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泡在溫泉裡,聞著草藥的清香,感覺整日的疲憊就那樣慢慢的溜走,輕哼著不成調的歌,沉浸在自己築造的快樂城池裡。
「你很悠閒嗎!」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夏齊定從正對著冷暖的一面牆的一個機關裡面走了出來,石門在他出來後了無聲息的自動關上了。
冷暖稍稍對他身後的機關愣了一下,為什麼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機關?洗個澡都不讓人安寧呢?微微皺了皺眉頭,不客氣的回敬道,「定王爺不也很悠閒麼!整天像隻老鼠一樣的到處鑽來鑽去的也不嫌辛苦??」
夏齊定冷哼一聲,逕直坐在石床上,盯著她語氣不善道,「你最好不要自以為是!」
「我有麼,定王爺?」冷暖冷著臉,朝他不滿的挑了挑眉梢,而後淡然道,「就是有也沒有那個膽,尤其那個人還是定王爺你的時候。」
冷暖垂下眼簾遮去了裡面的神采,抓了一把早先預備好的花瓣灑在池子裡,慢悠悠的說道,「對我,定王爺就放一百個心吧!」
有那麼一種人,無論什麼時候你見到他都會覺得手足無措,哪怕準備的再充分。冷暖面對著這個男子,沒來由的無法心平氣和,也許是在古代這麼久以來,唯有他讓自己驚慌失措吧!上次的畫面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裡,無論怎麼揮也揮不去。孩子淒厲的哭喊,無力的掙扎,慘白的面容就如同深深的刻在了心裡。
冷暖抬眼望了眼石床上的男子突然笑了起來,會輸給他那是因為自己還有心啊!所以會愧疚,會不安,會無法心安理得。可這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事情呢!
「你笑什麼?」夏齊定冷撇了她一眼不滿道。
冷暖低下頭仔細的擦洗著身子,並不理會他。
夏齊定見她不說話,眉眼跳了跳,走過去蹲在白玉池子邊上捏著冷暖的下巴,抬高了強迫冷暖與他對視著,「本王在問你,你笑什麼?」
命令式的口吻,有著說不出的威嚴,冷暖的心跟著微微的顫了顫,面前這個男子不是夏啟軒,他不會憐惜自己,他只需要自己聽話。
冷暖明白這些,卻仍是瞪大了眼毫不退縮的直視著他,更加大聲的笑了起來,似乎看到了世間最為可笑的笑話,伸手用力的拍掉他的手,冷冷道,「當然是笑可笑之事!不然定王爺以為我笑什麼!」
那雙美麗的杏眼睜得很大,漆黑的美瞳卻如同一面光滑的散光鏡,裡面沒有焦距,也沒有映像。
夏齊定看著她的眼睛心裡是震動的,嘴上仍假裝極為不屑。「你是不是每次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難道又要把你兒子抱過來放在水裡,然後告訴我:那是你的孩子,救還是不救?妥協還是不妥協?」冷暖臉上滿是笑意的看著他,眼裡滿是譏諷之色。
「你……」
夏齊定看著在自己面前倔強的高高揚起頭顱的女子,怒氣怎麼也發洩不出來,旋即笑了,極盡溫柔的掃掉那掛在她睫毛上的水珠,「你這個樣子很好,本王很喜歡!」
夏齊定拂過那長長的睫毛時,感覺像是萬千羽毛刷過,整隻手蘇蘇麻麻的。肌膚上冒出的溫熱氣息似是燙傷了他的手,只見他觸電般的收了回來。
他的手掌上和夏啟軒一樣也有繭,厚厚的,只是不知道為何硌得她的臉頰生疼。冷暖白了他一眼,「我可不需要你喜歡!」
夏齊定並不理會的坐回到石床上,靜靜的看著冷暖理著那長長的被水攪亂的黑髮,顯示出他無比的有耐心,良久才道,「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挽月宮留宿了,真不知你如何還能有心情在這裡泡溫泉。本王看你還是多想想辦法如何才能把他留在挽月宮吧!」
冷暖心裡有些不滿,挑眉反駁道,「皇上是個人,他有自己的想法,怎麼可能我說讓他留下他就留下的。如果是這樣,那定王爺還送我進來幹什麼?直接選最美麗的女子進宮就行了。」
「你有說過讓他留下麼?似乎好幾次他想留下,還被你將他推到別的宮裡去了呢。」夏齊定異常好脾性的沒有生氣,溫和的對著冷暖說話,順手就拿著毛毯湊到鼻端聞了聞。
