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丹住在衛視台為單身員工準備的公寓樓裡,兩室一廳,環境相當的不錯。從牛叔麵館裡出來後,喬丹堅持不坐車,易楚無奈,只好陪著她一路逛了回來。兩人從麵館一直走到了五一廣場,再從廣場走到了鹽湖東路,其間還逛了一下超市。易楚計算了一下,在這段路程中,喬丹這丫頭吃了兩個甜筒,四串羊肉,外加半個菠蘿。等到了公寓樓,時間已是十一點多鐘。這個時候,易楚口袋裡的鈔票不僅大幅度縮水,手裡也多了一大包的東西。這些都是喬丹在超市購買的零食和一些日用品。
「好了,任務完成,安心的睡個好覺吧。」易楚站著樓道裡,憐惜的看著喬丹。
喬丹將鑰匙插進鎖孔,乖巧的點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扭動鑰匙。
「怎麼不開門?」易楚問。
「你先走吧……」喬丹轉過身看著易楚,輕聲說:「我看著你走,等你走了我再進去。」
易楚笑了笑,伸手在喬丹的鼻子上輕輕一刮,然後轉身就走。
呆子……喬丹輕聲的歎息,忽然伸出雙臂從背後抱住了易楚。
「又怎麼了?」易楚苦笑著。
「留下來……」喬丹貼在易楚寬厚的背上,輕聲的呢喃。
「給個理由先……」
「我害怕,白天被嚇著了,我怕夜裡會做噩夢。只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才能睡的著。」
「你該找個男朋友了,丫頭。」易楚心裡輕歎一聲,轉身看著那張夢幻般的臉,輕輕的說。
「嗯,等我把自己嫁出去後,就再不用麻煩你了。」喬丹撲扇著長長的睫毛,可憐巴巴的說:「我會努力的,不過今天晚上……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見死不救倒不至於,我不像某些人那樣沒心沒肺……」易楚無奈的搖著頭:「不過,我有兩個要求。」
「就知道你最疼我,快說,快說,有什麼要求?」喬丹的眼睛瞇成了一彎好看的明月。
「第一,我留下來可以,但你不許趁機揩我的油……」易楚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揩你油?」喬丹臉都氣白了,狠狠的掐著易楚的胳膊:「臭小子做夢娶媳婦,美死你呢!快說,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第二個要求嘛……」易楚的神情忽然變得很苦惱:「其實,被你揩點油也沒什麼。但是你能不能讓你家球球老實點,別來揩我的油?要命啊,每次都被弄的一臉口水。」
喬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球球是她養的寵物狗,一身長長的白毛,連鼻子眼睛都遮住了。叫它球球,是因為這隻狗吃的比豬還多,睡的比貓還多,體型已經無限的接近於球狀。
「好啦,好啦,球球那是喜歡你呢。」喬丹打開門,拉著易楚的手進了屋,笑著說:「說也奇怪,你和球球還真是有緣,它見不得別的男人進門,卻唯獨你是個例外。」
說話間,一道白影以和它體型極不相符的速度竄進易楚的懷裡,鼻子裡嗚嗚的哼著,小舌頭亂舔,極盡親熱之能事。喬丹咯咯的笑著,伸手在球球的頭上亂揉著,對易楚說自己已經吃醋了。易楚卻苦著臉,承受著球球肆虐的口水。
「這就對了……」喬丹笑顏如花,伸手將球球抱過來:「這小東西自尊心強著呢,你要是躲著它,它會鑽進床底,一晚上都不出來。嗚嗚的哭著,能煩死你。」
易楚撇了撇嘴,心想也就是你這些女人,換了我,架起鍋點起火,我嚇不死它。
喬丹的單身公寓同樣是兩室一廳,格調素雅,每一個角落都洋溢著女人的氣息。比較起易楚的狗窩,可謂雲泥。喬丹讓易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逕自走進了臥房。再出來時,手裡捧著一摞衣服。
「死鬼,快去洗澡,記住,洗的乾淨點。還有,不許用我的沐浴乳。」
易楚看著喬丹手裡的衣服,心裡有濃濃的暖意。很明顯,這些衣服都是新買的,從內到外,尺寸完全一樣,連牌子也是他最喜歡的那種。
「那我用誰的沐浴乳啊?」易楚站起身,嘟囔了一句。
「用球球的啊……」喬丹咯咯的笑著,將他推進了浴室,又說:「別忘了把髒衣服扔出來。」
不一會兒,浴室裡便傳來嘩嘩的水聲和易楚破鑼般的歌聲……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經愛上我,就請你吻我的嘴.
我有這雙腳,我有這雙腿,我有這千山和萬水.
我要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愛上我你就別怕後悔,總有一天我要遠走高飛.
我不想留在一個地方,也不願有人跟隨.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我只想看到你長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淚.
我不願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願與任何人作對.
你別想知道我到底是誰,也別想看到我的虛偽……
喬丹抱著一堆髒衣服,倚在浴室的門前,靜靜的聽著。漸漸地,便有些癡了,輕輕的咬著唇,眼底卻有濛濛的水霧。她想,你到底只是假行僧而已,如果真的是苦行僧,我也就認了,從此再不纏你,再不煩你……
喬丹這麼想著,在易楚衣服的口袋裡摸出香煙,撳著打火機後,卻看著跳躍的火苗哭了。
易楚從浴室走出來,看見喬丹坐在沙發上抽煙,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知道你洗完了,幫你的點的呢。」喬丹笑的依舊明媚,將煙塞進易楚的嘴裡,又揉了揉球球的頭:「球球乖,在這裡陪阿楚哥哥玩,看著點他,別讓他偷看媽媽洗澡,知道了嗎?」
易楚翻了個白眼,偷窺狂也就算了,這年頭,人不如狗,居然和球球混成了一輩。球球汪汪的叫了兩聲,跳上了易楚的膝頭打了個滾,翻起肚皮,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易楚替它撓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