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艙內,四人倆倆相對,大眼對小眼。
易楚瞪著杜力,李德生則是盯著蕭山……
面對著易楚幽怨的眼神,杜力很平靜的說了一句:「職責所在,請先生諒解。」
如果說易楚一點都不鬱悶,顯然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不過他也知道,這事與杜力毫無關係,要怨也只能怨老太太。歎了口氣後,他又看向了蕭山。這時候,蕭山和李德生已經對了很長時間的眼,見易楚看過來,一聳肩,很無奈的說道:「我也是受害者,要怪……其實你應該怪這個胖子。不是他拉著你上這來,說不定我正陪你釣魚呢。」
易楚繼續歎氣,說道:「算了,來都來了,還說這些幹什麼。不過,老蕭啊,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我來這裡,好歹也算幫忙的。你和老杜呢,就是為了監視我?」
蕭山笑道:「我的責任可不是當你的尾巴,我來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監視老李同志的。」
李德生一怔:「監視我……你什麼個意思?」
蕭山笑道:「誰讓你的背景讓人不太信任呢,老太太是擔心你串通了某些人,把咱們的易大少爺給拉下水。所以讓我來看著你,嚴防死守,提防著你給咱家的少爺灌**湯。嗯,關於怎麼給人做政治思想工作,當年我也幹過。不敢說老手,但大致的程序是知道一點的。」
李德生大笑:「老太太可真高看了我……阿楚地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情。你跪下叫他祖宗都沒用。他決定的事情,我看老太太也未必就能攔住。再說了,你瞧老子是那種賣友求榮的人嗎?」
蕭山輕笑:「你是不是賣友求榮的人,我不敢肯定,但前面地一句話。我表示贊同。不過呢,所謂關心則亂。老太太既然堅持要這麼做,那我也只好乖乖的跟過來。我有地選擇嗎?」
倆人這邊扯著淡,易楚便看向杜力,問道:「那你的責任又是什麼呢?」
杜力微笑著打開隨身的公文包,取出一份資料遞給易楚,說道:「燕姨說。勞逸結合是一種很不錯的學習方式,先生這一次出來就算是度假了。不過。雖然是度假,但也不能只顧著玩,該做的功課還是要做的。」微微一頓,又道:「先生,這是金城南今天剛傳來地報告。您先看一看。另外,燕姨讓我轉告您,德克公司因為它本身的性質。無論事情地大小,向來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她希望您能專心的對待這件事情,而不僅僅只是因為一時的興趣……」
自打杜力和蕭山來後,易楚也不知歎息了多少回。這次,免不了又是長歎一回。
接過報告後,他隨意翻了一翻,嘴裡問道:「有新進展了嗎?」
杜力搖頭說道:「調查剛剛展開,暫時還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這只是一份例行報告。」
易楚一笑,隨手將報告扔還給杜力:「你早說啊……」
他轉頭看向李德生,又道:「那什麼,跟我說說這邊地事情吧。」
李德生瞥了一眼蕭山,笑嘻嘻的說道:「對不起,在沒接到命令時,我是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說這些事情地。忍著吧,到了地頭,我再問問上面的意思。看看這倆個傢伙怎麼安排……」
蕭山一撇嘴:「你不想說,我還不稀罕聽呢。老太太交代過了,你們的事情咱不參合,只要每天能見一次咱家的少爺就算完成任務了。」
易楚鬱悶的不行:「老蕭,你能不能別叫我少爺,不帶你這麼鄙視人的。」
蕭山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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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後,直升機停在了一處山窪之間。
下了飛機後,陸軍指揮著人將機艙內那幾個箱子卸下,然後指著山窪裡一排臨時搭建的帳篷說道:「易先生,這裡就是我們的臨時駐點。您先休息半個小時,吃點東西,然後我們還要去另一個地方。」
易楚一怔:「這裡還不是最後的地點?」
李德生解釋道:「這裡算是後勤站和信息中心,真正的前線離這裡還有十幾里的山路呢。」
聽著胖子滿口的軍事術語,易楚的興奮點立刻被調動起來,說道:「還休息個屁啊,趕緊的上前線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你還來勁了?別一口一個前線的,讓人聽著笑話……」微微一頓,又道:「你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這半個小時是必須的,怎麼安排老蕭和老杜,還得等上面的消息呢。」
山窪裡很寂靜,但往來穿梭的人卻一點也不少。
易楚略略一算,這裡有十來個帳篷,大約四十多個人。這些人雖然有相當一部分穿著便裝,但一舉一動間卻透出了軍人獨有的精幹與凝練。在身邊經過時,步伐很快,卻悄無聲息。即使是交談,聲音也是壓的很低。不大的一個營地裡,給人一種相當肅穆的感覺……
去帳篷休息的時候,易楚恰好看見有人打開那幾個沒有標記的箱子,從裡面取出的東西很奇怪。看著像衣服,但明顯笨重了許多,而且在箱子裡面,似乎還有某種配套的呼吸裝置。
大約過了半分鐘後,李德生走進帳篷。
易楚站起來問道:「怎麼樣,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李德生點了點頭,說道:「行了,都安排好了,可以出發了。」
