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華的話才落,便見每人的面前都漂浮著一個白玉杯,裡面看著似乎是空無一物,如果不是風吹過蕩起的絲絲漣漪,根本就感覺不到裡面裝滿了東西。
如此這般的,一行人聊了許久,只有齊蘭一個人聽著有些意興闌珊,便在一邊狂飲清心露,只是偶爾發表發表意見,順便白癡似的問上幾個問題。因著沐華的召喚,三日之內,她這小院裡接待了許多的人,除了第一日,後面幾日都是吩咐的冥辰接待,她只需要把最厲害的擺平便可,其他的全都是任人代勞。
如此又過了些日子,等到了北煌的歸來,離去幾日,北煌便覺得他似乎是離去了幾個世紀般,想念如影隨行,處理好了事情的他便急飛而來,一見面就給了沐華一個熱情的擁抱,見著沐華一個人在池塘邊不知想什麼,讓他忽然就有了一種苦等丈夫回歸的美麗妻子的錯覺,就算知道這不是事實,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小小想像了一下。
推了一直環著她的北煌,沐華道:「也該是時候去上界了」這裡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因此也該去上界攪上一攪了,那些個仙者,仙尊也該讓他們好好的享受一把了。
「嗯,什麼時候去?」放下了手,在沐華對面揮手出現一張小凳,這可不是什麼變的,而是北煌儲物空間裡的東西,能被他放在儲物空間裡的東西,其價值必然不凡。
沐華想了想,道:「明日吧」看了看北煌,又道:「需要帶上幾個人,讓他們也去『見識見識』,到時候需要你為他們幾個隱匿氣息,想必經過那一次的大戰,我的氣息很能令上界的那些人敏感,讓你出手,以防萬一。」
北煌點頭答應,又想到自家的那幾個,想到也可以帶著他們一起去,他們的修為已經很強悍了,需要更大的提升空間,去上界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偷師,再不濟也可以吸了那些人的修為,在遺落之角太久,認清了是被拋棄的人,早就不再怕什麼天打雷劈之類的懲罰了,再者有他在,就算是天遣,他也能讓天遣不了
雖然是借屍還魂,但無論是二十一世紀的北煌還是是這個時空的北煌,他依然自信,張狂,肆意,只不過是遇上了一個沐華,才算是在她的面前『洗淨沿華』,將那些對別人才有的強大凜洌氣息收斂,獨將最溫柔的一面展現給她。
沐華放下了手裡的清心露,轉動起了空間戒指,心裡打算著讓冥辰一行人在上界好好的感覺一翻,也對比一下各方的力量,取長補短,同時上界靈氣比之修真界更是充足,不然為什麼那些一旦飛昇了的人怎麼不常出現在修真界呢?正好可以打開空間與上界之間的通道,那樣濃郁的靈氣,正是給空間裡面的人修行的最好補藥,再加上隱門高深的用天材地寶煉丹者與煉符者也不在少數,相信不久,裡面的人會讓人大吃一驚的。
二人就這樣愜意的坐在池塘邊,任清風撫面,美人如玉,佳人傾城,和諧的畫面之下,有的卻是可以毀天滅地的計劃與殘酷。風將起,雲將湧,天,要變了,是仙境還是地獄呢?
習日,沐華與三姑娘說了些許話,吩咐了一些事情,還讓冥辰幾人與她們都介紹認識了認識,總不能到時候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吧?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把眾人都收到了空間裡,減少目標,與北煌一起乘風而起,直上那九華重天
沒有借助任何東西,連一朵浮雲也地,二人就這樣升上了空,眼見著底下的院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從一個小黑點直到看不見,然後就是整個修真界的版圖盡收眼底,到處都是鬱鬱蔥蔥,靈氣環繞,而後便是整個大陸,城池,村莊,大河,山川,森林,遍佈著大戰後的瘡痍,有著一種蒼涼的美感,這一切,沐華清楚的知道是是因何而起,她有錯,她只是錯在當時力量還不夠強大,不夠果決狠辣,不然早殺了那些人,哪裡還能讓心魔作祟,作的這遍地血染山河?不過說到底,那些自以為是的修真者與道貌岸然的仙者才是最大的禍首,如果不是他們,她豈會被逼到如斯境地?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與她沐華關係不大,那些枉死之人,雖是作了無妄之災,卻能進入下個輪迴,而她的青草,再沒有了生還的機會。
