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人已經飛身到了門外,玉翔也隨後追出,不片刻工夫,正蘭和正紅陰著臉走入屋內。
紅兒等正感到驚訝,玉麟和玉翔也緩步行了進來。原來正蘭和正紅正要逃走,被玉麟二人截下。
正蘭和正紅無論如何出招,總是一招就會被玉麟用劍逼住咽喉,時間雖短,正蘭和正紅已經用出渾身所學,都不能逃離半步,故此玉翔比了個請的手勢後,兩人只得走進屋內。
正蘭進屋後,看著紅兒冷笑道:「我早看出你這個賤人對宮主心生不滿,如今果真敢背叛姊妹宮,你就不怕宮規嚴懲嗎?」
紅兒等久在正蘭淫威之下,早心生恐懼,聽了正蘭的話,不禁嚇得低下頭去。
正在此時,小左、小右押著七個大漢進了屋內。兩人對玉麟和玉翔躬身為禮道:「稟告兩位師兄,這七人是本處分舵的侍衛,全部成擒,另外三十二人都已經廢去武功,關在地牢中。」
正蘭吃驚地望著兩人:「你們兩人這麼快就敢背叛姊妹宮?難道就不怕穿心之毒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嗎。」
小左一笑道:「咱們來這裡當差,本就是奉命而來的,怎談得上背叛。況且咱們服下的忠心丸之毒早就解了。姊妹宮早晚也會被咱們毀去,你還是早早棄暗投明的好。」
正蘭哼了一聲,道:「想挑我姊妹宮,也得看看本事。」
玉麟臉色一沉:「正蘭,你現在已為階下之囚,若還冥頑不靈,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正蘭看著玉麟英俊面龐,心裡直歎可惜:「四公子這也是在威脅我了。不過,一會咱們許就成了親戚,還是彼此留些顏面的好。」
玉翔奇怪道:「誰會和你成為親戚?」
正蘭笑道:「你們大哥做了咱們姊妹宮的駙馬,豈非就是親戚了。」玉翔道:「你休要胡說,大哥怎麼會做你們的駙馬。」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閣下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你們大哥若是做了逐月的入幕之賓……」正蘭揚揚自得還要再說。
玉麟聽她說得難聽,已經喝道:「住口。」
正蘭被玉麟喝的一頓,隨即接道:「這幾年來,英雄豪傑咱們也見得不少,可是還未有一人能抵抗逐月那個賤丫頭的肉體迷惑呢。」
玉麟抬手啪的一掌,打在正蘭臉上。這掌力道很大,正蘭一個趔趄,幾乎摔倒,臉紅腫起來,鮮血順著唇角留下。她用怨毒的眼光看著玉麟,恨不能立刻將玉麟殺死。
玉麟淡淡地道:「你若再敢出言辱及家兄,我就讓你一輩子說不了話。」
正蘭張了張口,終於忍耐下去。
「我問你什麼,你若不想再吃苦頭,最好如實回答。」玉麟的週身透著一股寒意,和玉翔的溫和大不相同。
正蘭不敢再嘴硬,張了張口,頹然道:「我知道的也不比紅兒多多少,你若是不信,現在就可殺了我。」
正紅忽然道:「兩位如此少年英雄,何不加入姊妹宮呢。錦衣玉食、富貴榮華享用不盡,而且地位尊崇,一呼百應,美女相伴,逍遙無比。」
玉翔微微一笑:「如果加入姊妹宮,可得到什麼職位。」
正紅道:「以幾位的武功而言,或許能列入駙馬職位也不可知。」
「駙馬?」玉翔有些奇怪。
「駙馬乃是姊妹宮中男子所能做到的最高職位。做了駙馬之人,地位僅次於宮主,與少宮主的地位相當。權力很大,好處也很多。只有一條,就會讓人怦然心動。凡是做了駙馬之人,可以任意招寵自少宮主以下的姐妹。若是得到宮主賞識,還能娶得少宮主為妻,成為駙馬的統領,地位還在少宮主之上了。」
玉翔看著紅兒道:「姊妹宮中真有這樣的規矩?」
紅兒點了點頭:「我也聽說過,內宮之中有駙馬一職。若是能成為駙馬,不僅享盡榮華富貴,還可任意挑選宮中姐妹陪侍,少宮主都不能干預。」
玉翔道:「不知道現在宮內有幾位駙馬?」
「除了一位駙馬統領,還有七位駙馬。不過近來孜妹宮的聲勢日漸盛大,加入的英雄也越來越多,如今夠資格參加評選的候補駙馬也有數十位之多了。」正蘭看看玉麒和玉翔:「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孜妹宮的實力遠比你們想像仍要強大,兩位若是誠心加入,日後的榮華富貴,不可限量。」
