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平淡的過了幾日,醒來的男孩叫蔣清,有些女性化的名字,不過性子卻是很活潑的,艱苦生活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陰影,是個十分合作的孩子,讓他喝藥,決不會像一般小孩子一樣的撒嬌要糖吃,也不會哭著死活不吃,在某些方面,他這個孩子還是早熟的,懂事的,知道現在的日子不容易,所以格外的珍惜。
一輛四面通風的牛車,小小的孩子坐在一起,開心的說著話,而一身白衣的沐華則是慢慢的行走在一側,夕陽,微風,笑語,一幅很不搭調的畫面,就這樣慢慢的駛向了她們的方向。
「主子姐姐,你什麼時候教我們你的法術?」李靜在出發了一個時辰之後,忍不住問了起來,要知道對於她們初遇那天,沐華化葉為舟的本領讓李靜羨慕不已,所以隨著蔣清漸漸的好起來,她硬是藉著報恩的名義,死賴上了沐華,從另一個角度上看,這也是一種心計,不過不純熟,本就有打算幫著這二個李,蔣後人的,所以沐華也沒有反對,於是就帶著這二個無依無靠的人一起上路了。
看了一眼滿眼渴望的李靜,和一旁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的蔣清,沐華不緊不慢的說道:「隨時都可以,只是我只負責為你們築基,然後給你們一人一本符合你們自己的修煉功法,成與不成,得靠你們自己。」
「主子姐姐的法術真的很厲害嗎?姐姐給我講過,可以讓石頭變金子,讓樹葉變小船,讓人變成阿貓阿狗?」對於這個如此厲害的法術,蔣清自從聽到自家姐姐說了以後,便十分的嚮往,常常一個人時便想像著自己無比厲害的模樣。
「那只是修真界裡基本的東西,而且只是用來迷惑人的眼睛的,並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等你們以後真正的入界時,便會明白得更多,移山真海,騰雲駕霧都是不在話下的。」沐華已經決定了讓他們與方凡一家一樣,都入修真界,學一些自保的真本事。
李靜用那充滿著堅強的小臉看著沐華,語氣裡滿滿都是嚮往:「如果我也能做到那樣就好了,到時候家人的仇就可以得報了,不過不知道還會需要多久,但是我會很努力的,不過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沒有聽說過人有這樣的能力?」
沐華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個心思靈活的女孩,這才說道:「他們已經算不上是凡人了,修為越高,他們的壽命就會越長,每百年會過一個天劫,過了,那麼修為大增,不過,那麼修為全毀,到了一定的修為就是不吃凡物,不休息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所以你們不知道很正常,凡人界知道修真界存在的也只是少數人,畢竟那對於平凡的你們來說有太多的不可思議。」
李靜好奇的看了看一直沒什麼表情的沐華:「那你的修為有多少年了呢?」
「只是百年而已,還沒有過天劫,以我現在的修為,也只能叫淺,所以築基之時你們靠著藥物只能自己努力,我沒辦法幫你們,還有,修真界裡的凡是有門有派的不會隨便收弟子,而我無門無派,只是曾經有人相助,才會入了修真界,如若有人問起你們的門,可以隨意報出一個,不然會被認為沒有後山而被人奪去辛苦得來的修為,這類事,在修真界裡是常有的。」沐華對著這二個即將入修真界的孩子盡量用著他們能聽懂的語言解釋著。
蔣清點點頭:「也就是說主子姐姐你已經活了很久了,還看起來這麼年輕,真的好神奇呢,放心吧,主子姐姐的話小清都會記在心裡的,不給自己添麻煩和危險,還要努力的修煉,然後和姐姐一起把害了爹娘他們的仇人找出來!」說完之後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以表自己的決心。
不過隨後,小小的蔣清又眨了眨大眼睛,清脆的聲音說道:「那我們應該叫你師父嗎?」然後又看了看旁邊有些贊同神色的李靜,又有些不滿意的說著:「可是我還是喜歡叫你主子姐姐,叫師父會被叫老的。」
被這童言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沐華點了點他的腦袋:「隨你喜歡吧,不過前些日子我說的那些你們有記著嗎?」
「嗯,我記得,第一,不得妄殺凡人,第二,不得告知任何人關於自身修習的功法,第三,不要相信同情任何一個界內之人。」小蔣清脆生生的說道,那陽光般的臉蛋彷彿讓這一方小天地也有了生氣。
「只要你們記住並認真的實行,就算不能大成,也可以護住你們自己的小命,沒有誰能護你們一輩子,你們還是得靠自己。」一如當年的自己,沐華看了看如血色般紅的半邊天空,心裡突然很感歎,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如『血色深淵』一樣的毀滅呢?