漸漸的,升得高了,高得浮雲遮了眼,再看不見下面的任何東西,飛鳥飛過,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彷彿置身於雲裡,耳朵雖有呼呼的風聲,沐華卻絲毫感覺不到它們打在身上,甩了甩廣袖,一塵不染,清清冷冷的不斷上升著,上升著,比沐華以為的時間多用上了一半,才聊聊約約看到一片霧色之中的七彩之光。那是一片長長的看不著邊際的彩虹,彩虹的下面,幾個懸浮著的大字『紫禁仙府』十分的顯眼,似乎還帶著那麼一點神聖的味道。
沐華的力量雖然進步十分的神速,但是終於未能大成,離大成還差上一步,為了保險,因此在看到那紫禁仙府下面守著的實力與靈感十分強悍的仙奴與靈獸,還是與北煌進到了空間裡面,於是在原地但沒有了二人的身影,又化為了一粒微小的塵埃,順道打開了空間通道,讓塵埃似的空間悄悄的行進了那大門之處,沒有多作停留,便直直而去。
難怪飛昇是所有修真者的夢想,從空間裡看著外面的這一切,沐華與其他人都忍不住想要發出一聲感歎,這不僅是沐華第一次,也是這裡所有的人第一次見識到上界的風景,唯美得讓人都忍住不想要去破壞。長相十分俊秀的仙奴仙童,還有各種珍稀異獸,仙氣繚繞,芊芊玉英。濟美瓊林。靡靡王生。實邁俊心。藻艷三秀。響諧韶音。映彩春蘭。擢蕊秋岑。翡翠戲蘭苕。容色更相鮮。綠蘿結高林。蒙籠蓋一山。中有冥寂士。靜嘯撫清弦。放情凌霄外。嚼蕊挹飛泉。赤松臨上游。駕鴻乘紫煙。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借問蜉蝣輩。寧知龜鶴年。璇台冠昆嶺。西海濱招搖。瓊林籠藻映。碧樹疏英翹。丹泉溧朱沫。黑水鼓玄濤。振髮睎翠霞。解褐禮絳霄。總轡臨少廣。盤虯舞雲軺。千齡共逍遙。
如斯美景,確實有讓人留戀忘返的資本,上界倒是每一個仙者或者是仙尊獨有一座仙府,仙府便是飄浮於空中,每一座仙府都是由其主人自己建造,仙府與仙府之間相隔甚遠,但因著仙府主人修為都頗為高深,所以也不過眨眼功夫,便可行到想要的去處。忽然,遠處飄飄然而來一位仙童,只見她不過十一二歲,正是與方盈方勇一般大的年紀,眉間一粒硃砂,鮮紅欲滴,綵衣翻飛,正踏雲而來,此時容納著沐華的那一粒塵埃正好在她行駛的正前方,趁著來人不注意,這粒塵埃便牢牢的粘在了那人的仙裙袖擺之處。
此仙童並沒有進前面的仙府,而是繞到了仙府一個偏僻處,靜靜的等了片刻,直到那個在仙樹之下打坐的男子問話:「童兒何事?」在上界,也就是仙界,對仙奴們,上位者一直喚奴兒,對仙童們,上位者一直喚童兒,直到其修為大成可羽化登仙方可自取仙名。
「仙尊,這是我家仙者給您的仙帖」長相十分秀美的仙童從將憑空出現的仙氣充盈的帖子恭敬的遞上,然後靜待在一旁。
只見那白衫男子並沒有用手接過,而是用靈氣一掃,帖子便浮於眼睛前方,將神識探進去一看,便明曉了拜帖的意義,對著還等著回復的仙童道:「嗯,知道了,時辰一到,本尊自會前去,你且進仙府知會本尊府上童兒,讓他帶上賀禮與你先行,本尊即刻便到。」
「是,仙尊,童兒先行一步」那女童兒紮著的二個仙髻隨著她的行禮而顫動,顯得十分的可愛,男子帶著些許慈和的笑看著一臉喜慶的童兒離開。
而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幾個舒緩之間,幾口濁氣便吐了出來,凝眸看向遠方,他雖是這裡的仙尊,但卻對這裡時常的聚宴顯得有些厭煩,在他看來,與其這樣無意義的宴請,不如尋個清淨之地,好好修煉是正經,這又讓他想起了當初的大戰,仙界可是折損了不少的仙者呢,聽說最後連天尊都出動了,那個時候他入關正值關鍵處,便沒有參與,但後來聽到仙界之人的述說,也明白其中險難,為何這些人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勝利之中而不思進取呢?再者就算是滅了那個作亂之人,在付出那樣大的代價之後,還叫勝利麼?仙界啊,果然開始腐敗了。據說這個童兒都來這裡許多次了,這一次終於是正逮著他正在入定,無處可躲,想著好歹那仙者也請了數次了,到最後時刻還不放棄,罷了罷了,大不了去一次,待會兒與那仙者說上二句話,待上片刻就回來吧,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反正到最後虧的也是他們自己,總是以為成了仙者處處高人一等,連帶著他都不怎麼與那些人多做交流,橫豎那些人與他無關,他也用不著操那心,出了事有天尊頂著呢,他該怎麼過還怎麼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