幾次,甚至都不會是現在這種結果。
她是喜
麼?藍顏知己,人世間最美麗的感情!
那他們之間是什麼?她說她這一輩子就是來伺候他的,可是她沒有回答過他們之間是良緣還是孽緣!
夏啟軒緩緩起身,回了軒轅殿。「鏡?」
「屬下在!」
「什麼叫『藍顏知己』,第四種感情又是什麼感情?」夏啟軒疲憊的靠坐在龍椅上,眼眸黑的過了顯得有些暗,半睜著眼著筆挺的站在大殿之上的人。
喚作鏡的男子上露出回憶之色,如實答道,「娘娘說,她和張奕是藍顏知己種感情比友情多一點,比愛情少一點,是世間最美麗的情感!」說完不等夏啟軒吩咐自動消失在殿宇之中。
夏啟軒自嘲道,「郭忠說朕不是很笨?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既是如此又怎麼看好這個國家?」掃了郭忠一眼,知道他不敢接這個話題,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她到底是住在我心裡了!原來父皇說的心裡住個人是這種感覺,確實是不耐。父皇說他笑著望著那幅畫的時候想到的除了快樂還有傷痛來是這麼回事,這麼回事啊!」
夏啟軒角輕揚,自嘲道,「將來朕的心臟一定比所有人的都強健!聽聽,它跳動得多麼激烈!」他將手搭在心窩上受著心臟的律動,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
午時過後,夏啟軒召見了朝中的幾大臣在龍椅上的他沉穩老練,眼神冰冷智狠厲,再無半點頹廢自棄的感覺。
冷暖哭的暈了去她身子實在是太虛弱,心中鬱結,一口氣沒上來便暈了!紫衣嚇傻了,趕忙將秦嬤嬤找了來。
秦嬤嬤看了皺眉道,「你明明道娘娘身體不好怎麼還惹得她哭?」
紫衣臉上滿是愧疚之色,「我只是擔她,沒想到她會一反常態,……那要不要緊?」
秦嬤嬤搖搖頭,「哎!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懷著個孩子是她的負擔!睡一會會醒的。」然後又問道,「你可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懷的孩子?」
紫衣想了想時間,「應該是皇上帶著她出去看流星雨那次!」
「那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記得那以後好多次要替她把脈她都推辭了!」
紫衣搖頭道,「應該不會!要是她真的懷了孩子為什麼不告訴眾人呢?這說不通啊!」
「可是她不也要我配了避孕用的藥物麼?她思維不同常人,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紫衣聽了她的話卻異常堅定的搖搖頭,「她沒有瞞著我的必要!」
秦嬤嬤看著紫衣滿是擔憂的望著床上的女子,便調轉話題,「皇上找過張奕後,他便出宮了!你準備怎麼和她說?」
紫衣聽了,原本就沒有散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我也不知道,這要我怎麼說?哎,真是為難!按照她現在的情況,我還真是不敢告訴她,萬一又暈了或者是鬱結於心,落下了什麼病根怎麼辦!」
「那你準備一直瞞著?」秦嬤嬤瞧了她一眼,問道。
「等她心情好些再說吧!萬一她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和尊使交代。」紫衣看了眼床上的女子,輕輕的擦掉了她臉上的淚。
「她到底和尊使是什麼關係,居然要把你派出來親自保護?」秦嬤嬤奇道。
紫衣為她的過分不悅的皺了眉頭,卻礙於她是長輩,沒有太讓她難堪,「這我也不知道,尊使交代了,紫衣只有好好做的份,哪裡還管這些!」
秦嬤嬤也意識到了紫衣的不悅,其實她早就知道,她是不該問這些問題,只是想著依著以前的情分,紫衣怎麼也要透露些給她的,沒想到這樣不軟不硬的拒絕的她。心下也很是惱怒,不悅的走了!
冷暖醒過來時就聽著兩人氣氛頗有些僵的談話,心下道,他們不是一起的麼?怎麼會在這麼簡單的問題上有分歧?聽見秦嬤嬤的腳步聲遠去了,輕輕轉動了下身子,以示自己醒過來了。
剛才兩人說話間為了不吵到冷暖移到外間去了,紫衣聽了聲響立馬從外間進來,喜道,「你醒了!嚇死我了。」
冷暖費力的朝她揚起一個笑,「害你擔心了!」而後聲音極為不穩的問道,「他,可有什麼話留下?」
紫衣心裡莫名的鬆了口氣,她能主動提起說明還是可以放下的,走上前拉著她的手道,「他一直都是笑著的,眼裡滿是幸福!他讓紫衣告訴你,正是認識了你才不枉此生!讓你不要覺得難過。」
那銀衣飛袂的優雅男子就這樣從此淡出了自己的生活麼?是自己害了他!因為耐不住寂寞,所以害了他!冷暖的淚落了下來,她的淚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多過。那些寵溺和縱容世間從此再也不會有了吧!
紫衣從懷裡拿出一件用絲巾包了的物什交給冷暖,「他說這是他唯一一件貼身之物,希望能代替他完成那個約定!」
冷暖打開來,驚剎了她!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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