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過後不久,夏啟軒帶著郭忠來了挽月宮。汪雨今天很早就來了在外面等著她,紫衣憤懣的要把她趕出去,冷暖冷笑道,「你要是這樣做了定王爺會不高興吧!」
「誰管他高不高興!」紫衣有些恨恨的說,不過最後也沒有把人掃地出門!
冷暖聽著汪雨說話一直處於昏昏欲睡的狀態,見她突然不說了,好奇的抬起頭,一襲明黃的身影映入眼簾,溫柔的對著她笑,亮得冷暖都有些睜不開眼。
俯下身來摸摸她的臉,皺皺眉頭有些擔憂,「怎麼又想睡覺?不是才起來麼?」
「沒有!秋天很容易犯困的!沒有事情就想睡覺很正常!」冷暖坐起身來,對夏啟軒笑笑。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嬌滴滴的聲音在夏啟軒身後響起,轉過頭來見一個清麗標緻的女子對著他笑,在腦海裡回想一遍,不記得是哪個宮的妃嬪!揮揮手讓她下去。
冷暖見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癡迷的眼望著夏啟軒有些不甘。冷暖掉過頭,「皇上,你忘記了?這個就是上次宴會上定王爺送給你的生辰禮物,」見他還是一臉惑色,「她叫汪雨,舞跳得很好!你讓她住在水暖閣的!」
「哦!!」夏啟軒恍然大悟,「既然這樣那就跳個舞看看,要是跳得好就讓她以後在挽月宮跳舞給你解悶,讓你有點事情做以至於不會總想著睡覺!」夏啟軒抱著冷暖坐在軟榻上,一句話就把人給定了性。郭忠喚來樂師伴奏!
冷暖本是好意提醒讓夏啟軒記起這麼個人,不是想說她是跳舞供人娛樂的,好像是有些適得其反!剛想說點什麼,夏啟軒吻吻她的唇小聲道,「別說話,仔細的看!」
冷暖想他絕對是故意的,明明看到了汪雨眼中對她的不善,還在人前這樣親熱!看吧,汪雨現在看她的眼神可是充滿了恨意了!很高超瓦解了她在後宮的第一個同盟軍。冷暖窩在他懷裡有些無奈,心卻有一絲的雀躍!她想她是自私的,很自私!哪怕這個男人無法完全的屬於她,她也不愛,仍是不想從她的手裡分享出去!
舞畢,夏啟軒冷冷的說:「舞跳得還可以,既然藍妃喜歡你就留在挽月宮好了。朕記得挽月宮的藝閣裡面還有空位置,郭忠你就派人把她安排在那裡好了!」看也不看一眼揮手讓眾人退了下去。拉著冷暖的手往樓上走去。
「皇上,你今天不用處理朝政麼?這麼早……」
夏啟軒打斷她,「你不是覺得無聊麼!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你先進去讓紫衣給你換衣服,準備了好幾套你自己挑,我也要把衣服換了!」
「去哪裡?」冷暖拉著他的手問道。
「出宮!」說完快步進了另一個房間。
「出宮!!!」冷暖呆呆的,出宮麼!心止不住的做加速運動,爾後燦爛的笑了起來。
夏啟軒走進來,「好了麼?」冷暖轉過頭,只見夏啟軒內著一見乳白色的綢衣,外罩一件鑲著白邊的寶藍色錦緞袍,內袍上繫著一根鑲白玉的腰帶,頭上亦是白玉簪束髮,整個人顯得身材挺拔瀟灑俊逸,更有一種儒雅風韻!
