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安靜之後,馬上便有狼人更加大聲的怒吼:「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老子面前用這種語氣說話!」
蓋斯目光迅速一轉,敏銳地在人群中鎖定了叫喊的這名鬚髮皆白的狼人。幽藍的瞳孔裡寒光爆閃,殺氣狂湧,這名高大的狼人頓時打了個冷戰,渾身寒氣直冒,不由自主有了恐懼之色。
蓋斯本就對大多數狼人家族不懷好感,他知道,在台下這些狼人中,一定有當年參與了屠殺他家族滿門的兇手,所以他是真的想下殺手,殺雞給猴看。
眼見只要蓋斯一動手,必定就是群毆的局面,到時候場面肯定難以收拾。沃爾夫心中大急,他雖然想讓凱蒙家族地位提高,但還沒想過製造狼人種族的內戰。於是他連忙踏前一步,搶在蓋斯發難之前厲聲喝道:「賽瑞族長,你居然敢對黃金狼王如此無禮,還不下跪請罪!」
「黃金狼王」四個字一出,地下室又一次安靜下來,這次是真正死一般的沉寂,連一丁點呼吸聲都聽不見。所有狼人都被這只存在於遙遠記憶中的稱呼給震住了,紛紛拚命回憶有關黃金狼王的事情。侯易等人站在地下室入口處,也不急著走過去,都饒有興趣看著眼前的大戲。
沃爾夫很滿意現在的效果,這說明狼人們還沒有忘記黃金狼王,雖然過去了三萬年,這四個字仍然在年長的狼人心中擁有崇高的地位。只要狼人們還記著曾經的輝煌,那麼要恢復它也就有了可能。
不過台下的族長們也只是在回味這長久以來無人提及的傳說,倒並不是有人真正相信台上年紀輕輕的蓋斯就是黃金狼王。所以很快就有人再次發難。
還是賽瑞這個急性子,這次他更加憤怒,連跨幾大步,矯健的躥上台去,站在蓋斯面前,用輕蔑的目光把他上下好一番打量。蓋斯冷冷看著他,任憑他動作。
「沃爾夫,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浪費了你們凱蒙家族唯一的金狼爪把我們叫來,就是為了告訴我們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是黃金狼王?你認為這種笑話我會信?你們信不信?」最後一句他是轉身對台下大吼,然後又轉過身挑釁的把沃爾夫和蓋斯不停打量。
「不信!」「誰要信就他媽是白癡!」「老子也不信!」……台下眾狼人頓時一起鼓噪起來。
蓋斯此時早已經不是四千年前那個被追殺得流亡的可憐蟲,他確信在不能變身的情況下,現在整個狼人種族裡都沒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人,更何況實力超強的侯易等人還在一旁靜靜看著,所以蓋斯心中非常鎮定,沒有一絲慌張的表現。他只是冷冷盯著賽瑞,直到把這高大的老狼人看的毛髮都幾乎豎起來,然後才面無表情的緩緩掃視台下眾狼人。被他目光掃視過的區域裡,所有狼人都感覺到了陣陣寒意,在他的目光中有強烈的殺氣——真正要殺人的氣勢。作為獸性大過人性的狼人們,對殺氣最敏感不過。
不過狼人們普遍無怕死,蓋斯的殺氣更加激起他們的野性,當下更加騷亂起來,甚至還有狼人試圖衝上台幹掉蓋斯,看得沃爾夫心裡一陣陣害怕。
「都他媽的給我住嘴!」蓋斯突然張口大吼,這次他用上了更多真元力,還把狼人氣息也一起傳送出去。
這一聲頓時把十來名實力最低的狼人震得暈倒在地,這些都是長老級的,各大家族的族長倒是個個都沒有事,不愧是每個家族的最強者。
於是人群再一次安靜下來,這次所有狼人都想到了,台上這位年輕狼人所擁有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在場的族長和長老們都沒法變身,絕對沒有人能與這年輕狼人對抗。狼人是尊重強者的種族,蓋斯的實力強,那他自然就有說話的資格。賽瑞沒有暈倒,不過看到蓋斯這一吼之威後,他悄悄退到了台下。
「我想說幾句,各位族長,你們沒有什麼意見吧?」蓋斯是知道狼人傳統的,所以在震懾住全場之後,說話也更囂張,「當然,如果有人不想讓我說話,只要他上台來把我打倒,我自然會連屁都不放一個,有人來沒有?有人沒有?有沒有!?」
蓋斯連吼三聲,就像傳說中嚇退百萬曹軍的張飛一樣,實在是豪氣十足。他把不完全摧林吼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台下立刻又暈過去十幾名長老,不能變身的他們比普通人真的強不了太多。風從生讚賞的連連點頭,蓋斯只不過是偷學,居然就能把他的獨門絕技模仿到這個程度,不得不讓人佩服。
在蓋斯這樣的威勢下,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狼人,也沒有一個敢上台挑戰蓋斯,他們都承認實力。
「昨天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黃金狼王這個名字,沃爾夫族長說我是新的黃金狼王,我自己到現在都不完全相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蓋斯這話立刻讓沃爾夫臉色劇變,也讓台下的狼人們非常疑惑,大家都靜靜等著,等蓋斯說下面的話,甚至所有人都忘記了旁邊還有幾個人類在,把侯易他們晾在一邊。
