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辰煒在病房陪護黑珍珠,他趴在床邊睡著了,一個筆記本從他的上衣口袋滑落出來,黑珍珠困難的撿起來,裡面的字裡行間隱藏著他對恩馨的愛,由於恩馨的身世已明,他對恩馨的手足之情也在慢慢的轉化,他現在很彷徨,還沒有理清自己的思緒。他還拿不準自己情感的方向,睡夢中浮在臉上的倦容讓黑珍珠覺得鑽心的疼痛。
本想著藉著雅薇的這副皮囊讓牛頭恢復對自己愛的慾望,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該怎麼辦,就這麼放棄,那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費了,黑夜的寒風捲著樹枝的無奈敲打著玻璃窗,她的淚水像斷線的雨滴不停的落下來,她愛的好苦,她甚至絕望了,也許千年的等待只是一場空寂。
黎明的陽光帶著冬日的氣息灑進病房裡,陸建波喚醒辰煒:「這兩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會照顧雅薇的。」
雅薇到現在還沒有開口說話,他作為父親一直不放心,醫生一再說她傷的比較重,這樣的傷勢還能搶救回來已經是個奇跡了,至於預後如何只能事在人為了。
他們的對話都灌進了黑珍珠的耳朵裡,她睜開眼睛問:「辰煒,這個人是誰?是來送飯的嗎?我真有點餓了,我想喝粥。」
她的話語像一顆地雷讓此時的陸建波險些暈過去:「孩子,你再說一遍。」
「你幹麼叫我孩子,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黑珍珠迷迷瞪瞪的樣子讓陸建波五雷轟頂。
辰煒跑去找醫生,醫生經過細緻的檢查,得出的結論讓陸建波如坐針氈,病人的生命體征已經沒有問題了,身體也在恢復當中,初步推測,可能是落地時頭部先著地,部分記憶缺失,這也許是暫時,也許這輩子都不能復原了,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陸建波精神恍惚的走進病房,好在孩子的語言功能恢復了。病床上黑珍珠正拉著辰煒的手,依依不捨的樣子讓陸建波看到一絲的希望。
黑珍珠身體恢復的很快,陸建波經過深思熟慮硬著頭皮走進了辰南的家,夢欣熱情的迎過來:「老陸,有事嗎?快進來坐。辰南,老陸來了,你們聊吧,我去幫你們泡茶。」
辰南正在擺弄一盆蘭花,並沒有注意到陸建波凝重的表情:「老陸呀,你可是稀客,我手裡的活快完了,你先坐,這盆蘭花可是我們家老三,你是不知道對那兩個孩子我都沒有這麼上過心。這蘭花也是很神奇,自從我開始養殖,你別說,還真有點愛不釋手。」屋子裡的反應異常冷清,辰南忍不住回過頭來:「老陸,你這是怎麼了?」
陸建波老淚縱橫,他們是相識多年的知己,辰南從沒有見過他這樣,就是當年進牛棚都沒有讓陸建波皺眉頭,如今是怎麼了?
夢欣把茶端上來退出去,她懂得丈夫,男人之間的事情她不便參與。陸建波平復自己的情緒:「雅薇明天要出院了,她失去記憶了,不認識我們了,看著孩子陌生的眼神,向針一樣刺痛了我的心,我老了,經不起折騰了。」
辰南將一杯熱茶遞給他:「是呀,我們都老了,可是老哥,天災人禍我們無法預計,遇上了就讓我們一起面對,放心,我和夢欣都會幫助你們的。」
「我今天來有個不情之請,」陸建波覺得難以啟齒,可為了女兒有些話他必須說,有些事他必須做。
辰南斬釘截鐵:「說吧,用這個詞就顯得我們之間生分了。」
「雅薇這孩子現在只記得辰煒,也很依賴辰煒,我想能不能讓她跟著辰煒,我問過醫生,這樣做對她的治療有好處。」陸建波的這個想法是為女兒找想,可憐天下父母心,黑珍珠就是利用了這點,她要是生活在陽世,當個心理學博士都是穩噹噹的。
「這是孩子們之間的事情,再說現在都開放好多年了,孩子的婚事,我們不好左右,也很難左右。」夢欣聽到他們的對話按耐不住走進來。
「說的什麼話,當初辰煒出事,要不是老陸多方奔走,他今天還能站在這裡,他的這條命是老陸家給的,他就應該報恩,我決定了,先給他們訂婚,然後一起回雲南,等雅薇的病情穩定了就給他們把婚事辦了。」辰南是性情中人,陸建波感激的握住辰南的手許久,夢欣無奈的搖搖頭,她瞭解兒子,在兒子的心裡,雅薇才是妹妹。
辰煒幫著辦理出院手續,辰南和夢欣也來到了醫院,夢欣想提前告訴兒子,總也找不到機會。雅薇接到辰煒家裡,陸建波一掃籠罩多日的陰霾,回去為女兒準備訂婚的嫁衣,
夢欣讓黑珍珠住進恩馨的房間,粉色調的佈置讓她回憶起以前的往事。辰煒被辰南叫到客廳:「雅薇剛出院,你多留心照顧,另外,我和你陸伯伯商量過了,安排你們這星期天訂婚,然後一起回雲南,雅薇的工作問題你陸伯伯會安排的。」
父親在辰煒的眼裡是位民主派,這樣武斷的安排應該另有原因,如果單是為了安慰雅薇,也絕不會搭上自己的幸福:「爸,能告訴我您同意這麼安排的理由嗎?」
兒子已然是成熟穩健的男人,有些事情該是告訴他了,於是,辰南將他出事到得救的整個過程告訴了他,唯獨隱瞞了恩馨冒著生命的危險下地府的事情。辰煒聽完一聲不吭回到自己的房間,辰南理解,兒子會想通的,他養的兒子起碼的良心還是有的。
廖文傑走進恩馨的辦公室:「還習慣吧,有什麼需要就說,叔叔不是外人。」
恩馨微笑著:「挺好,廖總,我看到有一批物資今天要通過海關運進來,據我所知,這批的貨可不是以前的那些棉花了,這樣明目張膽的進來不妥吧。」恩馨仔細翻閱過物料單,這樣堂而皇之的走私如果沒有內應很難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