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客廳時,老太太拉著易楚,囑咐道:「阿楚,呆會吃飯的時候,燕家的事情你不要多說。我不想讓外人知道有關於燕家的任何事情。當然了,他們知道我的規矩,你不提,他們自然也不敢多問什麼。吃飯的時候呢,我們就拉拉家常……對了,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
易楚這個汗啊……這老太太,是哪方神仙投的胎啊?自己的女兒、女婿是外人,我這個見面才倆鐘頭的人倒成了鐵桿的『自家人』。天,這個世界真的是很瘋狂啊。
話說燕老太太雖然很慈祥,但易楚卻並不打算說出喬大小姐。他想的明白,老太太鐵了心的把自己當燕家人,按她的思維,喬丹便算是她燕家的媳婦了。倘若她老人家一時興起,跑去電視台認侄媳婦的話,那喬大小姐還不活吃了我啊!
這個瘋狂的老太太……
吃飯的時候,單子文和他的夫人對易楚都相當的客氣。尤其是單夫人,不僅忙著給易楚倒酒夾菜,還一口一個阿弟的叫著。透出的親切,彷彿易楚真就是她失散已久的親弟弟。易楚心中明白,人家這是給燕老太太面子呢。所謂的愛屋及烏了,又或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透出的親熱,其實與自己毫無關係。
而燕老太太呢,坐在那裡穩如泰山。既不喝酒也不吃菜,滿臉慈祥的看著易楚,都不帶眨眼的。彷彿丈母娘看女婿,當真是越看越順眼。不過,眼光落在單子文夫婦身上的時候,臉色就帶了幾分家長的凝肅,一副慈禧老太后的面孔。彷彿自己的閨女、女婿欠著她老人家十萬大洋一般……
單飆在一旁更是大氣不敢出,老實的吃飯,連酒都沒敢碰。
易楚雖然很好奇這一家人為什麼如此的敬畏燕老太太,但這畢竟是人家家事,總不好開口相問吧?
老太太不喝酒,陪酒的重任就落到了單子文的身上。
三杯客氣酒下肚,單子文問道:「小易啊,你現在從事什麼工作?我聽阿飆說,你以前是做那個……對了,是遊戲教練。現在好像又換了工作吧?」
一旁的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說道:「剛才說起這個的時候,倒是給你岔開了。快跟阿姑說說,你現在從事的是什麼工作。」
易楚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和朋友開了一家信息咨詢公司。」
單子文說道:「這是個好行當啊……不知道你專攻哪方面?要是主攻商務信息的話,我們單氏集團倒是需要這方面的專家。」
按道理說,易楚的這家公司根本就擺不上檯面,尤其是在單子文這樣的巨商大賈面前,說出來,不過是徒惹人笑。但易楚天生的一副好心肺,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心沒肺,對於自己的這家小公司,不僅不以為恥,反是引以為榮。見單子文和燕老太太問起,就將開辦公司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單子文聽了,眉頭便微微皺起,說道:「小易啊,這樣的小公司……不是我這個做大哥的說你,這種公司好像沒什麼前途吧?」
單夫人也在一旁說道:「是啊,阿弟……既然要辦公司,索性就將場面鋪大一點。你要是有困難的話,我們可以……」
她話未說完,燕老太太卻沉下臉打斷了她的話:「胡說什麼呢……嫣然、子文,你們倆記好,以後只要阿楚不主動開口,你們不要以任何形式在暗中幫助他。真是笑話,燕家的子弟各個胸有丘壑,又怎會讓別人伸手幫忙?再說了,燕家的人眼裡什麼都有,卻唯獨沒有金錢兩個字。」
老太太的這番話其實有兩層含義。其一,她知道易楚不願意借燕家子弟的名義傍上單家這條大船。所以搶先將話堵死,好寬慰某人心中那點可憐的自尊。其二,她知道燕丘陵與易楚之間的師徒情分其實淡薄的很,而且關於燕家的事情,易楚知道的並不多。所以她藉著剛才的話,將燕家的習風一點一點的透出。
這老太太可謂用心良苦……儘管她不再是燕家的人,但為了燕家的傳承,為了自己百年之後,燕家的武技和精神依舊存在與這個世上,她必須要想辦法讓易楚對燕家產生一種歸屬感。
易楚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存著這樣的心思,他只知道,老人家的這番話倒是挺合自己的心思。金錢這東西,只要他願意,一個晚上就能將整個寧南市的金庫摸個遍。對於唾手可得的東西,自然也就沒什麼興趣。當然,小時候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好歹也得過幾朵小紅花,知道點禮義廉恥。這種撬門溜鎖的事情,他還不屑於去做。
燕老太太駁回單子文夫婦的好意後,又接著問道:「對了,阿楚,你剛才說的那個李德生是什麼來歷?」
易楚將李德生和他的那些戰友的來歷略略的說了一遍,又笑道:「其實,我只知道他們是退役軍人,而且是那種帶著點神秘色彩的軍人。具體的嘛……他們有紀律不能多說,我也就不好多問。不過我能看得出來,除了李德生之外,其他的幾個人確實很專業。」他這句話倒不是昧心之言,關於李大胖子的能力,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是沒瞧出一絲半點。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老李同志該不會就是那傳說中的軍中廚神吧?
燕老太太聽完之後,卻是若有所思。
過了半晌,她捏著自己的眉心,看向單子文說道:「子文,把你的書房準備好,我有話要對阿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