見還沒有好,稍有抱怨,不過冷暖眼裡的讚賞讓他很是受用,「我在外面等你!」對進來的紫衣說,「手腳麻利些!」
紫衣對著冷暖點點頭,恭敬的應下。
大約一刻鐘,冷暖掀了簾子走了出來,頭上挽著一個蝴蝶髻,下面披散著,兩側用藍色絲帶編織了一個小辮,前額佩戴者一個天藍色的寶石,耳上為同色藍寶石。眼瞼上了淡淡的藍色眼影,臉頰上暈染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粉色胭脂,真正是眉如柳帶,目若點漆;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曉之花!內著一件白色綢衣,外為鏤空雕花設計的錦棉,外罩一件嵌著金絲銀線的透明紗衣腰處用白玉帶鉤鑲合。整個人顯得清新可人飄渺脫俗,又不失嫵媚嬌艷。冷暖在夏啟軒面前轉了一圈,「你覺得怎麼樣!和你的衣服配麼?」
夏啟軒見她頭髮沒有挽起本來有點不高興,聽她說這身衣服是為了配他的,朗聲笑起來,「很好!沒有想到,一打扮竟是一個美人!」看了看覺得頭上少了些什麼,「郭忠把上次進貢的三色寶石拿來。」
紫衣微愣,三色寶石?整個雲嶺大陸也只有三塊的三色寶石!!!她盯著那散著淡淡藍光的寶石,心道,「也許任務快要完成了吧!皇上如此寵她!」
冷暖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就是一支簪子看著是挺漂亮的,不過還不就是寶石麼!和其他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馬車夏啟軒都已經安排好了,也不知道在挽月宮的哪個角落上了馬車然後暢通無阻的出了宮門直奔京都鬧市。
當那厚重的宮門在冷暖身後關上時,心無來由的變輕了。她臉上顯出一種迷離的表情,原來她的心還是渴望自由的!夏啟軒抱著她,「怎麼了?出來了還是不高興麼?」
冷暖搖搖頭,「不是的皇……」
夏啟軒伸手摀住冷暖的嘴,「出宮之前我跟你說過什麼?我現在是你相公,你可以叫我相公或者是名字!」
「是,夫君大人!這樣叫可以麼?」冷暖笑著調侃,窩在他懷裡不去想那些可能讓她不開心的事情!心卻是沒來由的低落!面對外面繁華似錦,裡面一片寂寥!
馬車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停在一個豪華的三層高的酒樓前面,冷暖下了馬車抬頭仰望,陽光有些刺眼,強睜著帶出了淚水。夏啟軒站在她旁邊替她擔著光線。叫什麼不知道,因為冷暖看不懂,金色的字體嵌在陳年的紅松木中,只是覺得龍飛鳳舞的很是大氣!
夏啟軒牽著她的手走進去。一股抽氣聲在酒樓的各個角落響起!所有的目光都積聚在他們身上!夏啟軒是被作為焦點慣了的,停了停似乎有點帶孩子氣的誇耀味道,挽過冷暖的腰。冷暖雖說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大場面還是見過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不關心。那麼就算外面人再多,你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外面沒有人其實效果都是一個樣。冷暖只是朝夏啟軒淡淡的笑了笑,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郭忠已經上前打理好一切,酒樓的老闆笑臉盈盈的過來迎著他們往樓上走去!冷暖察覺有人看著她,猛然掉過頭。只見靠著窗子的一張桌子上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人卻不見了!
「怎麼了?」夏啟軒緊了緊在冷暖腰上的手,朝她的視線望過去。
「沒事!」冷暖淡淡的答道。
時間比較早,吃飯的人還不多。一樓大廳人還有一些,到了二樓就只有寥寥數人坐在一個桌子上喝酒。夏啟軒怕出什麼亂子索性讓郭忠將三樓都包了下來。雖然說進酒樓就是圖個熱鬧,不過太過嘈雜還是會令人不喜!現在這個樣子,推開一扇窗戶,坐在旁邊看著過往的人群冷暖還是比較喜歡的!
