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能弄到皇阿瑪跟前?讓人給皇阿瑪報信?別說皇阿瑪對額娘有多少情份,就衝著皇阿瑪敬重皇后娘娘,自己這樣做了,皇阿瑪第一個就辦了自己。唯今之計,只有把事情鬧得更大一些,最好能驚動了皇阿瑪,這樣的話,皇后娘娘不光要顧著她的體面,也要顧著她在皇阿瑪心中一向是賢惠寬厚的形象!這樣的話,沒準都不用皇阿瑪說什麼,皇后娘娘就主動要端出一幅姿態來。
因揣著這樣的想頭,胤祀人到了坤寧宮前,卻一時想不起什麼別的法子,只能跪在了坤寧宮門口。這坤寧宮門口雖不是人來人往的,但還是有許多人關注著的,不然,額娘才一出了事情,憑鹹福宮的一個小太監怎麼就能打聽到了?
只是,胤祀也知道,自己這一跪,就已經把皇后娘娘給得罪狠了,日後可能再也無法挽回了。
額娘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但只要太子妃娘娘沒有事情,日後又查出自己額娘沒做什麼,那麼皇后娘娘是不會對額娘恨到骨子裡的。可只是還得先渡過眼前再說啊,若是現在皇后娘娘就要了額娘的命,等日後查明了,不再怪罪額娘了,甚至對自己更好些,可是額娘卻也活不回來了。所以,日後的,日後再說吧!
不過,胤祀沒想到的是,皇后娘娘這麼輕易的就讓自己進去了,而後進來了,皇后娘娘又這麼說,倒是把自己的想法給打亂了。只是,胤祀畢竟是個聰明孩子,一咬牙,直接挑明,道:「多謝皇額娘,就數皇額娘您這兒的粽子最好吃了。只是,兒子聽說才剛出了些變故,說是良嬪娘娘莽撞跌跤,太子妃嫂子不留神嚇著了。兒子聽了心中實在是惶恐,不知太子妃嫂子現在可安好?」
行啊!先頭太子妃身邊的宮人在外頭說的是謀害太子妃,要好好審審,芳儀就不興相信胤祀既然知道了這變故,卻不知道這樣的話頭的。可現在這孩子一開口,就咬住了衛氏只是跌了一跤,而太子妃是自己嚇著的。若自己只是怒氣衝天不留神,還真被他順過去了。
只是芳儀心中冷笑,皇帝講究金口玉言,自己作為皇后也不太能出爾反爾,可真碰上大事,這種無心中說的話,以後賴掉又如何?自己可不是什麼真正的古人,如此迂腐。
當下看著胤祀道:「太子妃現在的情況還好,只要靜養就行了。至於良嬪,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好說。」
芳儀心中盤算著,太子妃的情況還是得往好裡說,不怕別的,就怕有心人聽了,再縱個黑貓啊冷不丁敲個響鑼啊,弄出些噁心小把戲,真再嚇著烏勒丹就不好了。只是這樣一來,太子妃沒大礙的話,就不能死摳著良嬪了,更何況良嬪還傷得重。因為,畢竟在面上看來,就像是胤祀說的那麼回事。而且,芳儀忽然還想到,照著禮法說,這人有了嬪位,也算得上是太子妃的庶母,這樣一來,沒有真憑實據,還真是不好弄。不然,兒子這太子的名聲,還不知道被人怎麼詬病呢。
對於良嬪這個女人,芳儀真是有股子徒歎奈何的感覺。不是恨或者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這人是跟自己來自同一處的,那種身在異鄉只有這一個老鄉的感覺,其實是很心酸的,而這個人弄出些在人看來稀奇古怪的花樣,也讓自己時時記得自己那一世不是夢。芳儀想著,只要這人不犯渾,不與自己對上,自己也不會為難她。可偏偏,這人總是不安分,幾次三番的生出些事情來。這一回,到底是這人真的不小心,還是做了別人的刀子?