那溫潤磁性的聲線比之夏啟軒少了那份慵懶和陽光,卻更富男人的魅力。其實如果不是他總是陰晴不定,滿目陰狠的話,他笑起來絕對的比夏啟軒有吸引力。是很MAN的那種,不需要絕世的容顏。而夏啟軒則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雖然他們年齡一樣,身形相當。
冷暖瞥見他眼角微微的跳動了一下,閉了閉眼,這些都是一個人感覺舒服的時候無意識的小動作。毛毯上沒有熏香,是淡淡草香混合著陽光的味道,她今天吩咐紫衣剛曬了的。
既然是喜歡自然的氣息,幹什麼還熏那麼濃的檀香?冷暖不解的挑了挑眉。
總是將手裡喜歡東西湊近鼻端的這種習慣冷暖也有,不過這絕對不是好習慣。看到夏齊定的模樣估計也有。
他側著頭,眼神溫柔的望著她,靜靜的等她的回答。
雖然冷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邊有人監視著,而且看情況還不止一隊人馬。可是心裡知道和被人當面說出來感覺是不一樣的。是人都不希望任何時候都活在被人監視的情況下。
冷暖此刻剛剛升起的好心情就如忙了半天燃起的火一下子被一盆水澆滅了,冷著臉不屑道,「你就只是想讓我把他留在挽月宮裡過夜麼?」
又撒了一把花瓣,抬眼望著他,「這種事情隨便是個女人都能做,如果是這樣我看我們還是早早的散了的好。」
「是麼?看來你有其他的好方法呢!」夏齊定滿臉興味的看著她。
「這就不勞煩你擔心了。」
片刻寂靜後,夏齊定道,「母后就是那樣,你也不要太過在意,等她接受了你,一切自然就好了。」
冷暖對於他的話語有些詫異,「你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夏齊定點了點頭,「就是告訴你母后並不是有意為難你。你們女人最麻煩,一點小事總是七想八想的,免得你以為我暗中使招。」
冷暖像見了怪物一樣的盯著他,一向精明的他會這麼誠實,為這麼點小事就特地來告訴自己?斂了斂眼眸,淡淡道,「我知道了。」
四周頓時又陷入了寂靜的深淵,泉水上湧的聲音,以及兩人的心跳聲在浴室裡都清晰可辨。
當冷暖覺得眼前的事物有危險時,身上的每個器官都會特別的敏感。雖低著頭卻也能感覺到從那雙睿智的眼裡射出來的灼熱目光,像是撒哈拉沙漠裡正午的太陽,勢必要把她烤焦了才會罷休。
冷暖不自在的吞了口唾沫,隨意道,「為什麼你每次都要挑這個時候來?」
夏齊定疊起那張白色的毛毯,枕著頭躺下了,視角剛剛和冷暖齊平,直直的注視著那雙杏眼,似有些感歎的說道,「只有這個時侯你身邊才沒有人!」
冷暖冷哼一聲,嘴角揚起嘲諷的笑,「你還會害怕嗎?」
夏齊定對於冷暖的嘲笑不置一詞,挪動了下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悠悠說道,「不得不承認你是很厲害的,短短時間內能讓他對你如此之好,居然把貼身的影衛都派來保護你了!這可是個狠角色,總得顧及一下。」
冷暖本還想嘲諷他幾句,只聽他話鋒一轉,「不過,最好不要只是寵你一段時間就將你打入冷宮或者是像上次那樣被餵了毒藥,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什麼意思?上次的事情有眉目了?」冷暖抬眼詢問道,她還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麼狠心的想要「自己」死去的。這麼久以來,從紫衣那麼小心翼翼的程度看根本就不可能給人下毒的機會。
「你還是去問他吧!如果他真的是那麼的喜歡你的話,本王想他會告訴你的,也有可能永遠不會告訴你;或者你也可以問紫衣,她不會不知道。」
說完撐開眼皮狀似無意的掃了冷暖一眼,正好看到她脖子上晶瑩剔透的三色寶石,神色有些怪異。
冷暖此刻剛剛從水裡出來,拿了一條長毛毯預備裹在身上,估計也沒有想到他會睜開眼,對上那雙陰寒的眸子愣了愣,心裡沒來由的不喜。
夏齊定往她身上一掃,竟是呆了。
只見那潔白如玉的酮體微微泛紅,夜明珠柔和的光暈糅合著她身上三色寶石中心處沁透出來的淡藍的光,整個身子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內為淺藍外為白色的光芒。她身後霧氣繚繞,及膝的長髮貼在身上,宛如一條條妖嬈飢渴的蛇,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一尊完美的象牙少女雕像。
