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還沒說話,葉眉卻急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能用張長東來做實驗。」
麥子奇道:「為什麼啊?」
葉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解釋道:「如果張長東的大腦裡真有我們需要的線索,易楚這一針刺下去後,有些事情難免會解釋不清……」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帶著歉意朝易楚笑了笑。
易楚顧慮的也正是這些,無論如何,他畢竟不是警局裡的法醫。
麥子也明白了過來,說道:「那該怎麼辦啊?」
易楚看著麥子打趣道:「要不……就請麥警官給我做個實驗對象吧。我保證一點都不疼,而且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麥子明知易楚是在開玩笑,但腦海裡仍是忍不住浮現出一幕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場景……一隻冰涼的銀針帶著清冷的幽光,毫無憐惜的刺穿一個美麗小巧的頭顱。然後,一溜血光噴濺,中間還夾雜著某種白色的黏液……天啊,這實在太殘忍、太噁心了。
麥子心裡一陣惡寒,剛想表達對易楚的憤怒時,卻發現周圍的人臉上都佈滿了震驚,視線也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麥子心中訝異,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去時,這才發現,易楚和自己開玩笑的時候,已經用手裡的那只毫針不知不覺的刺穿了驗屍台旁邊的一個金屬托盤。
那可是金屬質地的托盤啊!
麥子忍不住驚叫起來……雖然這個金屬托盤的厚度不足一毫米,但那畢竟是金屬的啊!
除了應小蝶之外,所有的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應小蝶一直沒有說話,她雖然很驚訝易楚此時的表現,但並沒有表現的像其他人那樣的誇張。不得不承認,易楚的這一手極為漂亮,但在她看來,這還遠不是易楚真正的實力。因為她也算半個江湖中人,自小師從詠春拳宗師範龍文,除了武技之外,對一些江湖中的秘技也有所瞭解。
比如易楚玩的這一招,看似誇張,近乎於不可能。但實際上,換做一個普通人,只要肯勤加練習,肯花費大量的時間,同樣能取得這樣的效果。因為這一招看似玄妙,但分解開來,卻是七分巧、三分力。只要掌握了速度和入針的技巧後,力度反倒是其次。
她只是想不明白,易楚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他又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記得師父說過,這一針雖是醫道,卻更接近於武技,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是絕難練成的。而易楚不僅做到了,並且表現的游刃有餘……看來他的實力要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啊,應小蝶注視著易楚,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她在想,這個看似簡單的男人,身上究竟還隱藏著多少的秘密呢?
接下來,面對著眾人的震驚,易楚開展了一場傳統醫術的普及工作。並且著重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能用一根毫針輕易的刺穿金屬板。他說的這些,其實和應小蝶所知道的相差無幾,不過卻含混了許多。並且刻意淡化了這種針技的難度,只說大家只要勤加苦練,最多三年,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當然,這番話說下來,免不了會引起某些人的鄙視。比如麥子,她就忍不住鄙視著易楚……當我和你一樣的傻啊,花費大好的青春時光去練這破玩意,冤不冤啊我!
一番解釋之後,大家的心情慢慢的平復,終於恢復了正常。俗言道,水滴石穿,用一根毫針刺穿金屬板……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啊。眾人都帶著這樣的心情,卻沒注意到,應小蝶嘴角那一抹頗為玩味的笑意。
柳東陵忍不住再次伸出了大拇指,對易楚說道:「厲害,厲害,真沒想到易先生的針技這麼厲害。不過……我還是想請教易先生,即使你證明了張長東的死與這個針眼有關,但它還是無法作為證據啊。總不能憑著一個針眼,就貿然的做出定論吧?換句話說,易先生又怎麼能證明,憑著你手裡的銀針就能控制一個人的意識呢?」
易楚不由苦笑道:「這個……我還真的無法給出最直接的證明。不瞞大家說,我雖然知道這種技法,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這一句話彷彿一盆涼水,將大家眼前剛剛浮現的那一絲希望之火,瞬間澆滅。
麥子尤其著急,一頓腳,說道:「拜託,你不會只有這兩把刷子吧?」
易楚笑道:「你聽我說完好不好?這麼說吧,我雖然沒有最直接的證據,但我可以找出間接的證據。」
麥子急道:「那你快說啊……」
易楚看向葉眉,說道:「葉警官,下面的工作就要你來做了。」
葉眉一怔,說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點了點頭,看著張長東半禿的腦袋,說道:「沒錯,你們要的證據就在他的腦子裡。」微微一頓,他指著剛才發現的針眼,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概在這個針眼下面的四公分處,你會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
葉眉急道:「什麼東西?」
易楚笑道:「具體的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一種……怎麼說呢,它一種非合成的物質,屬於從植物中提取的天然成分。它類似於某種迷幻劑,也許還可以起到阻隔信息傳輸的作用。我對這些不是十分的瞭解,還需要葉警官自己去發掘。我相信,憑葉警官的能力還有這裡高科技的設備,肯定能檢驗出它的成分和用途。這樣的話,至少可以確定張長東的死並非自殺……」
葉眉的眼睛閃閃發亮,肯定的說道:「如果你確定有這種物質的話,我就一定能檢驗出來。」
易楚自信的笑道:「我百分之百的確定。」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鎮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握住易楚的手,激動的說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真想不到,易先生居然用這種辦法幫我們找到了最重要的證據。好,好,我代表寧南市警局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