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非也點頭傳音讚歎道:「不錯,水某也聽了不少名『』,卻無一能及秋寒小姐!秋寒小姐,不愧是被喻為音律天才的盟首之女啊!」
「宗主,我看這叫秋寒的女子,似乎練的一種以音攝魂之法!而且造詣頗高!」雲塵傳音道。
以音攝魂?我心中一動,怪不得剛剛聽著嗡嗡響,感覺不太好聽,卻原來是這個原因。看來剛才孔英和水劍非,無意之間已是著了道了的,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發覺,還以為是對方音律極佳。能讓兩名地階上品高手都無所察覺地中招,說明這個叫秋寒的,在以音攝魂方面的造詣,絕對是不簡單的。
而關於以音攝魂,在莫殺的記憶中,也是有所描述。在大滅絕之戰時代,人類之中便有一人是以音攝魂的絕頂高手,此人只需發出聲響,不管是說話也好,鼓掌也好,甚至只是一個輕輕的響指,鑰匙扣上的一點金屬撞擊,便能攝魂奪魄,控人心志。看上去有點像催眠,卻是比催眠要厲害數倍,往往敵人中招了而不得知。只是一點聲響,在敵人心志之中,已是埋下了一顆種子,到了需要的時候,只需要讓敵人聽到特定的聲響或者言語,便能瞬間操控敵人的心志以及行為,讓他們成為傀儡。在當時的與獸族的戰鬥中,此人卻是立下大功的,曾以此法詭異莫測地幹掉了獸族數員大將。不過因為這種以音攝魂之法太過邪門,卻是無人敢與之交朋友,直到戰死,那人也只是孤單一人,著實悲哀。
以音攝魂之法雖然詭異厲害,想要練成。卻極是不易,在莫殺記憶中,也就只有那一人練成而已。卻沒想到,七千年之後,這個叫秋寒的女子年紀輕輕居然也練成了以音攝魂之法。而且造詣極高,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可是楊宗主來了?請過來一敘!」眾人耳邊突然響起了朗朗男人之聲。
我淡淡一笑,聲音遠遠傳去,道:「楊濤不請自來,倒是叨擾了。」
然後便同一眾人一起,向前而行,很快便看到一個人工湖,碧波蕩漾。游魚嬉戲,一座風格古怪的亭閣立於湖心。而在亭閣之中,則是趙無極和他的女兒趙秋寒了。
趙無極中年模樣,面目英俊,身材魁梧高大,嘴邊留了兩撇八字鬍。氣質溫和,讓人一見就有一種親近之感。不過,即便他氣質再好,在我心中。卻是不會對他有什麼好感。而我一眼看出,這趙無極竟也修為不凡,居然以中年之齡就有了天階中品修為,不知道是如何練成?只是他隱藏了實力,表面上看去才不過天階下品。
而趙秋寒。一身青翠綠衣,看去和水香雲一個年齡段,身材嬌小。容貌可人,雖不及雲塵雲意兩女,卻也相去不遠,身上流露出冰冷氣質,彷彿冰山矗立眼前,讓人難以生出親近之感。這父女二人氣質相差之大,站在一起,倒是形成鮮明對比。
而當我看到趙秋寒的樣貌,心中咯登一下,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卻是在之前我用神念感應地時候,就覺得這趙秋寒似乎身有殘疾,但卻不敢確定,因為在這個醫療十分發達的年代,幾乎是沒有什麼病是不可以治的,就算是斷手斷腳,缺心少肺,只要沒死,搶救及時,都還可以肌體再造。可沒想到,這趙秋寒竟真是個殘疾人?而且是雙目失明?耳朵失聰?登時覺得奇怪,這樣的病症,以現在的醫療手段,完全是能夠治癒地吧?
