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小槐就纏著江欣怡跟他玩耍,福伯和穆芸似乎在刻意的躲避她,江欣怡也不在意,領著小槐坐在院子裡教他唱兒歌。
一直到晌午的時候,福伯喊他倆吃午飯,這才算消停一會兒,午餐很簡單,都是些青菜蘿蔔什麼的,唯一有點葷的菜,就是用油渣炒的木耳了。
「王妃,不好意思,鄉下沒什麼好菜。」穆芸不冷不熱的說。
「阿娘,別這麼說,我不挑食的,有什麼吃什麼。」江欣怡端起飯碗,夾了一筷子青菜就往嘴裡扒拉,一看穆芸和福伯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可那是實話呀。
這頓飯可是江欣怡吃的最憋屈的一頓了,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如坐針氈,她不用抬頭也能感覺到穆芸與福伯不時的盯著她看,真是的,她又不是壞人,怎麼他倆這麼提防她?小槐吃飯的時候很乖,一句話都沒說,一口接一口的由穆芸喂。
江欣怡很快就把自己碗裡的飯解決掉了,穆芸也讓小槐去練字了,江欣怡想跟過去看看,可是卻沒有跟上去,想幫穆芸收拾碗筷,一對上她的眼睛就退怯了。
天啊,要崩潰了,那個文瑀鑫雖然很變態,可是江欣怡覺得自己並不怕他,可是面對穆芸與福伯,卻為何會這樣?江欣怡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只是希望文瑀鑫趕緊回來,然後把她領回那個王府的後院,寧願獨自一人對著那兩隻雞,也不願在這裡面對穆芸與福伯,他們讓她感覺自己缺氧了,雖然她知道這倆人不是壞人。
江欣怡逃似的走到院子裡,咦,這趕車的老賀什麼時候走的?昨晚就沒見到,難不成把他們送到這裡就回去了?她現在才想起來少個人!唉,應該拜託老賀去後院幫她喂餵那兩隻雞,自己這一天一夜沒回去,也不知它們怎麼樣,應該沒有黃鼠狼的吧?唉,兩只可憐的雞呀,她這個擔心啊。
江欣怡想到外面走走,反正那個變態王爺也不在,主意打定,她回頭往院子裡望了一眼,沒有人,呵呵,抓緊時間溜躂溜躂去,她這才注意到,小槐的家是村子最邊上的一家,離他家最近的民房最齊碼也有兩里路,難怪這麼清靜。
江欣怡走出了一段路,停下腳步,在考慮該往那個方向走,是往後面走,到那個山坡上去轉轉?還是往村子裡走,去領略一下古代村落的風土人情?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路邊的大樹後走出來一個農夫打扮的中年男人,中等個頭,一臉的連腮鬍子,額頭上還有一條很大的疤痕,他的出現把江欣怡給嚇了一跳,趕緊閃到一旁,給他讓路。還好,那個漢子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自顧自的往村裡走去。
江欣怡暗笑自己膽小,忽然想起什麼,忙對前面喊道;「這位大哥請留步。」
絡腮鬍子聞言立馬停下腳步,回轉身來問;「小娘子喚我何事?」
「我想問問你,可知道這村子裡有沒有集市?」江欣怡問。
「集市倒是有的,但是今日沒有,要逢那三六久之日,才有的,但不知小娘子想要買些什麼?」絡腮鬍子說完看見江欣怡面帶失望,問道。
「我想買隻雞,晚上燒來當菜吃。」江欣怡不好意思的說。
「這倒不難,我家正有幾隻,原本想等到下個集日賣些小錢,既然你想要,不妨先賣你一隻。」絡腮鬍子笑著說。
「那感情好了,謝謝大哥了。」江欣怡高興的說。
「謝什麼,原本也是要賣的,早幾日賣掉倒還能省下些玉米不是,小娘子請隨我來吧。」絡腮鬍子說完就往前走去。
江欣怡心裡琢磨,這大白天的,他也不敢對自己怎樣的,所以她也就跟上前去。走進村內,只見到幾個穿破衣衫的孩子在玩耍,再就是些年紀很大的老人坐在屋前的椅子上,曬太陽。
「村裡怎麼只看見老弱兒童?」江欣怡不解的問。
「京城西面的麒麟山,在建寺院和庵堂,工期緊,工錢也誘人,所以村裡但凡有些氣力的人,不論男女都去那裡做工了。」絡腮鬍子解釋著。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麼沒有去呀?」江欣怡隨口問道。
絡腮鬍子一聽她問這麼一句,頓時臉上一僵,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恢復了,可是江欣怡還是撲捉到了,心裡暗罵自己,沒有腦子,怎麼這麼三八?
