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二十年前恩怨情仇
紫鵑在房中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待黛玉的回來。(小說~網看小說)春纖在一旁看的直頭暈,說道:「紫娟姐姐,你快坐坐吧,不是剛剛回來嘛,怎麼這樣的忙碌?」
可是紫鵑哪裡聽得進去,猛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掀了竹簾就迎了出去。
黛玉遠遠的望見,忙暗中使了個眼色,紫鵑會意,臉上就堆起了笑容,「姑娘可算是回來了,快進屋歇歇吧。」
兩人辭別了林致遠,往內室去。
門被掩上,又囑咐春纖在外面看著,不准人來叨擾。黛玉這才安心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打聽清楚了?」
「姑娘放心,我哥哥都問明白了。」紫鵑喘了口氣,接著說道:「向我們家買米的是個曲家外院的一個門房,哦,姑娘,這曲家就是駙馬的宅子。公主府和曲家大宅只是一牆之隔。那門房喜歡吃酒,我哥哥給他灌了幾口黃湯就將他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二十年前,曲家嫡子中了頭名狀元,先帝歡喜,不知道為什麼就將大公主下嫁到了曲家。這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兒,可是本朝」
黛玉接過話來,說道:「本朝的規矩是不能重用外戚,尤其是駙馬。前朝就有駙馬奪權的例子。」
紫鵑頻頻點頭,「正是姑娘所說的。大駙馬本有雄心壯志,卻因為這個不得不在禮部侍郎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二十年。長公主最初嫁到曲家的時候並沒有單獨建府,據說,那樣剛強的公主殿下也是每日小心的陪侍著駙馬爺。」
黛玉有些驚訝,「公主府是後來建成的?」
「是。這件事在京中也不是什麼隱秘,當年鬧得沸沸揚揚,所以長公主才搬了出去。」紫鵑說到這裡,眼睛中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彩,「原來,駙馬當年有一貼身女婢,兩人的感情極好,駙馬也答應過她,將來中了狀元就抬她做姨娘。豈知後來先帝就下了旨賜婚。其實,本朝也不是沒有駙馬納妾的例子,不過都是下嫁的公主或郡主無子嗣的情況。大駙馬做了一個決定,才導致長公主和他離心離德。旨意剛下,婢女就告訴駙馬自己懷孕了,駙馬年輕氣盛,本就對賜婚這件事不滿,心裡憋著火呢,再加上婢女是多年的知己,怎麼捨得她去打胎?於是連夜將其送到京城外十里處的妙雲庵裡待產。」
黛玉長歎道:「自古世家豪門最重血統,駙馬這樣不分嫡庶,將來會埋下禍患的。」
紫鵑跟著附和,「可不是,那時候先帝還在,長公主雖然得寵,但也不過是個嫁出去的女兒。兩年後,小侯爺和郡主陸續出生,原本在庵中的那個婢女卻在這個時候給駙馬捎話,說是駙馬的長子病重,求駙馬看在往昔的情分上救救這個孩子。駙馬自然不敢將這母子二人接回家,只隔三差五的就去看看。一來二去,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瞧出端倪的是三駙馬,三公主和長公主一直不和,聽了三駙馬的話,設下了圈套,將這個事情弄的滿城風雨,長公主一氣之下,就請求先帝為其建府,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公主沒有殺那母子倆」林黛玉的語氣是肯定的,而不是再問紫鵑。
只是紫鵑沒有聽出,依舊說道:「沒有。那個婢女甚至在一年後又誕下了一名不足月的女嬰,怕就是姑娘那日見到的紅衣女子。三年前,皇帝即位,尋了個理由就要大駙馬在家榮養了,公主的長子因在西北戰場上立下大功,被封為忠傑候。只是小侯爺住在長公主的宅子裡到底不好看,殿下就想著將家裡那三個閒人弄走,將曲家和長公主府打通,名正言順的掛上侯府的匾額。」
黛玉的左手握成拳頭,一下一下敲打在腿上,雙眼緊閉。
她將紫鵑的話一句一句重重複復的在心裡衡量,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到底想要做什麼呢?為什麼會這樣對她?為什麼?
「姑娘,如今我們該如何行事?或是叫我哥哥再問一問?」紫鵑有些心慌,「姑娘,若不然咱們和老太太商量商量這件事吧,再怎麼說,老爺畢竟是前巡鹽御史,長公主不可能會難為咱們的」
父親林黛玉猛的站起身,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
當年長公主沒殺那個婢女,應該就是怕人說三道四,她現在又急於將人趕出曲家,只有成婚這一種辦法,庶子成婚,理應開府另立門戶。長公主絕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女子,黛玉覺得如果自己是長公主殿下的話,她一定要選個既家事好,又不能幫襯庶子的閨秀。
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為什麼能進入殿下的眼簾就不難猜疑了。前巡鹽御史,林探花的獨女,父母雙亡,跟著弱冠少年的堂哥生活,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適婚人選嗎?