亭閣頗大,一行人飄身入亭,卻一點也不覺得擁擠。
趙無極上前迎來,打量我兩眼,眼中驚異之色一閃而逝,呵呵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不愧是臨鳳閣宗主,楊宗主如此年紀,一身修為無極已是看不透徹,實在是汗顏哪!」隨即目光掃在雲塵雲意兩女身上,眼中又是閃過一絲驚異和深沉。以他的修為,雖然只感覺出兩女只是地階不到實力,可是他卻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感覺的,他隱隱覺得,這兩女中任何一個,都不會比他差。
我微微一笑道:「盟首過獎了,楊濤也不過是運氣好,得了一些機緣而已,若是真論苦修,只怕再練百年也達不到盟主的境界。盟主身兼重位,政務繁忙,卻依舊能夠在此年紀達到天階中品,卻是把天下的武者都給比下去了。」
聽了這話,趙無極臉色僵了一瞬,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楊宗主修為果然高深,無極這點伎倆,也就只能瞞瞞一般人而已,最近剛剛有所突破,不想在楊宗主面前,卻是一覽無疑了!」
我心中冷笑,只怕他也沒想到,我會突然揭開他隱藏實力的秘密吧,若我猜得不錯,他已是天階中品修為,怕是沒幾個人知道,也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刻意隱藏了。
只見孔英神情一動,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哈哈笑道:喜!想不到盟首竟已是天階中品,這在歷代盟首之中,也是極其罕見之事!實在是可喜可賀!」
趙無極卻是不想在這問題上深究下去,呵呵一笑,轉頭對一直在旁默然不語的趙秋寒傳音道:「秋寒,過來見過楊宗主和你孔伯伯。」這傳音卻不只是對趙秋寒一個人說地,眾人都能聽到。
趙秋寒走上前來,步伐穩定,直視前方,完全不似盲人,她面如湖水,淡淡道:「楊宗主好,孔伯伯好。」便不再說話。
趙無極輕輕一歎,面色歉然,解釋道:「秋寒小時候因為一場意外而耳目殘疾,本欲通過肌體再造進行恢復,卻沒想到,秋寒的體質卻是和常人不同,竟是對肌體再造而成的器官有非常強烈的排斥,數次手術都以失敗告終,最後無法,便只能這樣地生活下去了……幸好這世間有傳音之法,卻是能夠彌補她聽力上的缺陷的,只是這眼睛,卻是始終看不見了。」
「原來如此。」孔英恍然,歎道:「怪不得秋寒小姐雖被喻為音律天才,卻從不到學院之中進行深造,也不怎麼露面,原來是這麼一個原因。現在我總算明白,盟首為什麼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聽秋寒小姐練習吹了……秋寒小姐,也實在是個可憐之人。」他看向趙秋寒地眼神已是帶著一絲同情。
「你是楊濤?」沉默不語的趙秋寒突然開口了,她說話的口音很正,並不像一般的耳聾者一樣說不清楚話。
我一愣,隨即微笑傳音道:「我是楊濤。」
趙秋寒沉默了一下,道:「我很喜歡你地歌,你可以唱給我聽嗎?」
她的語氣很平靜,臉色也很平靜,彷彿不是在說出一個請求,而是在訴說一件與任何人都無關的事情般。
我愕然,這個趙秋寒,怎麼突然就提出這麼個要求?難不成要我現在在這裡唱歌?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臨鳳閣的宗主了啊,這麼做和小丑有什麼分別?
趙無極明顯也沒想到趙秋寒會突然這麼說,略帶尷尬一笑,傳音道:「秋寒,現在我和楊宗主還有正事要商量,你想聽楊宗主唱歌的話,還是另找機會吧?」
趙秋寒沉默著,便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飄飛而起,閃身飛出了亭閣,消失不見。
趙無極看著趙秋寒遠去身影,歎道:「秋寒自從殘疾之後,性格便變得越來越古怪和孤僻,不懂與人交流,楊宗主和軍判不要見怪。」
孔英安慰道:「盟首也不必太掛懷,發生這樣地事,誰都不願意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我,笑道:「我看秋寒小姐倒是和楊宗主十分投緣,若是楊宗主要是以後有時間,不妨多來盟首府走動走動。」
趙無極也是點點頭,眼含期待地看著我,道:「楊宗主,秋寒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朋友,但在聽了你的歌之後,卻是十分讚賞,隱約提起想要結識你地。若是不嫌棄,還望楊宗主有空多來看看秋寒,把她當成半個朋友吧,也好讓這丫頭心性開朗一些。」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暗中警惕,卻是起了懷疑之心,在我印象裡,趙無極可不是善類,對於他的言行,定是要時刻注意揣摩的。
而他現在突然要我和這個身懷以音攝魂之術的趙秋寒多接觸,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心中一動,難不成他還想通過以音攝魂將我控制住?
瞬間閃過數個念頭,我呵呵一笑,道:「既然盟首相邀,楊濤自是無法拒絕的,若是有空,定會多來盟首府叨饒。」
我話說得很清楚了,有空才來,但至於什麼時候有空,那還不是我說了算?
也不知趙無極聽出我話裡的意思了沒有,反正表面上他是現出欣喜之色,一副為女兒高興的模樣,道:「如此甚好!那無極就先謝過楊宗主了!」接著一頓,道:「其實無極邀楊宗主來,卻是有其他事情想與楊宗主相商!」
「哦?什麼事情?」我眉頭一動,微笑問道,心中卻是疑惑,陸鼎倒台,他現在牢牢掌握聯邦政權,有什麼事情是需要和我商量的?
趙無極淡淡一笑,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請楊宗主移步。」
因為說了只是與我有事相商,孔英和水劍非自然是不好跟來,只是進到大房子後在客廳裡暫時休息。
而雲塵雲意卻不管那麼多,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後,趙無極也並沒有說什麼。
由趙無極引路,我和雲塵雲意進入到一間書房裡。
書房很大,書架上擺的基本上都是很厚古老的紙質書籍。
趙無極一揮手,一道真氣結界便已是將整個房間都包圍起來,隔絕了被偷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