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那天早上繪懿去給爹爹問安看見則哥兒也在那裡便笑道三弟你今兒可有空門
則哥兒在大伯父面前還是很給凡位姐姐面子就也笑道二姐有事小弟就算是沒空也要抽出空來。
繪懿見則哥兒油嘴滑舌的也抿曲笑了一下道若是有空今兒到我的院子坐一坐。二姐過幾日就要出閣了這家裡的一切就都要靠你了。二姐有幾句話要囑咐你一聲。
則哥兒見她說得懇切就轉頭看了看大伯父。
范朝輝便溫言道若是你二姐有事你就去一趟吧。你二姐這一嫁也不知道過多久你們姐弟才會再見面。
則哥兒心下詫異只還是點點頭。等下午的時候寫完大伯父要求的策論則哥兒便去了二姐繪懿的院子裡。
繪懿見則哥兒來了忙起身過來迎倫又讓他去裡屋坐。
則哥兒就想起那日在裡面那間屋子裡聽見她們說的話心裡不舒坦便道二姐有什麼事在這裡說也是一樣的。我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隨隨便便進姐姐的閨房也不像。
繪懿卻想起則哥兒小時候胖乎乎的樣子笑道你才多大就跟二姐客套。你小時候二姐不知抱過你多少次。你還尿在二姐身上呢你都不記得了。卻是在說安氏中毒之前很是厭惡則哥兒也不盡心照看他。那時候大房的兩個嫡女聽了范朝燼的吩咐就經常過來四房看著則哥兒。
那時則哥兒一歲不到當然沒有印象就只臉上稍稍紅了一下便笑道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大了要知吾儀懂進退才好。
繪懿聽則哥兒說話滴水不漏微微有些失神便將先想好的話又在心裡過了一遍總覺得有些不妥。只好端了一旁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掩飾一下自己的失態。
則哥兒並不催她只端坐在她對面看著她並不說話。
繪懿放下茶杯心裡已有了決斷。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娘家只有則哥兒。爹爹這個樣子讓人難以琢磨。只有則哥兒年紀小若是對他待以真情他到底不是冷心腸的大人應該不會無動於衷的。
想到此繪懿就先命屋子裡伺候的人都退下又讓教養嬤嬤遠遠地去院門口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廳上就只剩下姐弟倆相對坐著說話。
繪懿抬眼看了看則哥兒見他雖才十二歲已是長身玉立比自己都要高一個頭快有謝順平那麼高了。去年這個時候他比謝順平還矮著一頭。,小孩子真是長得快。
又看他的眉眼越發如明珠美玉一般鬢到長成那還了得?說不定連五叔都趕不上了。
則哥兒見二姐怔怔地看著自己心下微微不快就出聲道二姐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繪懿回過神來忙笑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想要如何開口
二姐有話就說不必思前想後。
經懿聽則哥兒這樣說終於下了決心起身就對則哥兒行了大禮。
則哥兒嚇了一跳忙起身道二姐這是做什麼。就避開了繪懿的大禮。
繪懿並不起身只看著則哥兒道三弟二姐今兒不說虛話。你要記著我就算嫁去謝家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則哥兒聽繪懿這樣說便不動聲色地坐下了對繪懿虛扶了一下道二姐還是起來說話吧口這樣跪著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卻是充滿了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禮貌和疏遠。
繪懿苦笑了一下慢慢起身坐到了則哥兒身旁的椅子上又湊過頭對在則哥兒耳邊低聲道本來想讓你進裡屋去你不願意去。我就在這裡給你說實話含霜其實是我的親生女兒。」,
則哥兒吃了一驚轉頭看了繪懿一眼卻沒有說話。
經懿見則哥兒沉穩的樣子心下暗自點頭她將自己藏得最深的秘密都攤出來了則哥兒不會再懷疑她的誠意了吧。
