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清廷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203 面面俱到的壞菜
    康熙不在芳儀面前提衛氏,那芳儀就更裝作不知道了。這康熙是個死要面子的,這去揭他面子的活,為什麼去做?所以,那會兒,帝后二人都假裝忽略了這個衛氏。可是,他們能忽略,這梁九功忽略不了啊。

    這人現在也算是得了恩寵了,卻沒有接下來怎麼安置的吩咐,而皇后那裡也裝著不知道,梁九功是知道事情始末的,更沒那個膽子去問。那這人粘在他手裡,那接下來要怎麼處置?梁九功到底跟萬歲爺的時間長,爬到他那個地步,怎麼會對康熙沒有研究呢?這一下子就琢磨開了,萬歲爺雖留著這個奴婢的命,卻又賞了避子湯,而且又是那樣個情形,看來是不喜歡的,吩咐也沒一個,那自然不能把她當成貴人主子,那這樣的話,也不能讓她住什麼宮室,也不能分派人服侍,咳,就還是個奴才,原來幹什麼接著干去。那以後會不會惹事?嗯,萬歲爺不待見她,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她,能惹什麼事情。再說了,沒準皇后娘娘還樂得這樣。

    所以,這梁九功想了又想,也就打算也裝不知道了。只是,這人跟著康熙久了,還是學會著謹慎的,雖心裡不屑,還是客客氣氣的跟這女子說話。打聽明白了這人的底細,就更有點兒底氣了。原來這人是辛者庫的下奴,本是滿洲正黃旗,包衣人內管領阿布鼐之女,其父獲罪,入辛者庫。要說,辛者庫分原有的辛者庫人和緣罪入辛者庫的,而原有的辛者庫人,是可以為官的,女子若為皇上所愛,也可以為妃,可緣罪入辛者庫的,卻是不能的。

    這樣一來,也算是遵著規矩,梁九功客氣的說著話兒,說是會對衛氏的管事說的,借衛氏辦幾天差,實則是讓衛氏好好歇兩天,然後再回去繼續當差。這衛氏一聽就明白了,昨晚的事情不能提的。只是,本來衛氏就沒打算出去說,這可是事關名節,讓她一個大姑娘怎麼說的出口的?

    不過,到如今這時,衛氏也是心裡苦了幾分。她本是一黃花閨女,卻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子,雖然是皇恩浩蕩,卻讓她日後如何自處?早知如此,昨日就不好奇了。現在,除了只能恭恭敬敬的答應著,別無他法。現在她只是個罪籍下奴而已。只是,等著梁九功出去了,衛氏才慢慢的撫揉著下腹。只是想到昨晚那個狂亂,那個普天下最尊貴的男人,衛氏心裡就發了緊,可又一想到那晚黑乎乎的苦水,就又一陣戰慄,那手也緊緊摀住了下腹,心裡惶恐著,不知道,不知道那個法子會不會管用啊……

    其實,昨日梁九功急忙間就近選的是永壽宮。這個宮裡,是沒有主子娘娘的,但卻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那是因為,這原是鈕鈷祿氏住過的。這人沒了後,康熙曾示以榮寵。所以,這人待過的宮室,也保持得乾乾淨淨。不然,這一時半會兒,還真難找個不委屈萬歲爺的地方呢。

    這兒沒有主子娘娘,所以奴才並不多,而衛氏就是在這處當差灑掃的。昨兒個聽著動靜,就出來查看,結果就被梁九功看中了。這奴婢不施脂粉,就一件藍布褂子,一條烏黑的大辮子,卻已經讓人看著晃眼了,在配上那個慌亂的眼神,失措的表情,更是讓人憐惜。只是,康熙那會兒才不管那人長得如何的。完事後更是厭惡,連多看一眼也不想。梁九功的這番體貼,並沒有多討得萬歲爺的歡心。

    梁九功也吩咐下去,讓那管事的多照看些衛氏。忽然,這人又想到這敬事房的著錄,就又多照了一句,如這衛氏有何不妥,讓人給他送個信。梁九功的這番安排,自認為已經不錯了,夠得上是面面俱到,哪兒都挑不出錯來。哪想到,這日後,幾處的人心裡恨著他。所以,有時候,面面俱到,也不是件好事,挑不出錯兒,不代表不讓人著惱。

    且不說梁九功這兒為萬歲爺善後絞盡腦汁,先說這坤寧宮的母子家常。

    這兄弟倆長在宮中,自幼見慣了這些爭鬥的,所以自從見到芳儀的字條,這承祜前後捋了捋,於那晚的事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而胤礽雖然小些,與有些事情上雖然不通,可也不妨礙他想通這個局。只是母子雖然知道這其中的首尾了,這會兒也只能離這些遠遠的看著,不然,要他們怎麼說,說他們原本就盯著郭絡羅氏,知道這裡頭不妥當,卻沒有給萬歲爺示警?要知道,康熙現在可吃了大虧了,他們怎麼能往上湊的?就算是胤礽那樣看不得這個郭絡羅氏,也只有先忍著看著。不過,好在他那日引來了二阿哥,怕是那母子應該知道了吃了誰的虧了。先看看那兩人的能耐,不行的話,自己再想法子。

