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另有圖謀
別看芳儀說得這麼輕描淡寫的,但其實心裡有點兒不踏實。這個不踏實,不僅僅是因為大清早胡嬤嬤就弄出這樣的烏龍來——要知,有關坤寧宮以及皇后嫡子的動靜都是很讓人關注的。而是芳儀覺得自己疏忽了。
對於給兒子挑什麼樣的人以及那些嬤嬤們不知道的一些必要引導知識,這是需要跟兒子溝通的。只是不知怎麼回事,向來一向是十分粘額娘的胤礽,這回就不怎麼願意額娘說這個話題。芳儀以為這是兒子在這方面靦腆。畢竟是兒子,別說是在這個守舊的年代,就是開放的現代,母子之間再親暱,這話說起來也有點兒尷尬的。不過,幸好還有大兒子,芳儀也就把這事情拜託給了大兒子,心中還想著,幸好大兒子還大方些,前些年自己又教得仔細。只是怎麼也想不通,一向傲性的二小子,還有這樣的一面。種/馬的寶貝兒子,還是女人趨之若鶩的皇阿哥,竟然在男女情事上是這樣的。
大兒子跟自己回話說,但聽額娘安排,只要是個柔順的心眼子不太多的就好。
芳儀願意為都妥當了,只沒想到就這樣子了。希望只是自己敏感,其實這事情就是自己跟胡嬤嬤說的那樣就好了。
雖說芳儀跟自己這樣說,可心裡還在琢磨著,要不讓承祜去問問胤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芳儀還是先把這事在心裡壓了壓,抖擻著精神,應付接下來的班會課。
其實,這會兒,胤礽還就跟承祜在一處兒。這兩個現在雖然已經參政,不在書房裡唸書了,可照樣起得比公雞早。不光是他們,就是當今聖上也如此。其實,康熙把這個皇帝的工作做得相當的好,基本年中無休,天天早起玩命的幹。曾有臣工等請奏,讓康熙三四日才聽政議奏一回,要不隔天也行,可讓這個勤勞的皇帝否了,還是天天忙碌。皇上都如此,這太子及皇阿哥怎麼可能懈怠?
不過,今日這兩個倒不是在商議國事。趁著去乾清門前,太子問起了阿弟的這個私事。
那時,承祜跟芳儀回話時,並沒有據實以告。阿弟其實是挺煩這樣的規矩的,並不想要弄個宮女來通人事。承祜也知道,並不是阿弟有什麼古怪的性子,只是在宮裡長大的孩子,看多了那些陰暗的手段,阿弟目下無塵,實在是太煩這些了。而且,作為哥哥的自己,內院算是嚴謹了,但這些事情還是有的。只是因為額娘發的話以及自己畢竟才是太子,所以這些人也算是懂事的。只是這些,外頭人不知道,作為跟自己最親的弟弟,還是知道些的。而現在,那兩個有身子的故事,也讓阿弟想起一些別的。隔母兄弟,真的能叫做兄弟?在這高牆之內,叫做仇人也不算太誇張了吧?以前,這阿弟就嘟囔過,不想要這樣的日子,還說,作為哥哥的自己因為身份,所以沒有辦法,可他因該可以不同的。
對於這些,承祜勸過阿弟,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說到底,其實承祜也怨透了這些,他又不是什麼貪美好色之徒,現在的心思又都在在了正事上頭,再說了,那些陰暗博命之事,他可是當年親身經歷過的。只是,他沒辦法說不。做為愛新覺羅氏,特別是皇阿哥,開枝散葉,也是他們的本分。有些事情,只能忍著。而且,這還不僅僅是開枝散葉的事情呢,看看阿瑪,再想想其當初為什麼立額娘為皇后,還有這每次外朝的風雲與這內廷的變故,這豈是個簡單的事情?
阿弟聽了沒有作聲,承祜知道阿弟是個明白人,這些道理他都想得明白,以為那樣就算是沒奈何的認了。是以,承祜才跟額娘說,只說要個柔順懂事的就好。這樣的女子,想來,以後生的心思會少些吧?
承祜不想額娘跟著操心,就沒把這些告訴額娘。額娘已經是夠辛苦的了,自己這兩兄弟這麼大了,不說為額娘分憂解難,還時時要額娘庇護,實在是太不孝了。
只是承祜沒想到,阿弟在這事情上還是沒有邁過這個坎兒,而額娘那邊的人昨日就賞下來,倒讓阿弟有些個措手不及。看著阿弟垂著頭,全不似往日的飛揚神氣,承祜按捺下思緒,道:「都是哥哥我不好,沒把這事情辦妥當,忘了事先跟你說一聲了。」其實宮裡歷來是這樣的,晚上屋裡多個女子而已,哪用那麼費神?