「我不知道黃金狼王,但是我知道,現在的狼人已經不是三萬年前的狼人了,甚至比兩千年前的狼人也還差得遠!雖然我四千年沒有回來過這片土地,但是我知道,自從教廷出現後,狼人就成了邪惡的生物,像狗一樣被追殺、淨化、燒死!而最近幾個月,你們更是比狗還慘,不會變身的狼人,就什麼都不是!」蓋斯的話在地下室裡迴響,震撼著所有狼人。他說的是事實,沒有人能反駁。
「我瞧不起你們,因為你們已經墮落了!你們已經失去了戰鬥的勇氣,你們只會躲在這種陰暗的地下室,要不是教廷現在沒空,你們早就被乾淨殺絕。更讓我瞧不起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居然還不知道團結,如果今天不是沃爾夫使用了金狼爪,恐怕你們還會像狗一樣趴在自己的狗窩裡,等待著最後的安樂死吧?」
把狼人比作狗是他們最不能容忍的事,就算是已經喪失了戰鬥勇氣的狼人也不能忍受這種侮辱。所以馬上就有人反駁蓋斯:「可是我們已經不能變身,現在的力量讓我們怎麼戰鬥?」
「不能變身了嗎?很好的理由,你叫什麼名字?」蓋斯伸手指向剛才說話的狼人。
「夏洛克,英國達比家族族長。」這名狼人頂著蓋斯殺人的氣勢,從人群中走上台來,雖然目光中還有些慌張,但卻毫不躲避的和蓋斯對視。
「夏洛克族長,為什麼你會把英國這個國家放在你們家族名稱前面?」
夏洛克一愣,顯然對蓋斯這個問題很意外,不過還是回答道:「我們家族總部一直在英國境內,這麼說有什麼錯。沃爾夫的凱蒙家族不是也要在名稱前面加上意大利這個字麼?」
蓋斯冷哼一聲:「那麼你告訴我,四千年前有沒有英國這個名字?」
「沒有!」
蓋斯追問道:「四千年前有沒有達比家族?」
「當然有!」夏洛克自豪的答道:「我們夏洛克家族可是第二歷史悠久的大家族,兩萬年前就……」
「夠了!」蓋斯厲聲打斷他的話,「那麼你再告訴我,為什麼你的家族在那個島上存在了兩萬年,卻要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加上一個歷史不到四千年的人類國家名字?」蓋斯不知道英國的歷史,只知道四千年前還沒有這個國家。
「這……」夏洛克頓時語塞。蓋斯的問題很尖銳,讓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隱隱間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說法有什麼地方不妥當了。
「人類的力量弱得可憐,也不會變身,就算最強壯的人類也打不過我們狼人的小孩子,但為什麼他們能統治這個世界?能把整個黑暗世界和你們懼怕的教廷都壓制住?你告訴我,他們不能變身,那麼他們就沒有戰鬥嗎?」蓋斯此時就像在演講,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進狼人們的心裡,讓他們極度自尊的心狠狠的刺痛起來。
「所以我要說,你們——曾經輝煌、曾經統治這片土地的狼人們,已經墮落了!沒有了黃金狼王,你們就不敢戰鬥了!就是這樣,我蓋斯,瞧不起你們。」
「不要再說了!」台下又有狼人吼了起來,還是衝動的賽瑞族長,「誰他媽的說老子不敢戰鬥,老子馬上就去梵蒂岡,就算死在那裡也比現在好!」說著就要邁步往外走,跟著他過來的幾位長老也神情激動地跟在他後面。
賽瑞這一動作,馬上便有好幾十名被罵得難受的狼人也一起嚷嚷起來,爭著要衝出去找教廷的人決鬥,狼人就是這麼衝動的一種生物,激將法對他們永遠管用。
「你們想去送死嗎?」蓋斯這次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清晰無比的穿透喧囂,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提蓋斯有沒有資格發言的問題,衝動的狼人們都停住腳步,回頭望著蓋斯,幾乎所有人都是雙眼血紅,顯然已經熱血上頭,只差不能變身了。
「不戰鬥是墮落,戰鬥又說是送死,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賽瑞狂怒的吼道。
「很簡單,憑你們現在的力量,根本連梵蒂岡的大門都進不去,不是送死是什麼?如果你們能變身,那又另當別論了。」蓋斯冷笑道。
「你他媽的廢話!」賽瑞狂叫道。
「是不是廢話你們很快就知道了。」蓋斯脫掉上衣,扔給沃爾夫,露出肌肉虯結的身體,「你們都給我看好了!」
一看蓋斯這樣子,侯易等人立刻知道他要變身了,說了這麼久,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不然光憑激昂的演講是不能讓狼人們完全服氣的,只有讓他們看到變身的效果,才能讓他們有真正的依*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