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生活平淡無奇,恩馨找了一份網站的編輯,開始了平常老百姓的自在生活。每日上班下班,偉翔會定時來看她,在外人看來,他們親密無間,像一對左右手的戀人。
偉翔買了電影票,端著爆米花在電影院裡等著,都熄燈了,恩馨躡手躡腳的進來:「抱歉,臨時處理稿件,來晚了。」
「給你爆米花。」偉翔關切的遞過來,幫她拿住皮包。
一場電影看下來,恩馨不時的品頭論足,偉翔一言不發陪在旁邊:「你有心事?幹嘛不說話。」恩馨最終發現了偉翔的深沉。
偉翔點了一支煙,他是很少抽煙的,恩馨覺得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他滅掉只抽了幾口的煙:「恩馨,我們結婚吧。」
「結婚?」恩馨腦子裡最恐怖的字眼。
「對呀,我父母催過好幾次了,我們也處了這麼長時間了,何況我對你有感覺,心裡眼裡全是你,這些還不夠嗎?」偉翔已經跨過了心裡障礙,生理機能已然恢復,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先不說生理需求,看著周圍的同齡人都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心裡難免不是滋味。
不光是偉翔,辰南夫婦也談過幾次她的終身大事,人類繁衍生息的正常規律,對於她這個半人半鬼而言,確實莫大的難題。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自己和偉翔在一起很開心,可想到要一起生活,她的心裡就會產生莫名的排斥,她一定要搞清楚這其中的原因。
她起身前往地府,左判官的住所空無一人,她在陰間路上仔細的找著,馬面處理完公事正準備收工,恩馨悄無聲息的出現:「乖乖,你想嚇死我呀。」馬面摸摸自己的心臟,忽然想起來,自己哪來的心跳呀。
恩馨樂了:「你不就是死人嘛。」
「說吧,什麼事情?」馬面一副被調侃卻又不得不接受這位大美女的操練。
「我去找左判官,他人不在,去哪裡了?」
「找他就免了,人家現在可是神了,你我級別不夠。」馬面灰溜溜的,呵護他的上級忽然提升,他又要開始重新處理上下級的關係,這點也夠他忙活一陣子了。
「級別?」恩馨以前就是這樣長驅直入的,現在到論起級別了。
「上次召回那批陰魂他的功德圓滿了,已經被封了官位,現在在廟裡享受大家的供奉,估計你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馬面真挺羨慕左判官,這小子運氣不錯。
恩馨歪著腦袋,唉聲歎氣:「那該怎麼辦呢?」
馬面窺視四下無人,對著她的耳朵說:「他在北街的廟裡,是土地廟,在你們陽世的河北泗縣,記住了我教你的方法,別把我賣了,快走吧,讓閻王爺看見你,又有任務了。」
恩馨用眼神表示對朋友的感謝,經過這幾次的任務,恩馨有些厭倦這樣的工作,可潛意識裡明白,這就是她今世的宿命,如果當初可以選擇她寧願去畜生道都不願意做地獄使者,從牛頭到興華、顧鈴再到波子,那些和她在一起生活過的人最後都被她親手送回這裡,她一路走著,車漫過田野,跨過河流,越過山坡,鑽過山洞,她像是被冷凍了,眼睛都不願去抬。
「泗縣到了,下車了,同志你到哪裡下。」司機的問話把恩馨的意識拉回來,她輕快的下車。
她按照馬面的交代找到了一處只有半米高的小房子,紅色磚石砌成的,裡面燃著一些香火,這就是村裡的土地廟,恩馨用馬面給的半截熏香點燃扔進去,這裡的環境還可以,全國都在實行新農村建設,這裡也不列外,可惜天黑了,沒辦法近距離欣賞。「哎呦」她來不及反應,整個人瞬間縮進了這個小房子裡。
左判官翹首以待:「來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朋友肯來看我了,不過是你,我到有些意外。」
這裡的環境不好,屋頂已經破舊不堪,裡面的擺設也很少,基本沒有什麼,桌椅也很成舊,還有被鐵絲和釘子纏繞過的跡象:「乖乖的,不會吧,你這裡怎麼這麼窮呀。」恩馨忍不住樂了。
左判官耷拉著腦袋,撇撇嘴:「別提了,本以為撈了個好差事,不用再看閻王爺的臉色了,沒想到,這裡三天都等不到一根香火,我都要失業了,你不知道上個月土地爺考核的時候,我可是倒數第一,還被監管點了名,頭疼,你說現在的陽世鼎盛繁華,誰還相信我們這些土地呀,天旱了,有催雨彈,地澇了,有解放軍,還有國家這個堅實的台柱,哪有我們插手的份,哎,不行,我還得跟閻王爺嘮叨嘮叨。」
