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儀就是看不得這種委屈樣,就仗著自己年紀還小,抬頭道:「你哭什麼?誰委屈你了?這樣傷心,怕是有天大的委屈吧?我額娘在這裡呢,你有什麼委屈就說說,她自然會分辨出個好歹來的。」
這煙羽是個哭慣的人,這府裡以前人看了她這副樣子,男人自然是憐惜,女人也不好說什麼,怕擔了欺負她的名頭,卻沒有想到今天如此的神來一筆。人家小孩子這樣天真的話,又是關心自己,說到哪裡去都沒有人會認為會欺負自己的,只能弱弱的答道:「奴婢沒有受委屈,多謝格格恩典。」
「沒有受委屈,那你哭什麼?」芳儀不依不饒的問著。
「奴婢,奴婢這是感動的,少福晉這樣關心奴婢,奴婢感恩呢。」
「噢,我額娘關心你,你就哭得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委屈了你呢。那福晉也關心你的,就是我阿瑪也關心你的,怎麼不見你也哭成這樣?難不成那時你不感動?你就一點不感恩?」芳儀一邊說心裡一邊想,叫你再哭,叫你再哭,今天非嚇嚇你,給你頂大帽子。
這帽子可讓煙羽吃不消的,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孩子這麼難纏,每次不是幾下子就撩拔上了?煙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不說也不行,正著急的時候,就聽到亭子那頭傳來大爺的聲音,因為她正面對著亭子那頭,這是隱隱看著一角男士的袍角露了出來,眼珠急轉,就想了個壞招,嘴裡喊著「二格格,不可以!」人就搖晃著要往他身邊的丫環身上倒去。
煙羽聽得見大爺的聲音,別人怎麼會聽不見的?再看到煙羽這樣,芳儀就知道不好,電光火石間,芳儀不退反而往上衝,嘴裡喊著:「額娘,救我,這人要推我!」伸手拽住這個煙羽,用力往下拽倒,自己卻先倒了地上,把那煙羽拽撲在自己身上,看上去就像是要推芳儀卻失手撲到,卻還撲在格格身上,把格格壓得成了肉墊子。
雖然芳儀本來只想著只讓這人的上半身趴在自己肩上,其餘的都重重的由大地母親承接,但她還是估錯了自己這時候的身形,還得自己真成了肉墊子,心裡直嚷嚷,這人看著弱弱的,可還是死沉死沉的,壓死我了。本來自己只是想說幾句話噁心噁心這人的,誰讓她哭得讓自己噁心的,卻沒想到這人真狠,就想害自己!難到真以為有個大爺寵著就什麼都不顧了?連少福晉都不放在眼裡了?哼,在少福晉面前這樣,有你果子吃!不過,還真疼,看來當初自己軍訓時軍體拳沒學到家啊!
芳儀額娘在這人喊的時候就知道這賤/人要作怪,只是沒想到她當著自己的面就敢這樣做。眼光一閃,原本就想著看這人怎麼編謊的,沒想到轉眼間卻成了這樣一個局面,嘴裡忙喊著「芳儀,你不要緊吧?煙羽,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傷害二格格,快來人啊!」
那頭本來聽到這裡的亂勁兒就要過來,現在聽到少福晉的喊聲,忙就跑了過來,一馬當先的就是芳儀那個阿瑪。看到眼前的場景,幾個人都當場愣住了。
別人愣住了,芳儀可沒有,嘴裡還是哭著:「救救我阿,好疼啊。」眼淚也跟著不要錢的流,哼,比眼淚,咱也會!
這下子丫環婆子們忙上前一個兩個的扶了起來,那個煙羽剛剛也是嚇壞了,她肚子裡還有個嬌貴的在呢,原本只想倒在丫環身上,卻沒想到被芳儀拽著摔了一跤,想到肚子裡的孩子,這會子也哭了起來。
對於芳儀,這大爺雖然沒當回事,但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肉,原本還想表示一下關心的,可是煙羽也跟著哭開了,他就心疼了。他本來就擔心著肚裡的孩子,這下就著了忙了,忙問道:「這是怎麼了,有沒有傷到孩子?」原本還想伸手去摟著煙羽的,只是當著奴才的面子,又看到自己的妻子站在那裡,就只能站直了身子,用眼睛給予關懷。
少福晉這會兒那裡容旁人開口,厲聲道:「怎麼回事?大爺剛剛不都看到了嗎,芳儀這一個小孩子,就這樣生生的給壓著,有沒有傷到,你自己不會看?這就是你說的溫柔貼心的人?還想抬成庶福晉?現在才是個格格,就對主子格格這樣下黑手,那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少福晉本來對這大爺都是和和氣氣的,這一氣兒話出來,大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少福晉這樣說,自己也不好再當著人問了,想想剛剛聽到的看到的,也對煙羽起了疑心,只是這樣一個溫柔膽小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少福晉是當家的,雖然上頭有著福晉,但還是有著積威的,這回兒,先吩咐一個人去請大夫,又讓一個婆子小心抱著芳儀,才又說到:「怎麼?不相信?那好,這人的丫環也在,你就現在當著人問她!」
轉過臉,對著拿下丫頭厲聲道來:「你切仔仔細細把剛才二格格怎麼問話的,你這主子怎麼回的,一字不改的說給你老爺聽聽。」少福晉身上的威壓,這小丫頭怎麼受得了?哆嗦著就要回話。
少福晉這樣的氣勢,還讓煙羽的丫環說話,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著丫環說出什麼不好的,而那個丫環的樣子還抖抖索索的,終於讓大爺覺得,這回怕是煙羽不對了。只是,在他心裡,芳儀還真沒什麼地位,他寵愛著煙羽,又要顧及那肚子裡的孩子,所以,這會子只能出聲了,「這是怎麼了,爺怎麼會不相信?只是孩子耽擱不得!快把她送回去等著大夫仔細瞧瞧。煙羽還懷著孩子,夫人你看?」
芳儀在一邊看著,心裡直歎,這叫什麼事情?這煙羽好像太沒腦子了,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不過,自己也真笨,剛剛就想不出別的什麼辦法,這傷敵一千,自傷一千,好像就叫做同歸於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