繪懿又道我這次嫁到謝家並不想帶含霜一起去。我想把她留在北地希望三弟看在二姐一心為你的份上好生幫我照應她。
則哥兒心裡翻騰不已到底年少就忍不住問道那你如何能再嫁給謝順平。則哥兒不信謝順平發現真相還會將這口氣嘛下。
則哥兒如今一十二歲他又習練武藝和翠微正的秘術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已經不陌生。只是他功夫未成不能近女色。好在他年紀還小又經歷不同一般人心思還放在別的事情上其實還沒有真正開竅
繪懿笑得有些飄忽我的教養嬤嬤說爹爹早有安排。謝順平必不會發現。」,又低聲對則哥兒道含霜這事兒以前只有爹爹知道。如今也只有爹爹和三弟知道。就是大姐那邊都一點都不曉得。
則哥兒嗤笑道那你算是選對了人。若是大姐知道謝家也就知道了。你還如何嫁得出去。」,
繪懿臉上微紅尷尬地笑道三弟真會說笑。又幫著繪歆說好話其實大姐不是那樣的人。她只是心痛我們娘親的過世一時轉不過彎來。」,
則哥兒卻正色道我就是看不上她這一點。枉她以名門閨秀自居卻是非不分恩怨不明。有了錯只知道往別人身上推。你當我不知道大姐為何一定要將你們娘親過世的責任拚命往我娘親身上推。不過是她受不了真相她自己才是害得你娘和二姐你流落他鄉的罪魁禍首
正是她自己自作聰明才將你們害到這積地步
繪懿見則哥兒將此事看得如此通透也不好再說什麼。
當初其實是她和娘親一起求著大姐大姐才設計調開太夫人派來的兩個護衛讓她們上路的。若是繪懿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她是絕對不會求著大姐去送她們回北地的
可這些則哥兒並不知道。
繪懿想了想還是坦誠道當初的事也不能怪大姐。是我和娘親求著她讓她幫我們甩開那兩個護衛的。不過是我們命不好。
則哥兒聽了更三不屑道看來我真是沒說錯。沒她在其中攪和好多事情都不會發生。」,又抬手止住繪懿要出口的話接著道二姐你別趕著給大姐開脫。我也不是說她有心要做壞事。她只不過是力有不逮卻又喜歡攬事上身。你要知道大姐她不是普通人。她是上陽王的嫡長女象州世子的世子妃。她的一言一行已經不再是代表她自己。」,
繪懿張了張口卻想不出反駁的話。
則哥兒站起身像是要把對大姐繪歆的不滿統統發洩出來她憑什麼認為她只要做出一幅孝女的樣子大家就都要體諒她。讓著她?若是她只要她娘別的都不顧了。也行讓她同謝順平合離再同大伯父脫離父女關係。就她一個人回朝陽山做她孝感動天的孝女去我就不說她一個不字
繪懿也跟著起身拉了則哥兒坐下低聲道我知道你生氣也是在為你娘親不平。大姐橫豎如今就在這府裡再翻不起風浪。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大姐計較了吧。」,
則哥兒心裡微微有些失望知道她們終究是親姐妹自己和她們還是隔了一層。就坐了下來沉默了半晌又輕聲問道就算你不說含霜是你親生的她在我們王武裡也不會被人薄待。你又何苦這樣?
繪懿也小聲道我只信得過三弟一人。希望三弟能答應二姐這個請求。二姐去了謝地必定盡二姐所能為弟分憂解難。」,
則哥兒心領袖會看來二姐嫁到謝家真的是有目的而去的。
只是女兒家多外向則哥兒也不是很相信繪懿的話。等她跟謝順平生了兒子免不了又是一個大姐。
則哥兒想到自己家以後同謝家說不定要不死不休就覺得心裡五味俱全。
繪懿看見則哥兒不以為然的表情便知道他信不過自己,可是現在說得多也沒用只能看以後自己的手段了。
想到此繪懿又道弟二姐知道你心裡委屈。你娘親在二姐心裡並沒有對不起誰。繪懿只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生為女兒家半點不由人。
則哥兒默然。那日晚上二姐是沒有說娘親的壞話可是焉知她是不是口是心非之人。則哥兒如今也不敢再輕信別人。
兩人在屋裡說話外面院子裡突然傳來喀鬧聲。
繪懿就住了嘴對外面問道出什麼事了。
一個小丫鬟從院門口跑過來道回二小姐的話是大小姐過來了一定要進來嬤嬤不讓在門口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