「哦,我只是隨便問問,對了,大哥你家還有多遠啊?」江欣怡趕緊把話叉開問道。
「不遠了,就在村頭。」絡腮鬍子連忙說。
這時打對面又走來幾個男人,身上雖然穿的是破舊的衣衫,臉上的皮膚卻都不是很粗糙,他們走的都很倉促,錯身而過時,江欣怡看見他們與絡腮鬍子點頭,卻沒有開口打招呼。
咦?他們的神態表情,怎麼都看不出來是務農的人,江欣怡雖然有所懷疑,卻沒有多想,興許人家古代的農民比較有氣質吧?她也不想多事了,所以忍著沒有開口問。
終於在外圍的一個小院子外停了下來,院牆是土坯砌的,也沒有大門,走近院子,裡面三間低矮的房子,是那麼的破舊,窗欞上的紙張沒有一張是完整的,「大哥,你家的雞在哪裡?怎麼沒看見?」江欣怡看著這院子裡的狀況實在是淒涼,就像電影裡看的鬼屋一樣,讓她心裡發毛,所以她趕緊問。
「大概都在那林子裡覓食呢,小娘子在此處稍等,我去趕它們回來,讓你挑一隻去。」絡腮鬍子說著就往外走。
「你可要快些,不用都趕回來,幫我挑只大的抓來就成了。江欣怡在後面喊。
也不知道那絡腮鬍子聽沒聽見,江欣怡見他出了門,也隨後跟了出去,她到不是想去幫忙,只是一個人在這院子裡害怕。可是她走出院門口,一看,竟然沒有了他的蹤影,林子離這裡還有幾百米的距離,他有這麼快嗎?江欣怡又往四處看了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江欣怡只有在原地等了,不然等下他把雞抓來,再找不到她,還不得罵她是騙子啊。其實這雞不是她嘴饞了想吃,是想給小槐補補,那麼小的孩子,吃的那麼差,虧他還是王爺的兒子呢?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開始罵文瑀鑫,再怎麼樣也不能這麼對待孩子呀,你說你成天在京城裡大魚大肉的吃,卻讓個沒媽的孩子吃蘿蔔青菜,你這爹當的也太不合格了!
她就這樣原地打轉的等呀,可是等的雙腿發麻了,都沒見他的人影,這是上哪裡抓雞去了?不會被雞把他給抓走了吧?江欣怡不敢再等下去了,她擔心文瑀鑫會突然回來,別的不擔心,可是人家這不才給了她行動自由嗎?可以在府裡走動,還可以上街,就是昨天在酒樓逮住她,不也沒太為難她麼,再說了,要是惹他生氣發火了,再次限制她的自由,想出去還的爬牆,那爬牆怎麼也沒有正大光明的從大門進去好呀,跟個做賊似得,回頭那五十兩的月錢再被他給扣了,才冤枉呢,這位私企老闆就是不靠譜啊。
反正那人也知道她是誰家的客人,等下會拎著雞去尋到小槐家去的,江欣怡打定主意,趕緊往回走,好在那路很好記,挑寬的這條一直走就不會錯的。
剛剛走到村中央,就看見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偎在一位老奶奶的懷裡哭。唉,這麼大了還哭鼻子?
江欣怡暗笑那孩子沒有出息,即將走過他們身邊時,那孩子說的一句話,像個炮仗扔進她耳邊一樣,震得她差點暈倒。
「奶奶,村尾小槐家來了很多的人,在打架,都用的刀劍,還死了人呢。」那孩子嗚咽著說。
「就知道他家不是一般的人,在這裡住了這麼些年,都不跟大家交往,獨來獨往的,一定是在躲避仇家,小狗蛋,你爹娘都叮囑你多少回了,讓你少往那邊走,趕緊的進屋躲著去,記住,以後誰問都說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懂了沒?村裡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誰能顧得上他們,唉,這世道啊!」老太太顫顫巍巍的拄拐站了起來,一抬頭看見一臉驚恐的江欣怡,趕緊拉著那個小狗蛋進了屋,門嗙的一聲就關了起來。
小槐,你不要有事啊,江欣怡祈禱著,撒開腳丫就往回跑,哪裡還管形象問題,此時的她心裡沒有因為有殺手而害怕,只是想見到小槐那孩子,這個時候躲起來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子的話,小槐真的遇害了,她知道自己會做一輩子的噩夢的,會內疚一輩子,儘管那孩子不是因為她才遇害,為何會如此擔心他?才認識一天而已,僅僅因為他也是沒娘的孩子嗎?還是因為他喊了自己一聲娘呢?
江欣怡不知道答案,也沒有心思去找答案,她以田徑比賽短跑的速度使勁的跑,希望小槐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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