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蒼生 第二卷 甜蜜清晨
    暗色的天光透進來,窗外隱約的人語。卯時正刻,鳳君睜開眼,愣了片刻唇角就勾起來,還是家裡好。

    懷裡溫軟的身子帶著淡淡的蘭香,鳳君低頭吻吻煜風微散的鬢髮,藉著透過帳子的淡淡光線細細地看。

    昨兒下午一起待了不到兩個時辰,晚上接風宴到一半兒他就回來了,自己回來時他又睡了。姐夫特地交代了他身子沉重,特別嗜睡,不可驚擾。是以竟沒找著機會仔細看看他!

    嗯,眉眼一般的俊秀,皮膚比以往更好了些,下頜圓潤了。被窩裡的另一隻手忍不住探下去,在煜風微圓的小腹上摩挲。

    唔,真想看看到底什麼樣子……鳳君瞪著被子發愁,要不要掀開?

    摸著摸著被扣了手,回首望進煜風微帶迷茫的雙眸,臉頰早已羞的粉紅,「一大早的,瞎折騰什麼?」

    「吵醒你啦?」鳳君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半坐起來*在床欄上,「跟軍隊呆的生物鐘有點兒不對,起的太早了!」

    「你這麼弄、誰還睡的著?」煜風往她身邊貼了貼,覺得舒服又微微瞇起眼,「這會兒也不早了。只是我這身子……府裡人都縱著我,原本是起床的時候了。」

    鳳君就笑,摟緊了輕輕拍他的背,「這會兒都不想被人寵著,還等什麼時候呢?」

    「有你在……」煜風頓了頓,抬眼看她笑的溫柔膩人,小聲道:「嗯,什麼時候都是被寵著。」

    鳳君手不老實,拍著背又滑到煜風肚子上,「吶,讓我看看嘛。」

    「隨你……」煜風就紅了臉,眼睛彎起來,「不許嫌我難看。」

    「我的風兒什麼時候都是最漂亮的~」鳳君拉著他柔軟寬鬆的中衣,藉著亮起來的天光看,隆起的小腹並不是特別大,皮膚繃起來,瓷白的皮膚上一道粉色的線分外顯眼,不由小心翼翼用指尖觸了觸,「這是?」

    煜風被她摸的渾身一顫,氣息也急了幾分,細聲道:「孕、孕子線……」

    「寶寶從這裡出來嗎?」忍不住湊上去親一口,耳邊煜風一聲壓抑的呻吟,就要把她拉開,回過頭去竊笑,「怎麼啦?」

    煜風眼含水霧似哀似怨地瞟了鳳君一眼,咬著嘴唇撇過頭不理她。

    鳳君給那一眼瞟的心跳漏了半拍,一路上老惦記,回來才被壓住的念頭就又騰起來,小心翼翼地抱了一邊細細的吻一邊問:「沒關係麼?」

    煜風給她吻的渾身發燙軟的半分力氣也沒有,環了她脖子咬著耳朵憋出一句「慢著些」就再不言語……

    ……

    月府裡不說個個是高手,功夫卻是人人都會的。加之多數都是自小練起來的,怎麼也到個入流的程度。

    金霜提著主子們早上洗漱用的熱水進了院子,離門十步,靈敏的耳朵就聽出不對,腳步立時頓住了。

    呃,平日*近主子是斷不敢運了功夫的,只是這晨練剛結束,提著水桶當練輕功,多少有些、有些身不由己……

    白柔水領著幾個丫頭咋咋呼呼來找鳳君,離著院子老遠被面色緋紅的金霜攔住,「主子歇著呢,過兩個時辰再來。快都安靜著點兒,大清早也不怕吵著人!」

    「這都什麼時辰了,我早晨的功夫都練過了!主子怎麼貪睡起來?」柔水還要往裡闖。金霜愣了愣,仍舊攔住,「辛苦幾個月剛到家,還不許,不許多睡會兒。去、去,

    都快走。主子醒了自去見你們。」

    一群丫頭咋呼著走遠,商量遇見主子怎麼要她指點功夫帶自己出去見識……

    一睡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

    鳳君抱著懷裡的人恨不得跟他化到一塊兒,可惜想起二人早起都沒吃飯,風兒現在身子又是……

    懊惱的直拍自己腦袋,忙忙穿衣起來,一疊聲地喚了金霜送水送食物。

    金霜手腳麻利地搬來水桶,擺上備好的飯菜,飛速掩了門出去。月府主子平日都沒有讓人伺候梳洗吃飯的習慣,這會子更該早早退出去。

    鳳君絞好了帕子,連盆架搬到屋裡親自給煜風潔面淨手,伺候著他洗漱。

    煜風心裡只覺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好不容易掙得了自己去漱口更衣,轉身她已經放好軟墊遞過茶,只差沒親手喂到嘴裡。撐不住笑道:「我就是個玉娃娃也不需這般仔細!」