微微一頓,他看向杜力和蕭山。又
不過,你們倆要留在這裡……上面說了,為了避免不煩,這裡就是你們兩最後的目的地。老蕭啊,你也是軍人出身。在這種地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就不多說了。總之一句話。一切行動聽指揮。」
蕭山和杜力早有心理準備,相視一眼,誰都沒有表示反對。
蕭山笑了笑,在胖子地肩膀上捶了一拳,說道:「你還別說,我現在真有點羨慕你們倆。剛進營地的時候。我忍不住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唉,怕是再也過不上那種日子嘍……」
說起這個。李德生的感觸比他更深,笑了笑,同樣一拳還了回去。
杜力問道:「李先生,我多問一句,你和易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李德生說道:「放心吧。老杜,這裡是大本營,也是我們和阿楚落腳的地方。嗯。早出晚歸吧,保證你每天都能見到他兩次。那什麼……不會耽誤你給他佈置功課地。」
出了帳篷,李德生帶著易楚上了一輛越野車。
這種越野車顯然不是市面上的任何一款,輪胎極寬,而且車身也很迷你,連帶駕駛員,上面只有兩個座位。後面雖有空間,卻並沒有安裝座椅,而是一個類似與工具箱地存在。看上去,這更像是一輛山地摩托。不過,當李德生踩響油門後,那轟鳴的發動機聲,卻讓人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一行兩輛越野車順著山路使出了營地,陸軍和另一名軍人緊隨其後。
剛出營地時,還有依稀可見的山路,但走了不過幾里路,一眼望去時,就是一片一片的山林和陡坡。而且泥濘不堪,根本無法前行。這時候,易楚卻驚訝的發現,李德生叼著煙,老神在在地繼續開著車。管它前方有沒有路,卻是一付勇往直前的架勢……更奇怪地是,這車發出嗚嗚的轟鳴聲,居然速度不減。
易楚心中奇怪,便探頭往外看,這時候才發現,這輛越野車的前部,不知什麼時候豎起一道鋒利的推鏟。管它雜草灌木,一概是斬成兩截。再往下看時,越野車的輪胎上也覆蓋上一層『履帶』。這履帶並非是連體式地,而是單獨咬合在輪胎上,與輪胎的花紋相互契合。這樣一來,不僅保護了樹樁和鋒利的石片對輪胎地傷害,也大大增強了它的抓地能力。
看著易楚一臉的驚奇,李德生笑道:「傻了吧,菜鳥。」
易楚呵呵的笑道:「要是給我一輛這樣的車,不用你開口,回家我就去學車。嘖嘖,開著它在大街上飆一圈,這得多拉風啊。」
李德生笑道:「省省吧你……這種軍用車型,別說是民用了,就連老蕭那種級別的部隊,也只有眼饞的份。」
越野車蹦蹦跳跳的往前行,呼吸著山林中獨有的氣息,易楚彷彿又回到了小鎮後的那座深山。
他點了根煙,說道:「老李,說說吧,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德生看了他一眼,笑道:「對不起了,我還是不能說……」
易楚一怔:「你什麼意思啊?」
李德生笑道:「沒意思,就是不想說……你不是想要神秘感嗎,索性你就憋到底嘛。」
易楚大怒:「李胖子,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跳車回家?靠,有你這樣對待專家的嗎!」
李德生笑道:「你算什麼狗屁的專家呀,說你胖你還喘了起來……得了,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來的時候剛接到上面的通知,過一會兒,有專人給你這位大專家做講解。嗯,順便說一句,這人你認識,而且關係還挺不錯。再給你透露一下,這人是七處專門調來配合你的。」
易楚先是一怔,隨即笑道:「不可能,我哪有資格認識七處的人啊……」如果說走在大街上,忽然有個孩子跳出來叫他爸爸,他都不會如此的驚奇,也不會急著否認,因為他要先看看孩子他媽長的漂亮不漂亮。可是,李德生的這種說法、又或者是玩笑,就有點接近於科幻小說了。開什麼玩笑,那可是七處啊……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可不可能的……見面後你就知道了。不瞞你說,上次來這裡見到這人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
易楚見他說的一本正經,不像是開玩笑,好奇心便上來了,問道:「少賣關子,趕緊的說,到底是誰……」
李德生手中的方向盤一拐,讓車駛上了一條頗為泥濘的山路,說道:「拐過前面的山角就到地頭了,稍安勿躁,五分鐘後,你就能見到這個人了。」
這條山路是往前面一座山去的,拐過山角後,當李德生將車停下時,一座小鎮便映入易楚的眼簾。
居高臨下,易楚看著這座小鎮,心裡便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這個鎮子面積不算大,坐落在兩山之間,遠遠看去,鎮子裡有一條山溪穿過。青山綠水,頗有一些靈動的氣息。但讓人奇怪的是,這座小鎮安靜的可怕,除了遠處的幾聲狗吠之外,鎮內竟是見不到一個人。
李德生下了車,走到他身邊,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別奇怪了,這座鎮子已經被隔離了。」
易楚心裡咯登一跳:「隔離?是不是……這裡發生了什麼疫情?」
李德生還沒有回答,山路的盡頭便走來一行人。
這些人都穿著白色的隔離服,帶著面罩。不過,打頭的一人見了易楚,卻是摘下面罩,很遠就開始向他揮手。易楚瞧的分明,脫口叫道:「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