待夏齊定反應過來,他的手正撫摸著那比絲綢更為光滑的肌膚。
「本王已經知道他為何如此喜歡你了。」
那雙睿智的眼眸裡此刻只餘下深深的癡迷與欣賞,神聖而純潔,沒有一絲**。
冷暖神色一閃,輕笑起來,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由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曳,絲毫不介意,自顧自的穿上抹胸和小底褲。
「定王爺還不走麼?我想他這個時侯就快要來了。」冷暖淺笑著望著他好心的提醒著。
「他今天不會來的。」夏齊定萬分肯定的說道。
冷暖垂了垂眼簾而後戲謔的說道,「哦?是嗎!定王爺這麼肯定!」伸手揩去他額上的細汗,冷冷的眼,微微上揚的唇角,看不出真實的表情。
夏齊定握著她的手,伏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道,「他忙著安撫後宮的三千佳麗呢。」
「那王爺就沒有麼?」冷暖淺笑著,嗔了他一眼,神態嬌媚入骨,另一隻手環上了他的脖子。
「本王現在不是在陪你嗎!」夏齊定吻了吻冷暖的手柔聲說道。
冷暖臉上的笑更濃,長長的睫毛遮蓋了眼中的神情,眼裡皎潔光芒似流星,稍縱即逝。
羞澀的眼,微紅的臉,妖嬈的唇,冷暖踮著腳尖輕輕的吻上了那微抿著的唇。
夏齊定眼裡閃過一絲玩味,並沒有推開她,回應著深深淺淺的吻著,沒有下一步動作。
冷暖也不著急,要的就是那個點,提早了還真是不行。手指滑進衣服裡,尖尖的指甲時重時輕的劃過結實的胸膛。不過,他竟是沒有反應!冷暖心裡一驚,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她一走神被夏齊定抱在了石床上。
冷暖笑著掩過眼裡的驚訝,單手摟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解掉了他的衣物,深情的注視著他的眼睛。心裡默默的數著:一……二……三。蓄謀已久的淚水溢滿眼眶,推門聲卻沒有按預期的那樣響起。
不應該啊,夏啟軒就在外面為什麼沒有進來?冷暖握著夏齊定底褲腰帶的手微微的顫抖。
冷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夏齊定撫摸上她的肌膚時,心裡有種感覺閃過:夏啟軒進挽月宮了。所以才會那麼大膽的,算是勾引吧!藉機看看他們兩兄弟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是真的像所有人說的水火不容還是另有乾坤?而自己在其中又是什麼定位?
總是說不介意,不在乎,其實內心的最深處還是渴望知道的吧。那些溫暖裡面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值得自己真心的付出!如果可以,一切也都是願意的。冷暖的手覆在小腹上,溫柔的笑了。
夏齊定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冷暖的臉頰上,脖頸上,最後落在了胸前,游曳在腰間的手此時用力的扯著抹胸,想要把它拉開。
冷暖此刻的腦袋裡想著的都是門外的夏啟軒為什麼不進來,對夏齊定的吻沒有絲毫感覺,直到抹胸的一根帶子被夏齊定拉斷,冷暖才回過神來。
身上男子的下體抵在她的腿窩間,冷暖自嘲的笑了起來,男人都是一個樣,上輩子就知道的事情,這次居然還來玩火。鬆開了他的脖頸,抓著他的手,眼裡沒有驚慌,漆黑的星眸裡如被火燒過的荒蕪的草原,一片淒涼。
夏齊定吻了吻她的唇,嘴角洋溢著笑,似在嘲笑她的無知。
「怎麼了?如此模樣。」
冷暖搖搖頭,冷冷的眼裡滿是譏諷,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強勢的吻落在身上,冷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冷冷的眼眸望著頭頂上那盛開的蓮花。而那手捧夜明珠的少女雕像正直直的盯著他們。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