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是論尚悉送的,看來他為了拉攏金城公主背後的大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尺帶珠丹如是說。
「大唐公主是個明白人,她昨晚把論尚悉送給她的安神湯和古突一股腦全送納蘭這裡了,她想必應該明白論尚悉的意圖,她的做法即是給他看,也是給我們看呢!」
「可,這衣裳還不是收下了!」尺帶珠丹心裡一絲的不快。
「雲想衣裳花想容,沒有那個女人能拒絕這樣一套衣服。但是收下這衣服不代表什麼,你且放心,她如今是你的皇后,她如果幫助論尚悉謀反了,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個皇后而已,她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呢?你不要因為感情用事失了冷靜。」
尺帶珠丹立馬反駁道:「阿嬤,我哪裡感情用事了?!你可別說我對那大唐公主有意思啊!那麼刁蠻不懂風情的女人,我才不感興趣!我就是喜歡捉弄她,看她氣的跳腳,哈哈!不過阿嬤你放心,我正在追求她,讓她對我服服帖帖真心讓大唐成為我們的助力!」
尺碼雷沒再回話,只是捻著手裡的佛珠笑了。自己說的感情用事只是讓他不要鬥氣而已,他卻自認為是他對金城有的感情……
雪域草原上,屬於男人們的戰爭打響了。
李奴奴懷裡抱著鎏金的手爐,又把斗篷的帽子整個扣在頭上,還是止不住的涼意從椅子上傳上來,皮膚一陣一陣的起著雞皮疙瘩。
「參見公主!」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李奴奴轉頭一看,又是論尚悉家的家奴掇弄,略有些不耐煩道:「什麼事?」
「大相說,吐蕃年關寒冷遠非大唐可比,怕公主在屋外呆一天受不住,命小人拿了隔涼的羊皮褥子和擋風的羊毛毯子過來!」掇弄說著命手下托著這兩樣東西送了上來。
李奴奴心裡暗讚論尚悉細心,一邊轉頭看向場中央,那裡一身青衣的論尚悉坐在馬背上正望著自己,眼神灼熱,溢滿了讚譽和……慾望。李奴奴怔了怔,沒錯,他的眼神就像當日三叔摟著自己的眼神一樣,灼灼的目光很是迫切,充滿了慾望,也許不是情慾,也許不是佔有慾,自己也想不出那灼熱裡到底含了什麼意思。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說不清楚他在看自己哪裡,似乎自己的全身都背他的眼神鎖在一起,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鮮艷的衣服,紅彤彤的映在他的眼睛裡。心底不自覺的漏掉一拍,他不是誤會自己什麼吧?難道吐蕃人送衣服有什麼特殊含義?臉不自覺的紅了,轉開眼神不敢再和他對視,只對掇弄說:「謝大相美意,我身體力強用不著,你拿回去吧!」
掇弄彎腰謙恭卻執著的說:「吐蕃天寒,萬一傷了身子就不好了,這是大相的一番心意,請公主笑納!」
翠兒笑道:「你這人毫無道理,別人已經吃飽了還要硬逼著他再喝三碗酥油茶嗎?」
掇弄撲通跪在地山:「大相怕公主不接受,命小人完不成任務不能回府,公主可憐小人,就不要為難小人吧!」
李奴奴和翠兒對視一眼,翠兒說:「你跟我來,我親自把這些送回去。正好,公主早晨還跟我們嘮叨,說無功不受祿,這收了你們大相的衣服是要給錢呢?還是要回禮呢?怎麼好白要呢!」
李奴奴見掇弄依舊站在自己身後不動,臉色一沉:「你是想讓我親自送你回去嗎?」
掇弄慌忙站起隨翠兒走了。李奴奴惱恨的白了一眼論尚悉,誰知又對上他幽深的眸子,他像是一直在看自己似的,應該是看到了自己和掇弄的糾纏,心裡忽然一慌,又敗下陣來,別開頭,裝作看不到他的樣子。
李奴奴轉頭偷偷問任丹青,「你們吐蕃送人衣服有什麼說法嗎?」
任丹青搖頭道:「說法?沒有啊,我們吐蕃人直爽豪放,送什麼東西就送從來不曾有什麼說法!哦……第一美女的哈達和百家羊皮包是有說法的,那是要送自己心儀的男子的!」
李奴奴「哦」了一聲,鬆了一口氣,遂又好奇問道:「那你們民間年輕男女怎麼表達感情?」
任丹青臉一紅,低聲道:「我們唱歌啊!也有部族的習俗是男子搶女子的貼身首飾,戒指啊、髮飾啊都可以,就是求愛了,女子不樂意可以要回去,願意兩人就好了,而且……而且男子成年以後可以在親人朋友的幫助下直接進姑娘的帳篷,如果姑娘不願意,他就失敗而回,如果姑娘願意,他們就……直接歡好了……」雖然吐蕃人豪放,畢竟任丹青年紀尚小,越說聲音越小。
李奴奴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次見尺帶珠丹的時候,他說自己是不是要去鑽人家帳篷呢……只要姑娘願意也不先成親就可以直接……真是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