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顧不得多言,穿過重重廊宇,錦墨便將人迅速的帶進了老母親的房間,一大群的僕人在裡面伺候著,整個房間裡面充滿了藥味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聞氣息,房間裡面的東西擺設十分精緻,卻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失去了它們應有的觀賞價值,老婦人已經是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就連胸口,都只是微微的起伏著,看著就像是只剩下一口氣隨時都會死去的模樣。
「神醫,你看我娘可有救治之法?」錦墨輕聲問道,一手握著老婦人枯瘦的手,一手撫過她的臉,說得話風輕雲淡,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悲涼。
沐華移步前去,只是看了看老婦人的面相,但答道:「你母親尚且有治,只是如今這病拖延的時間太長,治起來有些麻煩罷了」
本來就不怎麼抱希望的錦墨一聽此言,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沐華,小聲的,但卻急急的問道:「沒有關係,我追陽山莊雖然不是神莊,但是屬於一方霸主,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來,我都會辦到的」
「老夫人如今寒氣入骨,需得尋一位與之生辰相同的,並且在同年,嗯比如說是馬年出生的女子,最好的年過十八,用其心血養之,這樣驅寒最有效。同時,還需每日進補雪參之果,修復身體壞死機能,再找一個武功十分高強之人,用內力將老夫人體內多餘之氣疏導而出,如果不出意外,十日之內便可甦醒,一月之內便可下地,三月之內可痊癒,並且她的壽命在十的之內應該無憂。」
聽到了這救治的方法,雖然聽起來與一般的方法相差太多,但既然神醫說得如此自信,錦墨不得不相信,於是立馬吩咐周圍僕人趕快尋找符合條件的女子,並且大量屯積雪參之果,至於那個武功高強之人,非他自己莫屬,末了,錦墨拈量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問道:「神醫可否在追陽山莊小住一段時日?這樣如果有什麼地方我不懂,也好隨時請教。」其實內心裡他還是有些擔心這個治療之法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留下這夫婦二人,至少得等到從小把他養育成人的母親的醒來,不然他不放心。
沐華豈會不知他心裡所想?從進莊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她想要找的人,竊取了僕人的記憶方才知曉原來那人竟主動為這床上的老婦人尋醫去了,在沐華看來,這人應該是受不了伺候老婦人的事,說不定還巴不得老婦人死去,這樣在莊裡除了錦墨,但是她一人獨大,無婆婆可伺候,無人時時盯著,自由自在多好?因此她已經去了十日,還未有一絲的消息傳來,不過應該會有僕人通知她,莊裡已經來了神醫,有救治的方法,不日她便可回到這裡。
看著錦墨有些感激的眼光,這個年近三十的俊秀男子果真是孝順之子,沐華道:「你可是想問我此時老夫人之病來勢洶洶的原由?」
只見那錦墨點了點頭,沐華輕笑道:「老夫人的病是長年累積所致,最近應該是接受到了一定刺激之事,而後導致隱藏著的病理全部噴發出來,人也隨之慢慢失去生命力。」
「那是什麼樣的刺激之事?」他最近沒有聽到什麼對於他娘不好的事情。
沐華淡淡的道:「我不過是才來你山莊,這是你山莊之事,問我,豈不是問錯了對象?」
此話說得在理,錦墨不由得一愣,而後面色有些尷尬,正待說些什麼,一直陪在沐華身邊的北煌道:「難道追陽莊主想要我們一直站在這裡陪著你講話麼?」
錦墨這才注意到,從進莊到現在,他連一杯茶都沒有奉上,神醫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一時面色有些黑,他急著看他娘的病忘記了倒是正常,可是一干子僕從在這房間裡面竟也沒有人提醒提醒他,果真是一群飯桶,什麼事都做不好,忍著面上的不悅,錦墨趕緊的吩咐其中一個僕人,讓其帶著二位尊貴的客人去客房休息,把一切的安排得妥妥貼貼,等到晚上的時候再為二位置酒宴,聊表謝意。
讓那幾個帶路的先進高雅的小院裡去收拾收拾,北煌與沐華慢悠悠的走在後面,「華,你是準備治好那個婦人的病?」他能看出來,那個婦人的病絕對不是沐華所說的那樣,她的身體機能幾乎都已經壞死,以她五十幾的年紀,再加上這個時空普遍早死的情況,老死實屬正常,如果不是沐華,她應該在這幾日就死去。
