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眾人齊聚一起用餐。
李奴奴、大鬍子、裴青衣、愈裴飛和他的小九坐一桌,喜登、仁頓珠和另外的兩個丫頭、兩個車伕坐一桌。
李奴奴用眼角餘光瞥一眼大鬍子和仁頓珠,希望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卻什麼都看不出來。心裡卻翻江倒海的思來想去,仁頓珠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大鬍子也是知道的!可這二人是為誰做事呢?
尺帶珠丹?論尚悉?還是姜擦拉溫和她的母親赤嬌?
喜登呢?他是尺帶珠丹派到裴青衣身邊的細作嗎?可能裴青衣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商人吧!
「來,三妹妹吃菜!」
愈裴飛坐在李奴奴旁邊的旁邊,隔著裴青衣給李奴奴夾菜,惹得小九一陣好不高興。對於他的稱呼,李奴奴表示壓力很大!他一直要求自己換女裝,被自己拒絕了,可他無時不刻的都在對眾人宣稱,這是個女人,我在追求這個女人……
「你照顧好你的小九就好了,管我!」
對於愈裴飛臉皮的厚度,李奴奴絲毫不擔心,對他也不再客氣,沒一個好臉色。
「就是,你看看人家都不領情!你還不如多夾給我吃!」
粉衣小九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衫子,顯得很是乾淨秀美,雖然對李奴奴充滿敵意,可對愈裴飛卻溫順的很,不像往日裡撒嬌耍潑的。這一點,李奴奴倒是有點佩服愈裴飛,不過幾天功夫就把這女人給跳腳出來了。
「表哥,你就照顧好九表嫂好了,她我來照顧……」
裴青衣說著夾了菜送往李奴奴的碗裡,卻和大鬍子的筷子不期而遇。
李奴奴看著自己面前的兩雙筷子,有些無語,這是什麼事?自己可是有夫之婦!伸手打掉裴青衣和大鬍子的筷子,自己夾了一塊肥膩膩的紅燒肉。
「你們不要管我吃什麼?我自己愛吃什麼就吃什麼!還有你,裴瞎子,顧好你自己吧!」
李奴奴這話說的,表面看起來好像是對裴青衣不客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明顯對裴青衣要親近許多,連稱呼都那樣的讓人遐想。
裴青衣笑了,大鬍子不動聲色,只低頭吃飯。
「看不出,你還挺搶手的!」黃衣小九撇撇嘴,不以為然,「長的和男人似的,真不知道你們男人都是什麼口味!」
「你的品位也很奇特,竟然中意給人做小老婆!小老婆也就算了,竟然上面八個老婆都比你地位高,你竟然還樂的歡天喜地……」李奴奴即使在口舌上也不肯讓她一步,她以為她是誰?
黃衣小九扔了筷子,走了,愈裴飛苦著臉望一眼李奴奴然後便追了出去,眼神的意思出了裴瞎子看不見,都懂得。李奴奴彎著嘴角笑了。
「破壞人家的關係,你竟然還笑的出?」
裴青衣湊過頭來,在李奴奴耳邊低聲說。
「嘿嘿,我天生很黑暗!不過,你怎麼知道我笑了?」李奴奴又趴在他的耳邊說。
裴青衣又湊到李奴奴耳邊要說,卻不想湊的太近了,嘴唇略微貼著她的耳垂。李奴奴一怔,感受到耳垂上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心想他是瞎子,便按下心性,稍微側開頭,避開一點距離。
「秘密!」裴青衣終於道。
大鬍子只當看不見,繼續吃飯。
另一桌,喜登不時瞥向這邊,神色淡定,仁頓珠卻面色不太好看。
李奴奴心想,仁頓珠畢竟年輕,經不住試驗。
如此又行了幾日,李奴奴和裴青衣日日相伴,越來越熟悉,仁頓珠越來越著急,總是找借口想和李奴奴坐一個馬車,總被李奴奴拒絕。大鬍子神色淡定,依舊時常和裴青衣李奴奴聊天打屁。
終於到了本日山。
不知道是這天下棋局太引人注意,還是本日山的姻緣結太讓人信服,總之本日山很熱鬧,眾人在山下尋了好久,才找到落腳的地方。在客棧卻遇到了熟人,也不算太熟,有過一面之緣。
那賭場的風騷老闆娘,曾經和大鬍子豪賭輸了好多錢的老闆娘。
唐裝打扮,茜紅色繡海棠花的抹胸外罩杏色的衫子,下著白灰色月裙,頭髮綰成唐式的牡丹髻,攢紅瑪瑙雕的海棠花式的簪子,額前貼了杏花佃,媚眼如絲,風騷依舊。
李奴奴詫異的望著她,又抬頭望向大鬍子。
二人似乎都沒有認出彼此,待注意到李奴奴的目光,大鬍子才笑著說:「卻原來是故人!不知道老闆娘可還記得我們呢?在那賭場裡,還要多謝老闆娘成全呢!」
老闆娘一瞬間失神,似乎是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只笑說,「原來是那豪客,我可是你的手下敗將,怎麼敢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