黛玉再也撐不住的癱倒在軟榻上,慌得紫鵑就要喊人。
「別叫,」黛玉勉強睜開眼睛,「去,給我端碗酸梅湯就好。」
紫鵑在一邊不放心的說道:「姑娘,酸梅湯這東西到底個收斂的玩意兒,不如拿了上次大爺給姑娘的那個香露調水喝了,比這個強。」果然,這玫瑰的香露可以斂氣凝神,黛玉只喝了半碗,就覺得郁氣盡散,紫鵑見這東西的效果好,還要勸她將剩下的盡飲。
黛玉只將婉交給紫鵑,「這就夠了。紫鵑,你可知道咱們京城中哪家寺廟的香火最是鼎盛?佛祖最是靈驗?」
「當然是京郊的法華寺了姑娘怎麼想起問這個?」紫鵑一邊拿了清水給黛玉漱口,一邊不甚在意的問道。
黛玉沒回答,反而繼續問道:「對了,你今日是從哪邊回來的?」
不提這個還好,紫鵑今日從家回來,幾乎沒嚇死。兩府上下都是白布白幡,人人素衣,唸經的和尚道士一撥一撥的往裡進,街前巷尾是車水馬龍。她初時幾乎沒以為是老太太直到進門問了守門的婆子才知道,竟是東府裡面小蓉大*奶歿了。紫鵑回來的時候專走小路,也沒叫太多的人注意到,「姑娘放心吧,我進的是小門,府上現在忙著,也無人攔著我問話。」
黛玉點頭。
「告訴咱們家的丫頭,這幾日府上亂,除了萬不得已,眾人都不要出門。你叫人插上角門的門閂,指派個婆子守著。我一會兒和哥哥說,明日起,咱們家的吃食只在外面的酒樓裡定。」
紫鵑一驚,「姑娘,這,這不好吧,到底是親戚,老太太不會答應的。」
黛玉沉聲道:「現在東府那邊正亂著,廚下的人未必用心,哥哥正是到了關鍵時刻,我不得不小心些。紫鵑你放心,我今日已經和外祖母說了,這陣子也不往上房去,只姐妹們來了,大家再聚聚也就是了。」
紫鵑無法再勸,只好端著那半碗的香露出門。
迎面正好撞上香卉坐在曲廊上打絡子。「香卉,過來」紫鵑招招手,叫了小丫頭來。
「紫鵑姐姐,你叫我?」香卉放下東西,小跑而來。在林家吃的好,睡得好,主人又不打罵,香卉也開始慢慢的向少女轉變。
紫鵑將手中的碗遞給香卉,「喏,喝了吧,這是大爺給姑娘的香露,剩下了半盞,你也嘗嘗鮮」
香卉詫異的看了看紫鵑,有些不敢相信,「給,給我的?」
紫鵑「撲哧」笑出聲:「好了,快喝了吧也不是沒見過世面,怎麼還是這副樣子,將來給你們的好東西多著呢這算什麼。」
香珊湊到碗邊,深深的嗅一下,濃郁的玫瑰花香撲鼻而來,果然是香妙非常。「好姐姐,這樣的金貴的東西,我也捨不得自己喝,倒是拿回去分給姐妹們,可使得?」
紫鵑歎道:「統共就這麼半碗,或是再添了水,味道總不好。不如你自己喝了,明日我再和姑娘要些,你們幾個分了。」
「來日是來日的,姐妹們同處忙碌,就是一人只一口,那也甘甜。紫鵑姐姐,我去了」香卉脆生生的說道,端起了那半盞的香露水就往回去。紫鵑在身後暗暗點頭,自己的確沒看錯這丫頭。
小丫鬟們的房裡,沛嵐正趴在床上的小桌子描花樣子,香雪,香蓮兩個圍在旁邊瞧熱鬧。圖樣子的是一幅翠鳥銜花,鳥是極常見的藍耳翠,卻多了分靈氣;花是尋常的黃蜀葵,然瓣瓣晶瑩。香雪讚道:「沛嵐,你的手好巧啊,你哪裡知道這麼多的花樣子?雁蓉姐姐是最會刺繡的,我們江南好看點得繡樣子她都有,只是不知道會不會你這種。」
沛嵐將最後的羽毛修飾了一番,問道:「你們看,給姑娘的繡鞋上做這個花案好不好?」香雪兩個自然是拍手稱讚。
「瞧你們,笑什麼呢?」香卉端著碗就進了門。香雪忙問:「你端的是什麼?這麼小心翼翼的」
香卉故作神秘的將杯盞放到小桌子上,「每人嘗一口,我再告訴你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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