不過很快的,沐華便從情緒中醒悟了過來,只不過她蒙著面紗,所以二人並未發現她的異常,接著沐華又淡淡的說著:「不過像前日裡對那婦人的態度就是一個大忌。」
說到那個婦人,幾人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昨日裡,那個全身髒亂,充滿血痕的婦人沉塘的時刻,當時全村的人都去看了,小小的男孩也和其他又好奇又驚慌的孩童一樣,親眼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眾人的打罵聲中,哭泣著掙扎著沉入塘底,而後被撈出屍體,扔在了亂葬崗,當時的沐華並沒有一起去,她能預見那婦女的結局,可是她卻無心去幫助什麼的,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只是在另外一個地方,用著神識『掃視』了一眼,便作罷。
還記得那是在前日的時候,那個時候蔣清恢復得很快,已經能下地活動了,同時她們也正打算著隨著沐華離開這裡,可李靜心裡就是放不下那個可恨之人,張家大嬸,她向來是恩仇分明之人,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那個婦人,所以,就在當夜,趁著村裡都睡熟之際,用計把常與之眉目傳情的二狗子騙到了張家嬸子的房裡,因為那個時候張家嬸子的男人因為村裡的喜事正醉在村長的家裡,簡直就是天賜的機會,所以二人一來一合的便開始幹那苟且之事,而李靜則很好的計算著時間,跑到了村長的家裡,說自己看到了有賊人入了張家,理所當然的帶著一群壯漢,手執著長棍,鐵叉等各種可攻擊之物浩浩湯湯的去了張家嬸子之家,當然,李靜很不引人注意的越來越靠後,讓一群因著酒而氣勢十足的農夫走到了最前面。
後來就完全可以想到了,一個偷情的婦女,被當場抓住,男人的漫罵聲,女人的哭喊聲,姦夫的掙扎聲,各家的狗吠之聲,那是一個混亂的午夜,村裡的人都被驚醒了,而那女人和男人當場就被打得頭破血流,男的被趕出了村莊,女的就在第二天天明之時被夫家休離,然後沉了塘。
一個還算是孩子的女孩,用了一個拙劣,但又是事實的理由,讓曾經欺負過她的人沒了好下場,而且事後沒有一點的驚惶失措或者後悔之類的舉動,也許在其他的眼裡這是因為壓迫下正常的反抗,可是,在沐華的心裡是怎麼想的,誰又知道呢?
沐華的話,李靜是從來都記在了心裡,殺人的事,當場就表明了不會在修煉新的功法後再犯,蔣清也同樣的保證著,見沐華沒什麼大的反應,這才又活躍了起來。
「主子姐姐,為什麼不把面紗放下來呢?我和姐姐都沒有看到過你長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很美很美呢?你說的那個修真界的人都長得很美呢,姐姐這麼厲害肯定是最美的。」歪著腦袋,蔣清用無比好奇的眼睛看著沐華,小小的年紀就會拍馬屁了。
這話也許對於其他人來講,聽了會十分的欣喜驕傲,但沐華對於相貌並沒有太多的在意,她所在意的無非就是力量,誰強,誰就是老大,至於蒙上面紗,只是一個紀念且省麻煩的意思,不過沐華卻沒有對這二個孩子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只是為了給自己的承諾罷了!」
小男孩很懂得察言觀色,知道眼前的人不願多說,也不繼續問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那我們現在是去哪兒呢?」
遙望天際:「去哪兒?去哪兒?當然是去該去之地,過些時候修真界內會有大事,我得去那裡看看,順便在路上的時候為你們做好築其的準備。」
聽完這話,二人都欣喜不已,喚沐華也十分的甜,遠離了那些被人欺負,吃不飽,睡不好擔驚受怕的日子,這二個人就忽然覺得,以後的生活會變得十分的美好,美好得都會給他們一種不真實的錯覺。一路上,為了李靜和蔣清能更好的養好身子,沐華刻意放緩了速度,等到二人休養好了,再帶著他們瞬移到界內,不然他們承受不住瞬移之時空間的擠壓,很容易出事的,到時候,修真界百年一次的比鬥也將要開始了吧,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讓她發現些什麼事情呢,也許在人界找不到司徒凜,可以嘗試一下修真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