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似星辰滿佈天空,城市防護罩合攏,反射太陽光,不至於溫度過高。建築智能化,一路上綠化倒是做得極好。
江無憂坐在懸浮車的邊緣,感受早晨的清新空氣。
「中心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請下車。」
「來吧,Lotus,我們可以開開眼界了。」江無憂一下子跳下車,伸出食指朝懶洋洋的Lotus勾了勾。
「Angelica,我難受。」
Lotus被Louise抱著下車,面色有些白。
「哪兒?怎麼會?」江無憂母愛立馬氾濫,用手背貼貼額頭。
「感覺這兒有些酸,是不是,餓了?」Lotus指著自己的心口。
江無憂立馬甩開手,很嚴肅認真的點點頭:「嗯。」
Louise很可疑的揉揉肚子。
「走啦走啦,吃飯去。」
「吃飯?」Lotus對這個新的詞彙感到很新鮮。
「嗯,一種很神聖,很重要的儀式,承載人類的生命重量。」江無憂背著手,頗像教書先生。
「哦~!」Lotus頓時肅然起敬。「我們去吃飯!」
Louise點點頭,神情莊重起來。
……
「真的額,要吃這個麼……」江無憂無力的倒在桌子上,對面的兩個人顯然很歡樂,很新奇的吸著所謂的營養漿液。
江無憂表示,真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難以下嚥!
有沒有搞錯,要這樣麼。
掃瞄儀掃瞄全身,根據需要什麼的進行調配,確保能夠維持健康。
天!這簡直就是強買強賣……
可是周圍人就像是習以為常,很歡樂的接受自己的份額。
據一種理論,當人體缺少什麼的時候,你吃到一些需要的食物就會很快樂,聞到一些味道就會很興奮。
可是江無憂拿著自己的小杯子只覺得倒胃口。
「他的水杯。」
「要哪些?」
「全部都要。」
「好,等一分鐘。」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長長的資料條走了。
江無憂放下杯子,調出信息。大略看看,嚇了一跳。
「他們這裡的人,都是這樣的?」
「哪樣的?」Louise明顯也看到了那人的動作,餐廳的右邊似乎是一家事務所,人流往來不息。
「就是,人都是從優秀基因裡挑選出來的最佳組合。所有的生命產生,消亡,都可以預知……」江無憂對著屏幕越念聲音越低。
「這很正常啊。」Lotus咬著吸管,滋溜滋溜吸著。「我們就是這種時代下的產物,人類覺得純人類並不能算是完美,所以有我們這樣的類人類出現。」
「你們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江無憂使勁兒咬吸管。磨練小狗牙。
「因為是異類,所以只是研究階段,資料不全。」Louise平淡的說,優雅的用棉布擦擦唇,抿嘴。
「異類?」江無憂皺眉,這種說法可真有點偏激。「那我們怎麼來的?」
「這可是機密」Lotus聳肩,「自打我有意識,我就已經存在了。」
「……」
難道是物質決定意識?那麼鬼魂算意識還是不可觸摸物質?就像電磁場一樣?
真理淪喪,價值觀扭曲,價值判斷依據完全粉碎。這真的已經不是那個時代。雖然此刻這裡如此繁華,但是那些年後,竟然一點兒文明都不曾留下。
除了那些固執的城牆,然而那些城牆又算不得是真正的城牆,只不是掩人耳目的屏障。真正內城,從來不是外界人們想像的那樣。
「要不?我們去測測?」江無憂蹭的從位子上站起來,沒等說完就直接奔向了檢測點。
「嘿,他的吸管。」一手遞上剛咬過的吸管。
這個時代,一根眼睫毛,一個表皮細胞,都能把你的基因全部出賣。
負責檢測的人拿到吸管,驚訝的抬起頭看了江無憂一眼。熟練的把唾液刮下,放進檢測儀。
【心臟檢測數據:無記錄】
【呼吸道功能:無記錄】
【片段基因不可檢測】
【錯誤】
【錯誤】
【預計疾病:不可檢測】
【預計壽命:0】
【錯誤】
江無憂拿著化驗單,很糾結。
檢測員看著化驗結果,也很糾結。
「我就說吧,結果會很奇怪。」Lotus偷偷瞄著單子,笑得很賤銀。
Louise看看單據:「嗯,還不錯,我測的時候還全部都是錯誤。」
「這跟全錯誤有區別麼……」尼瑪預計壽命還是0啊。
通過基因工程生下的孩子是天生的優質公民,而那些自然出身的人則不得不全身都會有些瑕疵。
他們只能做一些體力活兒。以及一些器械人做不了的活計。
而那些天生的寵兒則會去最好的公司,拿很高的薪水,過優越的生活。
基因決定你的價值。
——醫學研究院宣傳語
若是問你一個人的命和一城人的命誰更重要。其實,他們都不是能放到天平上比較的東西。這種比較沒有意義。
江無憂所處的那個時代,依舊是不平等,可是從沒有哪樣的不平等會像現在這樣絕望。從一個人的出生時候就已經知道他何時會死亡,就知道他將來會患上何種疾病。
自然打算用幾億年來挑選人種的計劃,讓人類瞬息完成。不得不說,真是偉大的飛躍。
瞬息之間,勝負成敗皆已成定局,無需掙扎。
「女士,等等。」檢測員從座椅上起身,想叫住走遠的江無憂等人。
「嗯?」江無憂把頭從檢測單裡抬起來。
「你們是第一次入境的客人?請到右手處登記,獲取身份驗證。」
「這個算?」江無憂指指臂環。
檢測員一臉疑惑,不懂江無憂想表達什麼。
江無憂心裡暗爽不已,想必這就是傳說裡的特供貨。
身份認證很簡單,只要一滴血。
就,就跟之前在基地裡看到的那樣,沒錯是基地,人類基地,大路上的那個人類基地。江無憂曾經用過,不過這個顯然更加高檔。
這是一枚圖騰,江無憂拿到的是圓鈕內有人魚浮雕的小型徽章。似乎還是特製的,與別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