    想到這兒,胤礽不覺帶了些得色,向著額娘和哥哥誇耀,要不是他,可真就叫郭絡羅氏劫了阿瑪去了,也不能落在了二阿哥的眼裡,現下裡,就瞧好了吧。承祜雖然寵愛弟弟,但在大事上卻不慣著他,看著弟弟這樣,心裡暗道,弟弟終究年幼些,還缺些個歷練,歎了口氣,點撥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些了。我聽說,那人今早上著實作態的,把太醫院鬧了個仰倒吧?」

    芳儀本來就在旁邊看著兒子們說話,看著才十二歲虛歲實足十歲的小少年和虛歲六歲的好兒童一臉嚴肅地商量事情,心裡就覺得可愛翻了,自己這兩個兒子,怎麼這麼招人稀罕呢,這會兒再聽著承祜小大人似的歎氣,就實在忍不住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拉過大兒子摟在懷裡,一隻手就往兒子臉上揉,「兒子,不待這樣的,當心少年老衰,患上面部神經官能症。」

    承祜無奈的說道:「額娘,咱們是在說正經事情呢。」語氣雖然無奈,只是臉上的神情柔和的,也不掙扎,由著額娘一手摟著而另一隻手在他臉上作怪。他知道,額娘這是在心疼他們兄弟,覺得他們小小年紀,就要面對這些,實在是心裡難受,才變著法子讓他們鬆快的。

    胤礽雖然附和著連連點頭,只是人卻依著額娘,大眼睛看著額娘,滿臉寫著「我也要」。芳儀看見了,放開了大兒子的臉,一隻手攬著胤礽的肩頸,頭就湊了過去,「吧唧」一口親在了胤礽臉上。胤礽本來就粘著額娘,這會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開心的笑了。

    而至於芳儀偶爾冒出的那些怪詞兒,這兄弟倆默契的都沒聽見。

    好一會兒,才算是消停了,只是芳儀還是沒撒手,就這樣樓靠著兒子說話,如此一來,話題雖然沒變,但氣氛卻是變了好多了。

    承祜接著道:「阿弟,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人,平時也算得上是個謹慎的。而現在能布下這個局,可見也是有腦子的,今兒怎麼會那樣張狂的?」

    胤礽聽著這樣一說,小眉頭一挑,「興許是母子連心,關心則亂。」這是這聲音裡,透露出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承祜沒接弟弟這個話,他只是想教導弟弟,又不是和弟弟頂牛的,繼續道:「這事有反常即是妖,恐怕,這裡頭就有著她的後手呢。」說著,看了弟弟一眼,說道:「現在再想來,昨日我們大概是錯了。由著她出現在阿瑪眼前大概更好,要知道,阿瑪的性子,是不會相信什麼湊巧偶然的。」

    這話才說,又像是意識到什麼,「昨兒我也點頭同意了,看來,我遇事還是沒能太沉著些。胤礽,你還小著呢,這事與你沒太大干係。」

    話雖如此,胤礽的一張小臉還是皺了起來。別看胤礽在外頭總是笑瞇瞇一副可愛的樣子,在額娘和哥哥身邊,他那些事情是一滴點兒也不做假的,自然,這會兒懊喪之情溢於言表。而且,這孩子現在也發現了,幾次辦事順利,讓他有些個驕傲浮躁起來了,看事情也開始滯留於表面。今天這郭絡羅氏的做派,如果不是哥哥提點,他根本沒往深裡想,只認為這人就是欠收拾。

    胤礽這樣想著,心裡就更懊喪了。

    芳儀看著小哥兒倆這些樣子,忙打圓場道:「好了,這過去的事情,多說無意。再說了,你們都說她是個聰明謹慎的,就算那樣,那她怎麼會沒留後手?」

    「不過,你們額娘我也不是白給的。雖然現在還看不透她要做什麼,但也不能就這樣一直被人牽著走。她現在的那些舉措,咱們只能小心著了。只是她日後再也沒法藉著兒子生事了。」

    說著,芳儀就把自己說動康熙,把郭絡羅氏的兒子抱給了皇太后,「雖說,這論理上還得跟皇太后商量下,聽聽她的意思,但其實,這也就走個過場。皇太后她老人家怎麼會逆了萬歲爺的心思?」

    承祜聽了這個,略略思索一下,點著頭直說好。

    而與這會兒差不多的時候,二阿哥胤禔正在乾清宮門外頭的滴水簷前跪著呢。

    (陪著茶寶鬧了一天,她現在呼呼大睡,我這會困死了。先發上來,明天改錯別字。明天估計時間能多些。鞠躬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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