玉麟冷笑道:「強大?依我看,你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紅兒搖了搖頭道:「兩位公子,正蘭所言不假。江湖上很多高手都已加入孜妹宮。如今的駙馬統領,武功更是深不可測。」
玉麟笑了笑,根本不信:「高手?如今江湖安靜的太久了,會一套伏虎拳的人似乎都敢稱高手了吧。」
「如果你自認為能打得過天下十劍中的第三劍,便可取而代之,成為駙馬的首領。」正蘭忍不住出言反擊。
玉翔微感錯愕:「第三劍?可是魚腸劍柳三變嗎?」
「不錯。正是柳三變。」正蘭冷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柳公子不算高手。」
玉麟道:「江湖傳言柳三變最是好色,如此看來果然是不假了。」
玉翔也很好奇:「這柳三變總也有七十多歲了,居然還去做駙馬。」忍不住笑道:「真是,真是……」,真是了兩句,嘲諷之言仍是未說出口。又問道:「那你們的少宮主人數也是不少了?」
紅兒搖頭道:「除了宮主,就只有五位少宮主。」
玉翔道:「三位?那麼多駙馬僅有五位少宮主,這如何分配?」
紅兒笑道:「所謂「駙馬」之稱,乃是官職。姊妹宮中的職位設置與一般江湖幫派不同。宮中職位高低按男女不同分為兩類,就是宮女、宮娥、衛兵、侍衛、少宮主、駙馬,最上面就是宮主。在依紅樓中,我和正蘭都是宮娥,其他姐妹都是宮女。」看了看玉翔,委婉地道:「而且,並不是一個公主一定只配一個駙馬那樣。」
玉翔不由臉色一紅,原來孜妹宮竟是一妻多夫制。
「柳三變投效姊妹宮後,屢建功勳,故此宮主格外恩典,將大少宮主許配給他,封他做了駙馬統領。」紅兒如今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玉翔想了想問道:「不知你們的這幾位少公主武功如何?」
「這幾位公主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而且所習的武功非常怪異,據說若是練武之人與之交合一次,便可抵得過數月苦修。就憑此點,多少武林人士也是打破腦袋希望能成為幾位公主的入幕之賓。」
玉麟插言問道:「逐月姑娘的身份如何?」
紅兒眸中閃過一絲憐憫,道:「逐月是咱們的二少宮主。」
玉翔大為吃驚:「二少宮主?」
「二少宮主不知做錯什麼事情,被罰來此處。雖然來了不過短短一個月左右光景,已為孜妹宮羅了不少江湖好手。」
正蘭突然冷哼道:「兩位不著痕跡地打探我孜妹宮這些事情,不知意欲何為?」
玉麟和玉翔知道從這些人口中也問不出什麼,逐月既然是二少宮主,知道的自然要比他們詳盡很多。
玉麟看了一眼正蘭,只覺分外嫌惡,冷肅道:「金龍令出,江湖禍消。」
正紅吃驚道:「你們居然是金龍令主的人。」眼珠轉了轉:「金龍令主一向寬宏仁慈,從不輕易取人性命,更不會濫用私刑。兩位想必也不會為難我們這些弱女子吧?」
玉麟道:「金龍令下雖然不願多增傷亡,卻也絕不縱惡。諸位死罪可免,卻也不能不有所懲戒。」語音微頓道:「廢去他們武功。」小左、小右答應一聲,便要動手。
眾人不由皆驚。正紅更是大驚失色:「你若廢去我們武功,那我們豈非行同廢人了嗎?況且我們不過是賣笑謀生罷了,如何要受此重懲?」
玉麟皺眉道:「依紅樓雖然設立時間不長,可是為惡不少。你們為讓韓非死心塌地效忠姊妹宮,竟不惜殺害數十無辜的鏢師進行嫁禍,有此情況的武林年輕弟子不知還有多少。最不能原諒的是,另有百十餘此地富家子弟來到依紅樓後不知下落,你們居然禍及無辜百姓,如若不廢去你們的武功,難保你們不會繼續為姊妹宮效力。」
紅兒聽了,臉色黯然,低下頭去。
正紅強辯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說的這些有誰能證明是我姊妹宮的人做的?」
