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眉頭微蹙,面露難色:「能夠擋住我的追緝令,可見不是泛泛之輩,雖身處地府,也是位統軍人物,現在又添了千年妖孽的助推,我們面前是場硬戰,辰恩馨是有護身符,我必須借助她的力量將屍體的魂魄從地府逼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的女兒叫恩馨?」辰南疑惑的問。
「我之前說過了,你們是機緣巧合才得到這個孩子,她的前世可非一般,做決定吧。」老者語重心長的說。
「那您說怎麼辦?」辰南被老者的話徹底折服,他決定破釜沉舟。
「假死之人,他的陰魂定被禁錮在陰間的某個地方,僅憑我的能力,很難找到,我必須要一個招魂使,辰恩馨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我的女兒會怎麼樣?」辰南要知道最壞的結果。
陸建波讓他稍安勿躁,老者接著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會施法讓她的陰魂出體回到地府,她只要在我規定的時間內回來,我能保你沒事,如若不然,後果……」
老者的一席話讓辰南手心發涼:「不然會怎麼樣?」
老者笑了:「不用擔心,我說了她有護身符,即使我沒能把她拉回來,也會有人送她回來的。只不過死者的陰魂拿不到,過了七天他將魂飛魄散,你的兒子也將重回地府。」
恩馨回到家裡,夢欣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女兒,她急忙趕到這裡,辰南雖然心疼女兒,可也無從選擇,他一五一十的把老者的話轉達給恩馨。她不假思索的接受老者的提議,他的眼神給她一種堅定,前世她未然不知,今生也有待定論,可眼前要做的就是救回偉翔,讓辰煒沉冤得雪,兩條活生生的人名擺在自己的面前,她不允許自己退縮。
「事不宜遲,要準備的東西還有很多,恩馨,我要交代你來去的事項。」老者邊走邊安頓。
辰南想給妻子打個電話,這麼大的事情,不商量一下,要真有個閃失,他擔心妻子會責怪自己,恩馨看出父親的心思,她體諒的攬住父親的肩膀:「爸爸,別擔心,我和哥哥都會沒事的,我們還要陪您一起到老呢,媽媽不是說要一家人出去旅遊嗎?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老者準備好法台,恩馨從容的躺上去,老者交代:「死者的靈魂一定沒有按照地府的要求進入閻羅殿,他一定是被藏了起來,你一定要在規定的時間內找到他,否則,我們都會前功盡棄,你雖然能全身而退,但死者和辰煒就有可能要長流地府。記住,你的前世和地府有些淵源,所以,如果遇到主動與你攀談之人,大可說明來意,求他們為你尋找。」
恩馨大義凌然,臨危不懼的神態讓老者頻頻點頭,陸建波囑咐:「孩子要隨機應變,照顧好自己。」
老者送走恩馨將一個黑色的小瓶子打開,把它塗在眼睛上,陸建波猶豫的問:「他的情緒不穩定,我看就不要去了」。
「不,我要去。」辰南語氣堅決。
「讓他去吧,讓他備受煎熬,不如當個幫手,這是牛眼淚,你們一會兒把它塗上。」老者安排好,不再說話,靜靜在一邊打坐,他要養精蓄銳,晚上的這場戰爭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鬧,他隱約的感到,這次會有大事情發生。
榆樹林在晚風的吹拂下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配上黑色的夜幕,鳥兒哀鳴極盡淒厲的叫聲,真的讓人有點毛骨悚然。老者一襲白衣,健步如飛的走在林中,陸建波多年的警務生涯,練就些本領,倒還勉強跟得上,辰南可就慘了,書生氣十足,平常也不注重體育鍛煉,現在又年過六旬,體力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老者走到林子中央,這裡數木很少,一棵千年古樹聳立雲間,繁茂的枝杈將周圍的數木距之千里之外,讓這裡的環境顯得空曠許多。老者屏氣靜心,將雙目重新打開,眼前的這顆千年榆樹微微顫慄,搖弄枝杈像數只手將老者團團圍住,陸建波剛要上前幫忙,身體已被周邊的幾條籐蔓纏繞起來,他想喊辰南快跑,回頭一看,辰南早已被吊在空中,他們往下看去,老者已然從身後抽出一把利刃寶劍,一道寒光頃刻劃破夜色的長空,劍光像閃電將榆樹林裡幾棵2、3米粗的大樹攔腰截斷,千年榆樹威風不減,他的盤根錯節在慢慢的向老者滲透,整個樹林都被這顆千年榆樹牽動著,樹枝狂怒著瘋狂的撲向老者,地面裂開的口子透出陣陣陰風,捲起塵土也向老者包抄過來。
老者站立風中,如松柏穩而不搖,身經百戰的歷練讓他微微一笑,他左右揮舞手中利劍,和千年榆樹精交戰在一起。辰南被塵土捶打著,眼睛根本睜不開,搖擺的籐蔓帶動他的身體,讓他品嚐了也許飛行員才能經歷的過程。陸建波用手抓住啪嗒他的樹枝,狠狠的抓著來保持身體的平衡。
恩馨在催眠的情況下感覺身體變得輕飄飄起來,一陣涼意襲來,她睜開眼睛,她的整個身體已經飄在半空中,陰森森的路上不時傳來啼哭聲,路邊有很多等著收閩幣的陰魂,遠處的房子忽隱忽現,根本看不清楚陰魂們的臉孔。眼前的一切她似曾相識,這條世人提到都心悸的陰間路就在她的腳下。夜色朦朧,迷霧重重,她平流緩進,身後傳來鎖鏈嘩啦啦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催促著:「快點,快點,我們還要趕下一撥呢。」
恩馨感覺聲音很耳熟,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飄過去。「你怎麼回來了,牛頭呢?誰帶你回來的,是不是黑白無常。」男人看到恩馨興奮的說著,絲毫沒有顧忌恩馨雲裡霧裡的表情。
恩馨看著這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陷入了深深地沉思,男人傻呵呵的笑著:「忘記你投胎轉世的時候喝過亡魂湯,我是馬面,牛頭和一起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