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奴奴被一黑影引至一帳篷前,發現了論尚悉的陰謀:先是勾結額梅贊殺死尺帶珠丹,把赤嬌和姜擦拉溫推上風口浪尖,實際上卻是想讓尺碼雷和論欽陵支持假大唐公主肚子裡自己的孩子!成,可不費一兵一卒得吐蕃大好江山,敗,可借助那傷上加傷的軀體金蟬脫殼!
計謀不可謂不精彩,不可謂不細緻!
可自己,真正的大唐公主李奴奴似乎並不在他的整個計劃裡,可他卻化身張虯髯接近自己,弄出一場場的邂逅,弄出一個個的江湖,為什麼?
還沒想明白,還沒來得及痛苦,只覺脖子一痛,李奴奴就被打暈了。
臨失去意識之前,李奴奴心裡哀歎兩聲,難道自己就這樣死掉嗎?瞎子如果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替我流一滴眼淚?哎,看來我注定是尺帶珠丹的老婆,你看他死了,我也死了,去了陰曹地府可能還得在一個屋簷下,再做夫妻……可惜我還是個處女……從小見慣了男女房事,自己還沒嘗試嘗試就掛了,不知道到了陰曹地府這身體的感官都還好用不好用……瞎子也死了就好了,可不可以先把第一次給瞎子?
人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想法真是千奇百怪,守財奴臨死還心心唸唸點那麼多的油燈多費油,金算盤可能在遺憾哪場生意還沒做完錢還沒賺夠……李奴奴真是可憐,覺得自己要死了,和尺帶珠丹的婚姻依舊是不能掙脫的枷鎖,不過總算有了些進步,終於發現自己對瞎子裴青衣那一絲好感,雖然依舊對尺帶珠丹滿懷愧疚。
不甘心的暈了過去,卻沒有死。
打暈李奴奴那人往李奴奴嘴裡塞了一顆藥丸,一把扛起她快步走了出去。
是剛剛的黑影。
看看看,自己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此黑衣人畢竟不是彼黑衣人,終究還是把自己給害了!
李奴奴意識很模糊,只知道一直也跟隨一個人趕路,那人毫不憐香惜玉,竟不捨得租一輛馬車,把自己掛在馬背上急速前進了個把時辰,在一處陌生的集市停下來。
李奴奴腰似斷了一般被壓迫的疼痛鑽心,環抱著腰腹,難受的蹲在駿馬旁,鳳眼微瞇,似是堅持不住一般,餘光卻撇來撇去,尋找著逃跑的契機。
「不用裝了,我餓了要吃飯,而你,可能要吃解藥!否則不出六個時辰,你就會七竅流血致死!」那人如是說,言語裡聽不出一絲情緒。
李奴奴心一驚,想起剛剛似乎他給自己吃了什麼!抬頭望他,這是一個梨渦男,陽光硬朗稜角分明的面龐,柳葉彎眉,細長狐狸眼,高聳鼻樑,長的甚是特別,雖沒有潘安貌,可面相卻非常舒服,穿的也是吐蕃人普通的衣服,可透出的氣質卻是自由不羈,頗有些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文人騷客的味道。
「你不是吐蕃人?」
李奴奴想著,他剛剛沒殺自己,卻給自己下藥,定是有什麼原因,自己應該對他還是有所用途,且跟著他看看他能有什麼花招!遂跟了上去。
那人微微一笑,梨渦頓現。「你猜,我是哪裡人?」
「唐人?」
「你眼裡,這世界上就吐蕃人和唐人兩種嗎?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哦,不,女孩!你如今還沒步入婦女的行列!」
李奴奴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臉止不住一紅,輕咳兩聲轉頭看向別處。
那人卻在大量她,一邊搖頭,一邊「嘖嘖」有聲。
李奴奴被他看的發毛,忍不住問道:「你幹嘛?」
「你確定你是個大唐公主?」
「我說不是,你會放了我?」
那人繼續「嘖嘖」感歎,不理李奴奴的問題。「傳說,大唐以胖為美,何以大唐的公主卻如此乾瘦?不過,一白遮十丑,唐人真的挺白的,看來我應該去大唐逛逛了!收幾房小妾!」
李奴奴聽他說話毫無顧忌、胡言亂語,不由覺得眼前這人和愈裴飛倒有些相似,他那句乾瘦、一白遮十丑是什麼意思?是說自己很醜?
「哼,你覺得狐狸長的好看嗎?」
那人顯然沒想到李奴奴會突然轉移話題,怔了怔,說:「狐狸?吊著眼角一副奸猾的模樣,不好看!」
「沒有人說,你長的很像狐狸嗎?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