紅兒突然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正蘭、正紅一起狠狠瞪向紅兒。紅兒歎息道:「我們雖然是被迫而為,但那些被咱們殘害的人不是更無辜嗎?」
正紅轉對玉翔道:「練武之人,失去武功,比死還要難受,兩位公子看來仁慈,想不到年紀輕輕,手段竟如此毒辣。」
玉麟道:「既然為惡在先,就該想到後果,你再多說也是無益。」
正蘭突然一揚掌向麗兒拍去,麗兒想不到正蘭會突然向自己發難,不由驚呼一聲,眼睛一閉,以為必死無疑。
哪知那一掌並未落到頭上,睜眼看去,正蘭之掌停在自己頭上三寸左右之處,無法再動分毫。玉翔用手中之劍,正抵住正蘭的手掌。
玉翔皺眉道:「你做什麼?她只是一個小孩子,況且還是你們自己的姐妹,你為何突然對她下毒手?」
玉翔其實與麗兒年紀相仿,卻叫麗兒小孩子,麗兒聽了不覺好笑。
正蘭惡狠狠道:「這是我們姊妹宮的家事,你不必知道。」
玉麟略皺了眉:「時間不早了。快些解決此地之事吧。「
小左、小右、玉翔答應一聲,一起出手,將屋內眾人武功全都廢去。
眾女子失去武功,都跌倒在地,不知道誰先哭泣,接著哭成一團。正蘭、正紅臉色煞白,單獨*在一起,一聲不吭。
麗兒突然跪倒玉翔身前道:「求公子你收留我們吧。」其他女子見了,也紛紛跪倒,哀求道,公子收留我們吧。
玉翔大吃一驚:「你們這是做什麼?」
麗兒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姐妹都是被姊妹宮收養長大的,如今被廢去我們武功,姊妹宮是不會再容我們活在世上的。對於姊妹宮來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只能走一條路,就是死。公子不會忍心看著我們都被姊妹宮的人處死吧?」
玉翔驚訝道:「姊妹宮怎麼會有這樣的規矩。」
正蘭道:「如果沒有嚴厲的宮規,又怎會有效死之人。你們雖不殺伯仁,哼,哼……」不再說話。
兩人想不到還會有這種麻煩,這些女子要如何安置才為妥善呢。玉翔看看玉麟,玉麟道:「你莫看我,這樣大的事情我可不敢作主。」
玉翔奇怪道:「大哥怎麼還沒有來?」
正蘭聽了,冷笑一聲,看看玉麟,到嘴的話硬嚥了回去。
紅兒突然道:「大公子可能在密室中。」
正蘭喝道:「住口,你真敢背叛不成?」
紅兒道:「就算我不背叛宮主,宮主還會放過我們嗎?」忽然對玉翔道:「希望公子能允許我殺了正蘭,為冤死的姐妹報仇。」
玉翔奇怪道:「你們不都是姊妹宮的姐妹?為何好似有血海深仇一樣?」
「公子有所不知。姊妹宮自宮主以下都是變態的。正蘭在依紅樓主事期間,不知殘害多少宮中的姐妹,別人都可以放過,她卻不能。」
玉翔奇怪道:「變態?怎麼樣變態?」
紅兒臉色一紅道:「你不必知道這些齷齪事情。」
玉翔為難道:「我可不能讓你在我面前殺她,她已被廢去武功,我如讓你殺她,若是大哥知道,必會受責。」
紅兒看著玉翔,臉一紅道:「既如此,紅兒也不敢勉強,不過就算我不殺她,她回到宮中,宮主也不會放過她。先找你們大公子要緊,否則的話……」忽然住口不說。
玉翔不悅道:「否則還能怎樣。你把我大哥當什麼樣人。」
紅兒忙搖手道:「我當然不是懷疑大公子的人品。只是逐月二少宮主的劍法,真的真的很厲害,我還從未看過有男子能逃脫得了的。」
玉翔聽了笑道:「什麼劍法,給你誇張得這樣厲害。」
「紅顏媚情劍,以身為劍,劍劍銷魂蝕骨。」正蘭冷哼道。
玉翔和玉麟面面相覷。玉翔忍不住先笑道:「若是三哥來了,兩人倒是棋逢對手。」
玉麟瞪了玉翔一眼。玉翔便不再多說:「多謝紅兒姑娘相告,還請姑娘帶路去看看。」
紅兒要走,麗兒看看正蘭道:「姐姐帶我去。」紅兒拉著她的手,帶到自己身邊。
玉麟道:「小左,你們兩個去將其他客人遣散。小右,將這裡的事情報給官府知道。」兩人欠身領命而去。
紅兒道:「我們這些姐妹怎麼辦?」
玉麟道:「這事情需要等我們大哥作主。若是她們真無地方可去,就先等在這裡吧。」
玉翔一伸手,將正蘭、正紅的穴道點了:「委屈你們兩位再多等一會吧。」這才讓紅兒和麗兒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