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佝僂著身子,指著那連接著幽藍色星辰與灰色星辰的黑色光帶說,「可真是大手筆,怪不得普光神樹都被折騰沒了,看見這墨黑色光帶沒有,那是連接前世與今世之橋,普通人的前世一旦死亡,那麼代表他的那顆星辰就會變成灰色,接著會生出一顆新的星辰,而後灰色的那顆星辰便會通過這橋將一些必要的信息傳過去。」
「傳過去之後,灰色的星辰便會消失,一般說來,在幼兒出生的那一刻,這顆代表前世的星辰便會消失,那光橋也會消失,可你的呢,你的光橋還在,那灰色的星辰通過光橋緊緊的牽著你的這一世所代表的星辰,讓你無法走入正確的軌道。」
「呵呵。」老人冷笑兩聲,「看來你的前世相當的不簡單啊,竟然有人用這種方法來留住與你的牽絆。」明依有些不解,雖然已經懂得了自己來到這世界與那灰色的星辰有些關係,卻不明白老人方才說的到底代表了什麼。
老人見狀,哼了一聲說道:「看在清清的份上,我便與你說得詳細些,反正都已經揮霍完了壽命,我到看看,還能把原本就沒有的東西給扣沒不。」
「你看著。」老人指著那幽藍色的星辰,「那是你今世的本命星,幽藍色代表了水族,而水晶狀的結構表明了你的修為十分高深,那旁邊燃燒的朱紅色星辰,那代表了心中充滿了絕望,悲憤的混血,它燃燒起來那刻表明這顆星辰的命運注定殺戮,血腥,直到它將心中不平燃盡,或者,將自己燃盡。」
「兩顆星辰緊緊圍繞不分開,證明了這兩顆星辰的命運是連接在了一起的,一顆倘若消失,另一顆必定也滅亡,我猜這朱紅色的星辰便是你那白衣了,除了他還真找不到第二個這麼悲劇的星辰,憑他這體積,還是將自己燃盡的機會大些。」
「那黑色的星辰是我們尊貴的天人的星辰,當從望仙台飛昇後,所有的星辰都會變成黑色,那代表了時間無法在他們身上再流逝,與這宇宙一般,成為了永恆不變的黑色。」
「能夠將前世與今世的光橋保證不滅的方法只有兩個,第一,六道輪迴盤的停止,第二,普光神樹精髓,根據還有人死還有人投胎這情況來說,看來是普光神樹被抽取了精髓來搭建這光之橋。」
「當然,清濁二神一直守護著普光神樹與世蓮花,我們可以由此判斷,兩位大神估計也遭受了大難了,哈哈,被自己所創造的子民所害,這簡直……咳……咳……」老人說到這裡突然開始大口的吐出鮮血來,明依擔心的扶助顫抖的老人。
老人卻是一把推開了明依,說道:「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而後一掌打在明依腦後,頓時明依眼前一黑,人事不省的暈了過去。
待得明依再睜開眼時,卻聽見屋內胡清清那嘹亮的哭嚎聲,「爺爺,爺爺,你別走,嗚嗚……清清再也不摔壞您的龜殼了……爺爺……醒醒……」
明依抬頭望去,只見那土炕上靜靜的躺著方纔那老人的身體,胡清清正趴伏在那老人身上痛哭,旁邊站立了幾個女子,正一臉哀傷的看著那床上的老人與胡清清。
「死了嗎……」明依心中暗忖,不禁有些黯然,這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飯,無論是天機門還是其他占卜的門派,無一例外全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天道豈可測,那代價又豈是那麼容易就給的起得,自己方才與那爺爺進了那星空之後,那爺爺便開始急速衰老,看來占星術一門付出的是自己的壽命,而眼前這個爺爺,幾乎算是為了自己的孫女而死,他要求自己將清清帶入天人界,顯然是那魔道有些不對,這世間事總是這般,一碼換一碼,你說你佔了便宜,只是沒有看到失去的是什麼罷了。
如今,自己萬萬不可辜負了那老人,定要將清清照顧得妥妥當當,不能有半點損失,明依心中暗下決心,起了身,走向那土炕,將胡清清抱入懷中,如同當初白衣抱著自己一般。
「妹妹,爺爺他死了,他怎麼為你算了一卦便死了?你跟我講啊,嗚……嗚……」胡清清哽咽著說道,明依輕輕開口:「爺爺為我算卦,好似耗盡了餘下的生命,對不起。」懷裡一陣大力將自己推開,胡清清紅著眼說道:「你到底讓爺爺算什麼了,爺爺本來還有數百年可活,如今卻是奄奄一息,我當你是姐妹才帶你來這裡,算個姻緣哪裡需要那麼長的壽命,頂多讓他精力耗損一些罷了。」
「對不起。」明依低了頭,退在一邊,只是道著歉。
「清清,你誤會這位姑娘了。」旁邊一位女子開口說道:「前日裡族裡發生了一些大事,你爺爺動用了天羅星盤,所以本來也就沒幾天可活了。」
胡清清雙眼頓時通紅,叫道:「天羅星盤,你們發過誓不會讓爺爺再用的。」
「可是……」那女子還想解釋些什麼,卻見胡清清迎面撲了過來,一把墨黑色的煙霧就被扔了過來,女子連忙閃開,一掌將那煙霧劈散,「清清你聽我們說。」
「有什麼好說的,你們從頭到尾就只將爺爺當成一個工具,一個可以使用天羅星盤的工具,爺爺身為靈狐卻活得歲數不到千年,都是你們。」胡清清瘋狂道。
那幾個女子看勸不住胡清清,便出手準備將胡清清拿下,卻感覺一陣清風掠過,相互看了一看,那各自耳邊的鬢髮都幽幽飄落一縷,相互間瞪大了雙眼,卻看見那本來低頭站在床邊的女子已經持劍護在了胡清清面前。
「沒有人能在我面前傷害她。」明依認真看著那幾名女子說道,卻感覺後面被大力一推,頓時跌坐在地板上,卻看見胡清清悲憤的指著自己說道:「別假好心,爺爺的命債你也有份。」說完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明依靜靜的看著那奔跑而出的女子,幽幽歎了口氣,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灰塵,對那幾人行禮道了個歉,便坐在那土炕上,望著老人的屍體出起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