「你不是還打算回去吧。」恩馨話沒說完,一輛汽車開過去,濺起的塵土鋪天蓋地的揚了一臉,恩馨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嗆得咳了好一會兒。
「你看看,這就是我的生活,我都要崩潰了,對了,你怎麼來了?」左判官終於記起要問問恩馨的來意了。
「我當你不打算問了,就直接把我支走了,不過你這破地方,我還真不願意呆著。」恩馨嘟著嘴勉強坐到那張破舊不堪的椅子上。
左判官端起一隻沒有壺蓋子,壺嘴尖也不知去向的泥茶壺喝口水,潤潤喉嚨:「說吧,我是有問必答。」
「我想知道怎麼才能恢復我的情根?」恩馨單刀直入,這也是她磁性的主要目的。
「這個問題問的好,讓我想想,你必須找到你的前世,並且搞清楚你死亡的真正原因,在你內心深處,把這個男人放下了,你的情根有復活的可能性。」不愧是左判官,學識淵博呀。
「我倒是聽以前的白衣老者談論過我的前世,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到哪裡去找呢?」
「如果你肯幫我一個忙,我倒是可以幫你找到線索。」左判官說到這裡故意賣了個關子。
「我還沒有您的級別高呢,怎麼能幫到你呢。」恩馨像是被涮了一把,很是不樂意。
「你可以的,抬起你的左手,看到沒有,你的月牙雖然移交了地府,但是它留下的餘光讓你的體內充滿能量。」左判官拿起恩馨的左手。
恩馨自己是有感覺,她體內的能量時不時讓她如火中燒,按耐不住,一種要爆發的躍躍欲試,讓她入座火中,渾身不適應:「你要的話就給你。」她恨不能把這些都扔下,只是做個普通的女人,洗衣做飯帶孩子,總比顛沛流離要強得多。
「你倒是很大方,可惜我拿不到。」左判官沒趣的丟開她的手。
「那你不是白說麼。」
「以你現在的身份已經躍居判筆之上,月牙是地府至高無上的權利,我要你幫我遊說閻王爺,我要重回地府。」左判官放下泥茶壺定睛的看著恩馨。
恩馨左右思量:「你說吧,我該怎麼去做?」
閻羅殿內煙霧繚繞,閻王爺悠閒的在椅子上打坐,恩馨躲過鬼差的眼睛,悄悄溜入殿內,閻王爺眉眼一抬:「來就來吧,搞得鬼鬼祟祟的。」
恩馨輕輕嗓子:「我是來告狀的,擔心你做賊心虛,故意讓人把我擋在門外。」
「告狀,左判官不在這裡難道有人敢欺負你。」閻王依舊瞇著眼睛養神。
恩馨小臉憋得通紅,氣鼓鼓的:「我就是來告他的。」
閻王爺伸伸懶腰坐起來:「稀罕,平時不是你幫他說話,就是他幫你說情,如今又要來告狀,說吧,我且聽聽。」
「上次把那批漏網的陰魂全部帶回地府,包括天煞孤星的歸位,我都是一馬當前,可表功的時候怎麼就都成了他的,我懷疑您有庇佑之嫌,我要求把左判官調回地府,重新分配。」恩馨裝出理直氣壯的架勢,她把頭抬的高高的,昂著胸脯等著。
「調回就不必了,倒是你,應該給你獎勵,說吧,只要在我範圍之內的,我都會成全。」閻王爺說的不無道理,她就是來邀功的,給就是了,他也是念在和左判官多年的情分上,左判官可就慘了,真是皇帝高了摸不著,根本不瞭解下面人的疾苦。
「我?」恩馨此來就是要幫左判官回地府,答應朋友的,這可怎麼辦呢,算了,做人有成人之美,她豁出去了,斬釘截鐵的說:「我的要求就是讓左判官回到地府。」
「豈有此理,我都說過了,左判官有功,應當禮遇。」閻王爺很是生氣,馬上駁回她的「無理取鬧」。
「可您沒有看到他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三天連一碗飯都吃不到嘴裡,住的地方破破爛爛,讓人看著傷心;地府再不濟,每日都有香火進賬,吃飯穿衣總還可以吧。」恩馨被逼無奈將實情和盤托出。
閻王爺微微一震:「你就是為了這個跑到我這裡來的,你不擔心我會治你的罪嗎?」
「反正我也沒有情根,看著別人雙雙對對的心裡也難過,倒不如成全左判官,治罪您隨便吧,您就發發慈悲,把他調回來吧。」看著閻王爺已經吹鬍子瞪眼了,她居然還不依不饒,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強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