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不敢出聲,恭恭敬敬的聽著,閻王沒有動怒:「你們身為鬼差,也是情愫之身,只可惜不該破壞了陰間的規定,現在,本王也為你物色了一戶好人家,你也回陽世吧。」
「閻王,我…」牛頭欲言又止,他的這些小伎倆哪能瞞過閻王的眼睛,可是他還是要試試,也許這就是溯源。
「去吧,你的情根未盡,還是回陽世吧。」閻王的語氣很堅決,牛頭自覺地喝下亡魂湯,隨鬼差趕往奈何橋,希望再見上玫瑰一面。
「閻王,一般在殿內當差之人,如若有功則是升天,有錯可以按其情節嚴重與否處置,這樣讓他回陽世,似乎有些不合人情……」左判官話到嘴邊沒敢說完。
閻王一捋鬍須:「我們本不屬人類,又何來人情。情根是我們這裡最要不得的東西,等他懂得釋懷的時候,自然會有合適的安排等著他,一切由命,皆有定數。」
「閻王的意思是牛頭還會回來?」左判官總是小黠大癡。
「你們去安排我交代的事情吧。」閻王揮袖離去。
左右判官齊聲回答:「請閻王放心,一切均會辦妥。」
奈何橋上人山人海,有去投胎的,也有來送魂的,還有維持秩序的官差和看熱鬧的鬼魂,大家你推我搡的,把個平常不起眼的奈何橋圍了個水洩不通。玫瑰被簇擁在其中寸步難行,牛頭飄然而至,他在人群中搜尋著。
這時,遠處飄來一個倩麗的身影,她撲到牛頭的身上:「你為什麼會被送回陽世,你說呀,到底是為什麼?」
這個女人,牛頭再熟悉不過,刁蠻任性,自私古怪,讓牛頭一見就頭疼,她是城隍的掌上明珠黑珍珠,自小嬌生慣養,牛頭此時有點慶幸閻王的決定,讓他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女人的糾纏:「沒有為什麼,該走的時候就要走的,我在陰間當差多年一無所成,想回陽世碰碰運氣。」
「那我怎麼辦?」黑珍珠不依不饒。
牛頭沒有理會,他的目光落在玫瑰的身上,他努力的擠過去:「還好,你還沒有走。」
「你怎麼也要…?」玫瑰看他的樣子有點一同前往的架勢。
「原來就是這個狐狸精讓你鬼迷了心竅,你居然要和她一起重返陽世,我絕對不允許,來人,把他們給我拿下,等我面見了閻王,再決定怎麼處理你們,哼!」她撂下一句狠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馬面趕來送兄弟最後一面,兄弟如手足,雖有不甘,但閻君有命他怎敢違抗:「兄弟,你何必多此一舉,剛才左判官已經追過來讓玫瑰重新喝下亡魂湯,我們的這些小伎倆哪能瞞過閻君的眼睛,希望你這趟去陽世能有所收穫。」他回頭安撫玫瑰:「牛頭為了你被罰回陽世,黑珍珠正在閻王那裡鬧騰,不過,你不要誤會,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黑珍珠是一廂情願,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就不會讓我們哥倆陰陽兩隔了。」
玫瑰無言以對,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人群中開始騷動起來,鬼差催促著:「時辰到了,喝下亡魂湯的往前站,不相干的人等往後去。」
牛頭和玫瑰被黑珍珠的人壓著一時不能動彈,馬面低聲問牛頭:「兄弟,你真的想走?」
「對,有緣我們百年之後再聚。」牛頭斬釘截鐵的說。
「那兄弟就助你一臂之力,」說話間,馬面輪開左右雙臂用鎖魂鞭啪啪兩下,將黑珍珠的兩個爪牙打倒在地,看著愣神的牛頭,他喊著:「快走呀!」
牛頭拉起玫瑰向前衝去,黑珍珠的爪牙從地上爬起來,去追牛頭,馬面攔住去路廝打在一起,人群一下亂了套,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機會來了,衝啊」。
人群蜂擁而上,眼見投胎陽世的道口已經打開,面對失控的陰魂,把手道口的鬼差無計可施,牛頭拉著玫瑰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隨後緊跟著下去了上萬陰魂,道口自動關閉,看守道口的鬼差喊著:「這次名額已滿,你們下次吧。」
黑珍珠聽到回報,氣急敗壞的趕來,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她惡狠狠的看著馬面:「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擺手嗎?我們走著瞧。」
馬面自知闖了大禍,急急趕往閻羅殿,看守道口的鬼差已經站立在那裡,左右判官緊鎖眉頭,閻王臉色陰沉:「不要找諸多的理由,工作失職按照章法行事,不必來求情。」
左判官趕忙作揖:「閻君,當時因有人起哄才造成投胎陰魂的錯亂,現在急於解決的是找到那些不在名單之列,沒有喝下亡魂湯的陰魂,將他們及時找回。」
「拿出來名冊核對一下,看看那些陰魂不守規矩,拿回來一定要嚴辦。」閻王怒不可言。
鬼差戰戰兢兢的回答:「名冊在擁擠的過程中丟失了。」
「什麼?」閻王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經過排查發現,名冊應該隨陰魂一起去到了陽世,也可能就在投胎陰魂的身上,至於在誰的身上,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盤查。」右判官回應。
「名冊是陰間之物,在陽世就如一本無字白書,這點閻君咱不用擔心,只是陰魂中有近千人未喝下亡魂湯,他們回到陽世,會對我們這裡造成一定的不便,我們會盡快彌補工作的失誤。」左判隨聲附和。
馬面走進來,撲通跪倒:「閻王,一切皆有我引起,我願接受處罰。」
左判官馬上袒護:「閻君,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到馬面身上,如果沒有城隍之女黑珍珠的無理取鬧,量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如此妄為。」
閻王沒有緊蹙:「嗨,事已至此,對你也不做處罰,但是,你要將功補過,你先下去吧。」
右判官上前一步:「牛頭已走,現在誰來當差,請閻君定奪。」
「先暫時委派他人,這件事情交由你們去處理,近一段時間讓黑白無常前去鎖魂。」閻王說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