    「你可比玉娃娃金貴!」鳳君看他坐穩了,抓過飯碗狼吞虎嚥,餓死她了,嚼著飯還騰出嘴來說話,「我樂意仔細~」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痞賴語氣看的煜風哭笑不得,只擔心她別噎著了。

    二人正笑,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鳳君一聽就知道是逸雪,只有她每次過來必會故意放重腳步好讓人提前覺察有個準備,當真事事妥帖的人,等她快到門口就提高聲音道:「姐姐直接進來吧,我就不下去迎了。」

    藍逸雪推門進來,見二人笑語嫣然,自己弟弟臉上容光煥發,少不得又調笑幾句「小別勝新婚」之類。

    鳳君見她慢慢說些無關緊要的事,知道怕是有些不能讓煜風聽了擔心,快快地吃完了飯跟著出去。

    原來是昨兒一晚上,打接風宴開始到天亮,護院一共抓了十一個闖進來的,當場死了七個,後來沒看住咬破毒囊的三個,如今就剩一個關在地牢裡。據可*消息,的確是那邊兒派來的。

    鳳君眼神一冷,回來頭一天就送來將近一打刺客,大長公主好客氣!

    兩人下了地牢,鳳君看清了那人就是一愣。她還以為該渾身是血傷痕遍佈,不過蒙了眼睛鎖了四肢,垂著頭掛在那裡安靜無聲,渾身看不出半點兒不妥。

    「弄醒她。」逸雪對後面吩咐一句。

    過來一個中年女子,繞到被幾條鏈子掛起來的黑衣女子背後,從她的脊背抽出兩隻將近半尺的長針,那女子方緩緩醒了。

    鳳君看的一激靈,暗道自己對於刑訊的認識似乎匱乏了些,那鞭打之類的刑罰想是落了下乘,如此這般才是殺人不見血的高招。

    那女子慢慢抬起頭來,面色慘白,唇上血跡斑斑一排齒印兒,眼睛上蒙著黑布,側耳聽見屋裡有人,啞著嗓子道:「要殺便殺,老娘什麼都不知道!」

    鳳君聽那語氣唇角微勾,但凡死士落入敵手都是一心求死,哪有閒心跟敵人說話?便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了,端起擺好的新茶,笑道:「這麼容易死了豈不便宜了你?揭了她的眼罩。」

    那女人被折磨一早上,滿身冷汗出了不知幾回,實際連鬢髮都沒怎麼散。

    此時慢慢張開眼,就見對面坐著個女孩,年紀不過二十,一身金線暗繡的夾衫,頭髮隨意束在腦後。此時正盯著自己手裡的茶杯,對自己沒有半分注意。

    候在周圍的人也沒有半分聲息,安安靜靜地站著。再加上這間乾淨異常,沒有半分血腥,甚至在辟啪作響的火把下溢著隱隱溫暖的牢房。明明該是溫暖美好的,卻又處處透著些邪氣,弄的人脊背發寒!

    直頓了一盞茶時間,等到她忍不住又想吼了。

    鳳君慢悠悠把茶杯放回旁邊的小几,彷彿是對她又彷彿是自言自語,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大長公主手下黑薔薇九隊副隊長黑九曼,本次專司後勤接應的九隊,炮灰而已。沒什麼值得問的,手上曾有七條人命,或殺或押或放,隨你們處置吧。」

    言罷站起來拂了拂衣角轉身就走。

    黑九曼只覺得冷汗從渾身各處冒出來,恨不得把五臟六腑的水分都擠干。黑薔薇編製從不為外人所知,次次任務都會變換。

    這長公主如何得知?

    還有自己的名字,黑薔薇升上隊長取隊號加一字為名,大長公主親自取的,除隊長以外無第四人得知,這長公主、如何得知?

    忽然頸上一痛,整個人彷彿被裹緊濃稠的霧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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