承祜看了阿弟一眼,這孩子,都快趕上自己高了,冷不丁就伸出手,捏上了阿弟的臉,「多大的事情,就這個樣子了?你要是不喜歡,那就不要。總有哥哥我呢。你想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哥哥就替你努力。」心裡暗暗的下定決心,不是說要照顧好額娘,照顧好弟弟妹妹們嗎?那既然阿弟厭煩那樣的日子,也勸不回來,阿弟實在是想不通,那就不用逼他,那些什麼責任的,自己來就好。雖然這事很不容易,可以說實在是太難了,現在自己也沒什麼好法子,但為了弟弟舒心,自己總要努力試上一試。
難得的,胤礽沒有因為被捏了臉兒哇哇大叫,「哥哥說的什麼啊,這事怎麼派得上你的不是?都是我自己個兒矯情,一下子就覺得突然罷了。也不說過什麼樣的日子,這些東西,哥哥能扛著,我自然也行的。哥哥現在身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還有那些個人都盯著呢,我的這些許事情還要壓在你身上?只是,我現在想著,在阿瑪賜婚之前,能再多天真矯情些日子罷了。」
兄弟倆都默契的不再這話題上多說了,只是,一個打定了主意要為弟弟扛起這一切,一個有想著只再矯情這一歇歇。
而後,芳儀也沒從這兩孩子嘴裡問出個所以然。只是胤礽說了句不耐房裡人多,一個足以。而承祜又說阿弟靦腆,那個叫雙喜的就這麼先放著,等慢慢處慣了就好了,哪怕先只是個幌子也好,再不要給阿弟安排旁人了。芳儀雖覺得有些疑惑,只是這哥倆要是不想說的,還真沒法子掏出來。不過,芳儀本來就不喜歡給兒子們塞人,當然不會再指人了。
只是,那一天早上的事情,還是讓有些人惦記上了。胡嬤嬤的動靜,確實大了些。
對於芳儀來說,胤礽得事情要緊,而承祜的事情也很要緊。現在的毓慶宮,可有兩位孕婦呢。兒子內院的事情,她也不好太細究了,只是以前定下的規矩,也不是為看看就好。芳儀再一次敲打了一回,也不管合適不合適,整肅了一回毓慶宮,用兩個多嘴的宮女太監祭了旗,才把這毓慶宮裡的事情交給了太子良娣,太子妃有孕要靜養,這毓慶宮裡的事情,太子良娣管著正合適。至於太子儒人伊爾根覺羅氏,雖然芳儀也是讓人仔細照看,可要說的話芳儀也一句不漏。還是那幾句話,邀寵也好,賣乖也好,都不能過了那幾條規矩,連累的太子及太子血脈,就讓人吃不了兜著走。而對於那些經年的老嬤嬤,不管是自己派過去的,還是這幾個兒媳婦帶進來的,只讓他們看看想想高嬤嬤就好。
至於李煦那兒送來的倆丫頭,芳儀連問都不問。有些事情,姿態就要放的高些。都什麼人啊,還要皇后來過問?這規矩,也不能學得太潦草了,三到六個月總要的吧?完了再找個不用近身的活兒安排著就好。等個一年半載,就放她們出去,也算是對她們好了。
眼看著進了八月,戶部呈上了這次的選秀名簿,芳儀一邊翻看著一邊對著履歷出身,忽然看到一個人名,就笑了。本來芳儀還覺得這李煦得了康熙的重用,但有點兒據寵過甚,與上次南巡時的印象有些個不同,還道是這人沒了女兒後有點失了分寸。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太小看了這些古人,這些人哪有那麼容易對付的?能玩得起政治,出了這麼件事情,還能讓康熙依舊用他的,這人自然有些手段的。看看,原來,這就在這兒埋了伏筆呢。
只是,這既然能上了這個名簿,那與康熙那頭可有說過什麼?想來,這先頭送的兩個丫頭,這功效之一,就是試探試探康熙還會不會收他李煦這邊的人了。不然,皇阿哥不需要這方面的安排,何須到萬歲爺面前去求情哭訴?
芳儀想了想,決定更加討厭這個人,竟然利用自己的兒子做筏子。只是這個秀女,且看康熙自己的意思,康熙自己願意收,那就收去。不過,這李煦也是長進了,於前一次中得到了教訓,既然要送人進來,還是要經過這戶部選秀才大方得體,不會再讓人變成了別人家的女兒了。
只是,但凡事物總有兩面性,不是旗人,就算再得寵,這以後這位份上頭也是有限的,而子嗣的前途,就更有限了。
(謝謝山青盈、fujilan平安符,謝謝澈水蓉鞭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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