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跑遠,就在宴會廳外停下。
像是窒息太久的人,她按住胸口,大口地呼吸著久違的空氣。
「誰允許你一個人先跑出來的?」
陰冷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冷冽得如同冬日的寒冰。
他還是跟出來了。
「我不想再待在裡面,我不適合你們的話題。」
背對著他的削肩起伏,她沒有轉過身,語調帶著輕微的顫抖。
「不想?」他邪嗤,並慢慢趨近她,「你以為你有這個權利?」
「是那個男的說得太過分了,你為什麼反而數落我?」
她的要求並不高,她只是想得到基本的對待。
古浩東嘲諷地輕嗤。
「說到尊重,你覺得對於一個情婦來說,有這必要嗎?耍脾氣前也認清自己的身份!」
應素抬起盈潤的水眸看著他,嫣紅的雙唇微顫。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我不能接受你們的玩笑!」
她清澈的大眼中閃出淚光,在他的桎梏下拚命地掙扎。
「不能接受?」他冷嘲,像是聽到了一個再也沒有更好笑的笑話般。「別把自己看得像聖女,開不起玩笑就別學妓女出來賣!」
「妓女?」
「難道不是?」他瞪住她,眸光犀利。「你最好給我弄清醒點,說到底,你不過也只是個靠身體換錢的女人罷了,和妓/女只有伺候對像多寡的不同,沒有實質的區別!一旦你的僱主決定解聘你,你的下場會怎樣,不用我給你說得再明白了吧?」
應素的心揪痛起來,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突然像被抽掉了血氣,慘白如紙。
他竟用「妓」這個字眼形容她,原來她對於他而言,不過就是個可以隨便玩弄的妓女!
「你最好學聰明一點,我對女人的厭煩速度很快,如果你想以身犯險,倒不妨試試,我不介意立即結束這場交易!」
殘忍冷漠的話輕鬆地從他嘴裡說出口。
「我……」
應素的胸口好悶,差點透不過氣來。
「我從不喜歡勉強女人,既然是買賣,當然要你情我願,我們對於彼此而言,都不是非對方不可。」
他挑起眼,語氣平靜,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下一刻,已大步經過她身前,打開了他又新換的法拉利座駕的車門——
「今天你自己回去,順便考慮清楚,隨時可以給我你的答案。」
言畢,他跨進車內,法拉利跑車迅速駛離了她的視線。
應素呆滯地望著遠處茫然無著落的暮夜,任風拂過她的面頰,吹亂了她的秀髮。
他剛才說不介意結束這場交易是要解雇她的意思嗎?可是外公才剛轉入正規的精神病院,還會產生一大筆的醫療費用。而更讓她說不出口的是,在她內心深處,似乎也不想這麼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