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進了林子準備找地方將夏啟軒放下來看看他到底傷在哪裡,嚴不嚴重?只是林子裡到處都是霧,開始還能依稀的看見前面的路,後來帝靈竟有幾次撞到樹上。不過霧越大對冷暖他們來說則越安全。冷暖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扯動了夏啟軒的傷,不過這種情況下馬是鐵定不能再騎了。拉著馬原地轉了幾圈,肯定下面是土地「吁」一聲將馬停住。冷暖將夏啟軒抱在她腰上的手拔下來,手用力的撐起他緩緩從馬上下來,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夏啟軒也從馬上弄下來。冷暖本是急著想看看夏啟軒的傷口,可惜霧太大萬一不小心碰著了還麻煩,索性先將帝靈打發出去通知蔣勤他們。原路返回對一匹馬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
冷暖扶著夏啟軒,想把他右手的劍取下來以防萬一遇到什麼特殊情況也可以利用一下,奈何他抓得死緊只好放棄。無意碰到背上的箭矢心下生出一絲寒意,伸手探了探鼻翼,吁了一口氣,「還好,還有氣!」略帶嬌嗔責備道,「夏啟軒你可要好起來,現在你如果死掉了,那我可就一輩子都別想安寧了!」
冷暖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試著感應那指引她向前的微弱人氣。也不知道在霧林裡走了多久,天色黑了些,霧越發的濃了。天黑不黑的倒無所謂方正也看不到路。只是冷暖很累又不敢停下來休息,馱著個那麼高大的男人在密林裡急行就是男人也不一定吃得消,何況一個弱女子?
冷暖粗喘著氣柔聲說道,「夏啟軒你可千萬別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可就得記掛你一輩子,也許下下下輩子也要記著,那得多累啊!我可不想走的時候有所牽掛,所以你還是醒過來吧!欠人恩情是最讓我受不了的事情,既然你救了我就要有機會讓我報恩啊,要是自己都掛了那還呈什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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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要想偷懶就這麼走了,你還有整個天下、有萬民需要治理,還有邊疆的戰事你也沒有完結,你忍心讓邊疆的黎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麼?還有夏國那些勇猛的戰士們還等著你給他們鼓勵呢!還有你那個不算安寧的後宮,想想那麼多的佳人從此就要常伴青燈你又於心何忍?」說著說著眼中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什麼人膽敢闖進紫霧林來?你們…」儒雅的男聲傳來。
「什麼?有人進來了?好久沒有見到人了呢,快讓我看看!」女子嬌憨的聲音帶著喜悅不由分說的打斷。
冷暖向前走了幾步站定,身前身後竟是兩重天:一邊是大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一邊是竹林、小橋、流水、各色盛開的菊花,圍著小院一盞盞點燃的花燈,宛如人間仙境。一對三十歲左右的男女穿著粗麻布衣在兩丈開外的地方望著他們。兩人身上的氣度並沒有被那簡陋的衣著掩蓋,如高傲聖潔的蓮熠熠發光。男子一臉戒備,手裡握著一柄劍;女子則在他身後使勁往前面鑽,男子的左手箍著不讓她動彈,長袖遮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的看著冷暖。
冷暖溫和的朝女子笑笑,又向男子艱難的彎彎腰算是行禮,喘著粗氣道,「兩位不要誤會,我們夫婦二人遭到歹人追殺無奈之下才闖了進來,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將夏啟軒往肩上扶了扶,見男子盯著那把劍看,微笑的解釋道,「夫君受了傷,我本來是要把劍拿下來的,只可惜用盡全力也不能拔下,我想同為使劍的你應該能夠理解其中緣故!」
男子仍是不說話一臉的戒備,嬌憨的女子答道,「我們知道的,知道的,沒有關係!」從後面掙脫男子的禁錮跳到前面笑著解釋道,「你們不要介意,他就是這樣,覺得所有人都是壞人,其實他可好了!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知道了!」說著向前要幫著冷暖扶夏啟軒,被男子一把抓了回去,她一臉不滿的看著男子嘟著嘴小聲道,「別人受傷了呢,一個女子扶著多累啊,你作為一個醫者到底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聽到男子是大夫冷暖心下一喜,臉上一副憂愁的樣子,那尚未流盡的淚水淌了下來,「還請兩位救救我家相公,他為了我被箭射了,我又什麼都不懂,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也活不了了,請兩位救救他吧!」
那嬌憨的女子聽冷暖如此說感動的直流淚,見自家人還不為所動生氣的背過臉,「哼!你就狠心腸好了,忍心看著這麼一對璧人死去!」
男子無法,冷著臉道,「扶著他進來讓我看看,不過我可不敢保證能救活他!」
冷暖感激的點頭,咧著嘴笑了。女子走到她旁邊小聲道,「你放心,我家相公醫術可高超了,就是死人也能醫活了,你家相公的箭傷沒有一點問題!」
冷暖淺笑著低低說了聲,「謝謝!」
男子一把扯過她放在身後,上了台階推門讓冷暖進去,示意冷暖將人放在窗戶下面的一個小木床上,轉身上了樓。本來要把女子也拉上去的,不過女子跳開來微笑的看著他搖搖頭。男子沉吟半晌似覺不會有什麼問題才獨自一人上去了。
冷暖環顧四周,屋子並不大,可屋內的裝飾卻異常講究。屋子外面雖是竹子,裡面卻是木板。無論是從屋子的總支架到地上的木板還是桌椅清一色的都是百年紅木所造,有一張小茶几竟是檀香木的。更令冷暖吃驚的則是屋內居然是用夜明珠照明。屋角有一輛織布機,上面還有沒有織完的絲線,粗布麻衣應該就是出自那輛原始的機器了。桌子窗沿上擺滿了盛開的菊花,整個屋子看上去生機勃勃。冷暖心裡小小歎謂,『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冷暖吃力的把夏啟軒放在木床上,探了探他的氣息,平穩順暢完全不像是中箭重傷的樣子。有些鬱悶的掐了掐他露在外面的臉,小聲嘀咕道「你為什麼被箭射了就完全沒有感覺呢!一副好像睡著的樣子!」見嬌憨的女子在她右側看著她笑,冷暖別轉過頭,咧開嘴傻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我知道!我知道!沒什麼的,我也常常掐我家那個的臉。」擺擺手嘿嘿笑道,湊近身在她耳旁,「很舒服的!」
冷暖看著她毫無端由的就開心笑了起來。此時男子手裡拿了些瓶瓶罐罐的,一根繃帶和小匕首走了過來。女子點起一盞油燈放在木床旁邊的一個小矮几上。男子往夏啟軒身上點了幾下,手裡緊握的劍『匡鐺』一聲掉在了地上,拾起來交給女子讓她收起來。冷暖對其表示理解!
只見男子在夏啟軒受傷的背上探了探,眼色一凝又點了幾道穴位,掉過頭對女子柔聲說道,「你先出去了不用守在這裡,一會兒見了血晚上又要做惡夢。順便在去廚房端點吃的來!」
女子似乎很怕血一聽自己丈夫說血轉身就跑了出去。
男子手握在箭上用力一拔,冷暖駭了一跳閉上了眼睛,心想道『怎麼不把衣服脫了看好位置才拔呢?』
「好了!」男子語氣冷冷的說道。
冷暖驚奇於他的速度如此之快,緩緩睜開眼來,睜大眼睛望著那被箭戳了一個洞的衣服。緊接著又被脖子上架的劍給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