等所有人站定,夏啟軒落了座,冷暖才有機會細細的打量眼前這位酒店女老闆。也就二十五歲的樣子,一身紅衣身材飽滿豐盈,五官大氣端正,火紅的唇,帶電的眼,嫵媚妖嬈。看到夏啟軒時眼中的欣賞掩也掩不住,時不時的還往他身上趁一下,拋個媚眼!夏啟軒也不在意,溫和無害的笑著,有時候也和她調侃兩句掐掐她那細腰枝!那名喚作清棋的老闆娘遞上兩份菜單,眼卻一直都望著夏啟軒眉聲道,「夏公子看看我們這裡的菜單,那可全都是雲嶺大陸的名菜啊!夏國的自不必說,離國的、殷國的也是應有盡有!」
冷暖拿著拿菜單瞧了瞧,完全看不懂,就放下走到窗前看外面的風景和人物去了。再說了有夏啟軒在這裡她也沒有點菜的資格。
「不知道這個是什麼菜?」夏啟軒問道,眼睛卻是往冷暖看去,看到她眼裡那嚮往的神情臉色微沉。
「哪個?」那老闆娘藉著看菜譜整個身子都倚在夏啟軒身上,「哦!漫天飛雪啊,它是一道鴨肉,殷國的名菜,鴨血伴著鴨肉,很是好吃。」
冷暖聽到伴著鴨血吃有些吃驚的回過頭,看著他們曖昧的身姿只是笑笑並不理會,坐下來低頭喝了口端上的茶!
夏啟軒卻皺著眉,厲聲朝郭公公喝道,「怎麼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挽兒向來只喝野玫瑰蜂蜜茶的,怎麼還上這些茶水?」
冷暖有些不知所以,輕蹙眉頭勸解道,「沒有事情的,這裡又不比家裡,哪兒去弄那些麻煩的東西!改個口味嘗嘗也挺好的!」
夏啟軒卻當沒有聽見,陰沉著臉,一句話不說往郭忠踢去。冷暖坐在他旁邊只是本能的去拉他,郭忠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悶哼一聲直挺著身子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冷暖這裡一拉被夏啟軒帶了出去,桌子發出一陣震動,茶杯滾了下去砸在地上,冷暖心一驚撐著桌子站起來,袖口吸了桌上的水變得有些沉重。
夏啟軒站起來抱著冷暖,「怎麼了,嚇著你了?」
冷暖漠然道,「沒有,挽兒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不該怪郭忠。我本來就知道不是蜂蜜水還是喝了,如果你一定要怪就怪我好了!」
老闆娘早在發現氣氛不對的時候就退遠了,不過怎麼說也是在她店裡,發火的人又是她喜歡的男子,陪著笑臉上前道,「都是我的不適,應該早早問清客官的喜好的!」招呼人上來清理了,「沒有關係,店裡有野玫瑰蜂蜜茶,馬上就讓人重新上!」
夏啟軒冷哼一聲坐了下來,「柳衣,你去馬車上拿身衣服替夫人換上!」
老闆娘親自領著冷暖往一個換衣間走去,路上有羨慕的語氣說:「哎呀!夫人可真是好福氣呢!嫁了一個對你如此好的相公!居然連夫人平時喝什麼都記得如此清楚!」
冷暖淡淡的表情並不理會,那人也不惱,繼續說道,「要是我能嫁個這樣的男人就是要我折壽十年也願意啊!」砸吧著嘴,「瞧瞧那眉目、那身段可真是極品呢!」
聽她這麼直白的在妻子面前談論丈夫倒有些好奇,停下來審視著她,「看老闆娘也是知情趣的人,又何必如此說呢!一個能將這麼大個地方撐起來的人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女子有些詭異的朝她笑了笑,「是麼?」推開左手邊的一道門躬了躬身子,「夫人,到了!」
「當然!這個地方我們已經走過三遍了!」冷暖淺笑的說著走了進去。
那女子聽了她的話臉黑了黑,有些不甘的走了。
冷暖並不準備換衣服,關上門對著屏風直截了當的說道,「出來吧!」
屏風後的人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別人早就知道她在裡面了,一個激靈屏風差點被她掀倒。整了整情緒才走出來,「奉青蛇聖使命令在此等候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是紫衣的命令麼?」冷暖走到窗前,推開緊閉的窗戶。
「是!」
「那……」冷暖停了下來,將懷裡的東西收了回去,緩緩的轉過身,面露訝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