沐華點了點頭,她不僅要治好那個婦人,還會多給她十年的壽命,並不是她心軟,她有她的計較,而且她也有這個能力,起死回身什麼完全就是小事,就算是給她一具屍骨,她也能將其生肉活過來,這就是煉獄的更深一層含義。
停止了這個話題之後,北煌自然的牽起沐華的手,用有些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這裡的環境連尊主府裡的一個偏遠之角都比不上,華你是真的要在這裡住上幾日?」
「我去空間裡,留下一個分身便可,等到我要找的人來了之後再出來也不遲。」她沒那閒功夫在這個確實不怎麼樣的地方瞎等著,經過了這些時日,她倒想去看看那裡面的合成情況怎麼樣了。順便也可以『指導指導』他們
「莊主,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能力?可靠嗎?」急忙趕回莊的女子一下馬便直奔老夫人的房間,看著面色依然蒼白的老夫人,不由得問著那守在富床邊的女子。
錦墨看了一眼來人,只見她一襲白衫已經有些灰塵,看著有些狼狽,應該是急趕而來,不過精神卻十分的好,一張勉強算得上是美人的臉上,二隻眼睛十分的有神,直直的看著他,裡面有著的情緒似乎是為那床上的老婦人而關心著。
示意她小聲些,然後錦墨叫僕人倒上了一杯茶給女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末了還吩咐她去尋找那神醫所述的女子,沒有那個女子,神醫就沒有辦法開始醫治。
「莊主,你們不用再去尋人了,找我便是,而且為了老夫人,我也願意。」聽完了錦墨的話,董梅如是說道,至於她心裡是否也這樣想,便不得而知了。
「董梅你是說?」心裡有些震驚,倒是沒想到一直尋找的合適人選就在眼前。
「沒錯,我便是那個最符合神醫所說的那個人,如今老夫人的病要緊,莊主你還是派人去將神醫請來,而後便可開始診治老夫人。」多麼的通情達理啊,一翻話說得讓旁邊伺候著的僕人心裡升起了對她的更高層次的崇敬。
「還是我親自去請較好,董梅你先回房梳洗梳洗,休息片刻,我去去便來。」說完踏步而去,留下一干僕人小心伺候著,同時,在他的視線裡再也看不到董梅之時,淡淡的聲音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絕,去把董梅入莊時的資料整理整理,而後送到神醫之處。」空氣之中一陣細小的波動後,錦墨便向著沐華所住之院走去,短短的幾日裡,一向對別人有著強大戒心的錦墨已經對他夫婦二人有了明顯的好感,交談之下也覺得他二人是可深交之人,行事作風都是他欣賞的類型,更主要的是,他莫名的想要靠近那夫婦二人,僅僅是靠近聊聊天,他便有一種休息了許久,全身舒暢的感覺。
儘管神醫夫婦所住的小院,是整個客房裡面最好的一個小院,而且也派人仔仔細細的收拾過,但每一次錦墨去的時候,總會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他說不出來是什麼地方不對,但就是有那種的感覺,彷彿這個小院對夫婦二人來講,猶如那破草茅屋一般。而且每一次他一去,那夫婦二人似乎都能預知到一般,一杯熱茶總是擱在他常坐的位置,夫婦二人從不讓那些僕人在他們還在小院的時候進去,只有他們離開了小院,那些個僕人才能去打掃收拾,而且小院裡的夫婦對他而言就是神秘的,猶如每次去的喝到的那杯茶,他喝過大多數的茶,品過無數種,卻從來不知道那種說不出的美好意境的茶叫什麼名字,出自何方,他也叫人去查過這二人的底細,奈何沒有一絲眉目,還有,他從來記不住夫婦二人的面貌,他也悄悄的問過十分信任的心腹,得到的是同樣的結果,隱隱的,他有一個猜測,這二人,恐怕就如最近幾年大夏國多起來的修真者一樣,是二個修為頗高的高人,只有這樣,他的那些覺得不對勁之處才能解釋過去,而且他做的那些查探雖然隱秘,但對於對凡人而言猶如神人一般厲害的修真者,怕是早被知曉了,只是人家不想與之計較,那既然人家都上門救治,他再這樣下去也不禮貌了,雖然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得到他們的青睞,但相對於厲害的他們,他也沒有什麼可供他們圖的東西,他把這種無條件救治歸類為二人的心情,要知道許多修真者都有各處各樣怪異的脾性,也因此,他更喜歡與之交好,倒不是圖人家什麼,只是覺得心情舒暢,二位強大的朋友,無論是從哪方面看,都於他有利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