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襲月正暗自高興,小狐狸是裴家的人,和裴瞎子關係非同尋常,那自己嫁給他也不算吃虧了,而且爹一定會同意的!忽見那瞎子對自己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本來就對那瞎子有些忌憚,見他那樣準確無誤的確認自己的位置,被他的瞎眼瞪著,一時有些慌亂。
裴青衣冷面劇寒,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解藥!」
宋襲月不敢違逆,心想,你既然是我相公的叔叔,解藥給你就給你了,想到此,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扔了過去。
裴青衣接過瓷瓶剛要打開,卻見愈裴飛一把拉著了他,又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耳語幾句,瞎子的臉色緩和許多,把瓷瓶往懷裡一揣,長臂一身把李奴奴勾到懷裡,打橫抱起離開了。
小狐狸拉住愈裴飛,宋襲月見他不走,也沒動身子,卻對著小狐狸說:「你去哪?你說要娶我的,以後我就跟著你了!」小狐狸笑的很僵硬,轉過臉對愈裴飛說,「表!叔!跟你匯報一聲,我要娶二夫人了!」
愈裴飛瞥一眼白衣宋襲月,一撇嘴,對小狐狸說:「就她?」見小狐狸和宋襲月笑著對望,一副狗男女勾搭成奸的模樣,搖搖頭,道:「你以後還想再娶幾房嗎?」
小狐狸瞪大眼睛驚愕的望著愈裴飛,有沒有搞錯啊,這第二房還沒娶呢,就想著再娶?要是說還要再娶,那眼前這個還保不保得住啊!
愈裴飛嘿嘿一笑,沖小狐狸招招手,趴在他的耳邊耳語道:「這月亮灣宋家的毒藥是出名的,我估計你娶了她,以後其他就不用想再娶了!娶一個她給你毒死一個!你想一輩子只對著她一個啊?」
小狐狸打了個冷戰,想想如果日後身邊只能有她一個女人,太可怕了……遂大聲說,「妻妾成群可是我畢生所願,家裡怎樣也要七個八個的老婆!」轉過臉看了一眼宋襲月,「你能接受嗎?」
宋襲月小臉一冷,哼哼兩聲,「你試試看!毒不死你!」
小狐狸臉色一暗,求助的望著愈裴飛。
愈裴飛撇撇嘴道:「婚姻大事,見到你爹怎說吧!」
小狐狸心裡一喜,只要這「爹」一直不出現,自己也就不用娶了……「好,一切等爹來安排!要不,你先回家,等我見到我爹了,我就去你們月亮灣宋家求親!」
宋襲月頭一歪,說出一句讓小狐狸想死的話。
「我不回去,你不讓我殺那公主,我爹交給我的任務沒完成,回去了要受懲罰!我以後就跟著你了,等見到你爹了我們就成親,我就再也不用回家去了!」
愈裴飛狠狠的瞪了小狐狸一眼,「惹事精!看裴瞎子怎麼收拾你!」
小狐狸一臉苦相的跟在愈裴飛屁股後面,他身後跟著一臉興奮的宋襲月和幾個她的手下,清一色的藍衣姑娘。
這邊裴青衣懷抱著李奴奴一路朝馬車走去,外人看來,這個瞎子真的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大踏步的走著,絲毫沒有受林子裡的樹木花草的影響,好像看的見一般。
李奴奴處於半昏迷狀態,雙眼灼燒的痛感已經不是那麼強烈,有種麻木的感覺,意識稍稍有些回復,只覺得自己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緊緊抱著,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彈性和溫暖,他的味道很清新,卻也帶著男人霸道的感覺,一切讓人沒來由的安心。
來到馬車旁,有兩個灰衣屬下應了上來,欲接過裴青衣手裡的人,卻被他輕輕一震,都後退了幾步。後面愈裴飛笑嘻嘻的對小狐狸說,「看沒?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裴瞎子讓別人抱他的女人就怪了……」
小狐狸一臉苦相:「那完了,我也抱過……」
裴青衣懷抱著李奴奴一個輕躍便上了馬車,將她輕輕放在自己大腿上,頭靠在自己懷裡,一雙胳膊用力緊抱著,怕她會飛了似的。
因為中毒李奴奴雙眼烏青緊閉,面色有不正常的酡紅,卻因如此臉色顯得格外的嬌艷,只是嘴唇有些沒有血色並隱隱發黑顯示著她此刻身體的虛弱。肩膀被刺了一劍,血染紅了整個肩頭,胳膊也挨了一劍,還有一直斷箭插在肩膀上……一路上,裴青衣一直低頭「望」著李奴奴,沒錯,是「望」,他好像看的見一般,滿臉的焦急和疼惜。
如果此刻李奴奴醒來,一定會問:裴瞎子,你真的瞎嗎?
可她終究沒醒,一直回到鎮上的莊園,一直躺倒廂房的床上,依舊昏迷不醒。裴青衣坐在床邊,手裡握著宋襲月給的解藥瓷瓶,眉頭緊鎖,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為難。李奴奴身上的外傷已經都讓人處理過了,雖然她一直穿著金絲軟甲,可宋襲月的劍削鐵如泥,還是給她造成了不淺的傷口,但都沒傷到要害,好在肩膀那一箭到底受阻沒射進身體裡,生命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