這人現在這樣不死不活的躺在自己宮裡,也不是個事情,若是真的救不過來,那不用說,肯定又會有些謠傳了,說什麼死得蹊蹺啊什麼的。而且,就算不是這樣,自己這兒也不想沾著晦氣。
這樣一想著,芳儀就打算把人抬出去,只是要找個好的說法,不然,又要有不顧人死活不近情理的說法了。
芳儀正一邊看著胤祀,一邊分神想著這些的時候,胤祀又開口了,「嫂子無事,那真是太好了,兒子這下總算是可以放心了。只是不知良嬪娘娘可有說什麼?」
「噢?你說她能說什麼?」芳儀被這孩子的態度弄得更加不耐煩了。
「兒子無狀,還望皇額娘海涵。只是,皇額娘也知道,再怎麼說,兒子都是她生的,總不能對她不理不問的。不然,就是皇阿瑪知道了,也會罵兒子妄讀了那些書。」
芳儀一聽,這十阿哥,也真是會說,還知道抬出康熙來堵自己。不過,芳儀忽然間想順了,之前就知道十阿哥是擔心良嬪的,只是自己也擔心這母子倆聯合做局。可現在看這十阿哥的架勢,卻只是一味的替良嬪開脫。想來,自己不想良嬪死在自己這兒,可人家卻是擔心良嬪留在這兒會死。這可不是正好嘛,送上門的梯子。而且,就算是做局,自己也有法子的。
「倒是個孝順懂禮的。我也想知道良嬪說的是什麼,只是良嬪還未醒來呢。哎!」
胤祀一聽就更急了,這未醒來,到底是有沒有請太醫看過,還是說……胤祀一急,也來不及細想,道:「懇請皇額娘讓兒子去看上一看。」
芳儀當然不會攔著,而且那屋子裡都是自己的人,不怕他弄些什麼鬼,自己還等著他想法子提出把良嬪接走的要求呢。
等胤祀過去了,芳儀再整了整思路,就招了兩貼身嬤嬤,又讓何玉柱給挑了兩機靈的太監,吩咐道:「等會兒,我會讓良嬪會她鹹福宮的。」
這話一出,倆小太監雖然愣了愣,可馬上就又恢復了恭聽的樣子,而自己那嬤嬤們與何玉柱,卻連臉色都沒變過。芳儀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只是,我擔心鹹福宮裡人手不機靈,所以,我讓你們跟過去。嬤嬤們只要在良嬪房裡幫襯著就好。而你們倆小的,除了給嬤嬤們打下手,另外就是在鹹福宮勤快些,不要眼裡沒活。也給我細細看看那兒的奴才。何玉柱,再派給說活順溜的去乾清宮看看,太子可在皇上那兒,別讓他白擔心著。」
等事情都吩咐下去了,芳儀就等著胤祀看完了他額娘,過來說話了。只是不知道這良嬪,會不會度過這一回。正這樣想著,芳儀覺得明顯違和,剛剛就有想過,良嬪滾落下來,這種損己一千傷敵不確定的做法,實在是有點兒腦子不好使,所以想著有人借刀而已,只是這刀也借得不高明,因為不一定就能傷害到太子妃啊。現在仔細想想,剛剛卻忘了一個方向,那就是本來這想要被除掉的,就是良嬪!
這樣一想,這事情就順得多了。良嬪這樣滾下來,傷沒傷著太子妃還在其次,這良嬪本身就已經受了傷。而正因為對著太子妃,宮人們總會急著救太子妃,把良嬪撩一旁不管不顧也是很有可能的。就算良嬪命大不死,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些人想著自己總會要除掉良嬪的。所以,自己才是那把被借的刀!而若太子妃也受了傷,那就是額外的戰果了。
所以說不定,沒什麼巧合卻又是巧合,有預謀其實又沒預謀。正好良嬪逛到了這兒,而正好看到太子妃也過來了,於是就有人輕輕的一推?
哼!想利用自己?哪有這麼容易!自己派那些人,原本是想著一方面盯緊著,一方面是個威懾,可現在有些不一樣了,還要不能讓人偷偷害了衛氏,這別人護毆,自己看戲,才是比較帶勁的。至於自己那些暗線,能不動就先不動。
不一會兒,胤祀就回來了,細看下,眼睛還有點兒紅。芳儀心裡抽動下,這孩子也真是可憐。
胤祀過來也真沒繞彎子,就說這良嬪留在坤寧宮,實在是不合規矩,而太子妃娘娘也需要皇額娘照應,自己是不忍心看皇額娘這樣辛勞云云。芳儀正等著人送梯子呢,胤祀這樣一說,芳儀只是略提提人還未醒,這樣就挪出去未免不近人情。胤祀就十二萬分的懇切,先高帽子給芳儀戴了一大堆,又說實在惶恐,不敢讓皇額娘為了良嬪破了規矩,就連那頭的祭祀殿也拿出來作說頭了。沒想到,這會兒芳儀就痛痛快快的點了頭,倒是讓胤祀愣住了。當下大喜,也不說別的,生怕皇后娘娘改了主意,忙著就張羅著抬人。至於皇后娘娘派的人,知道不能回絕,反而欣然受了。
不說這胤祀如何照料良嬪,且說這太子妃和她妹子回了毓慶宮後,被當成眼珠子那樣照料著。而棟鄂氏福晉得了消息,也見天兒的進宮照顧著。因這姐妹倆都有狀況,所以特准棟鄂氏福晉帶格格的奶嬤嬤進宮看顧格格。
只是這一日,棟鄂氏福晉來的特別的晚了一些,臉上的氣色也不太好。
(還是晚了點兒,我還說敢著十二點前睡,努力調整作息呢,只能看明天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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