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真把別人當白癡,有些人裝傻比真傻還真。江無憂咬緊牙關,想像有一面牆在面前,其質軟,其質堅。像水卻又不同於水,牆面陷下,兜住來勢洶洶的電磁炮。江無憂鬆開握緊的雙拳,合掌。將牆面猛地推回去。
Max一腳把Andy踹倒。
堅固的牆面露出一個個黑洞,仔細數數,竟然有十六個。
「我告訴你小子,別因為你,壞了我們所有人的計劃!」Max又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Andy。
「波壞計劃的人明明就是她!」Andy指著江無憂,一臉怨毒,「這種新手跟在後面,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江無憂站在光潔的地板上,身上是自己習慣性穿的紅色連衣裙。在別人的意識空間裡,你的穿著一般是由創立者設定的,除非你的意願足夠強大,以至於可以改變別人的想法。
「Andy,你老實告訴我,那裡來的槍!」Louise一把踩過Andy的手槍,這種東西,不是自己的設定。中彈的人不會回到現實世界,而是被流放到意識邊緣,再也無法回來。
「說不說?!」Max撈過手槍,指著Andy的腮幫。「肉體活著,靈魂飽受煎熬。永世不得消亡。」Andy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內心翻滾掙扎。指甲深深的嵌進地板,紅色的液體從指尖流出,畫出一個符號。
「是你們殺了millie,是你們殺了他,他跟我是一個池子裡培養出來的!你們嫌棄他能力弱就故意讓他去誘敵,希望換個強大的助手來!你看你們成功了!」Andy的臉被Max壓著,無法動彈,唯一能移動的眼球死死的盯住Max。
Max沉默不再說話,Louise一腳踢開手槍,直接踹上Andy的頭,破口大罵:「你這個死人馬!我看你是腦袋被驢踢了!別以為就你喜歡Millie,我跟老大喜歡他不比你少,怎麼,覺得委屈了?我呸!」
「你數數看!咱們一起撐過了多少場?!為了換個拍檔?!這種借口你也信?!別裝了,他們是不是跟你說,只要你把我跟老大殺了,你就能進他們隊?做你個夢!」
Louise招手把手槍拿來,指著上面的銘牌:「這種貨色就來對付老娘?!屁!」
江無憂看著眼前風雲變幻,真特麼有人生如戲的感覺,不知道哪位大神說過,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各種慾望在心裡埋下一顆種子,遇到合適的環境就會突然爆發。
「殺了他。」江無憂看著Andy的一張小受臉,竟然就這樣冷冷的說出了這句話。「會後悔吧?對死亡的恐懼才能讓一個罪人懺悔麼……」聲音越來越低,這是在人類時留下的習慣。背叛過你一次而沒有受到懲罰的人,會接著背叛你,毫無心理負擔。
Max突然出聲「算了吧,他是被人利用的。」鬆開Andy的頭。
「是啊,殺了他,未免太仁慈了吧。」Louise活動了一下彈夾。「起來,繼續訓練。」
「Angelica,你真讓人吃驚。」Louise一拳揮上江無憂,手臂帶著風聲。毫無防備的江無憂條件反射的側身避開暴怒的拳頭。
沒有得到發洩的Louise笑了,斜扯著嘴角。手上出現一把三稜匕首。一聲不吭的直接招呼上江無憂的臉蛋。
Max拉起Andy,大手重重的捏著Andy的小手,就像要捏碎。一雙醜陋的羊腳,穩重的站立在地面上。
江無憂翻身踢上Louise的手,反手把Louise的腕部骨節錯位。
Andy咬緊牙關,不肯說疼。倔強的看著Max,汗一顆顆的順著纖細的眉毛滑下。
「啊——」Louise鬆開匕首,捂著手腕。抬起頭看著江無憂,這次是真的笑了。
Max鬆開手,拉起Andy走到一邊。只有沉默。
Louise就像是玩上了,變出一堆武器,女人之間的戰爭,凡夫俗子是沒有辦法插手的。「你很強,不過,我更強。」江無憂看著Louise身旁的武器,盯著手心,一把金色手槍一點點的出現在手裡。
「呵——」Louise到吸一口冷氣,「真是讓人嫉妒的天賦。」
「哈!來吧!看看你的天賦到底值多少錢!」Louise很興奮,戰鬥的快感席捲細胞。挑起基因裡的好戰核甘酸。
兩個女人開始瘋狂的互毆,牆面都因為撞擊而扭曲變形。
兩個男人憋屈的蹲在角落。
「我怎麼沒見過Louise這種樣子?」Andy打了個寒戰。
Louise的頭髮都像是活動的,張牙舞爪的撲向江無憂。
「因為你不是她的對手。」Max靜靜的把Andy護在身後,以免被兩個陷入瘋狂的女人誤傷。分析江無憂的所有對戰方式。「真是,不可思議……」
「嗯?」
「就像是天生就是用來戰鬥的武器。」
江無憂看都沒有看角落,隨手丟出一把手裡劍。直直的插在Max臉側的牆面。
Andy緊張的捏住了Max的手,微微顫抖。
「嘿,不錯麼。」Louise擺擺手停下,大口喘氣。
江無憂也停下來調整呼吸,就要坐下去。
Louise突然就朝著江無憂的腦門開了一槍。
江無憂緩緩的滑了下去,倒地。
「最後一課,永遠不要相信你的敵人。」Louise轉著手槍,在手裡玩出一朵花。
「怎麼樣?」Louise直接朝著Max走過去,看都不看Andy一眼。
「不錯,但是,要小心。」Max扣住手裡劍,想要拔出來。「人都走了,還能把這個留下,呵。」手裡劍深深的嵌入牆壁,幾乎是,擊穿。
「回去吧。」Louise隨手朝著Andy開了一槍,拉起Max。
「別這樣。」Max皺眉。「他是你的朋友。」
「哦?曾經吧。」Louise眼都不眨一下。
退出空間,可以通過死亡的方式,以及通過創建人退出。前者會有疼痛感,取決於死亡方式。
實驗室依舊安靜,水球能隔絕大部分的物質。
燈光很穩定,各種儀器也持續的進行著能量供給。Louise睜開眼,轉向Max。Andy還沒有醒,應該還屬於失血的狀態。
人失去1/3的血液還能存活,如果是基因改良品種,那麼可以達到1/2甚至更多。而且四肢的血管會收縮止血,所以就算砍斷四肢也不會迅速死亡。就算大動脈出血,也要過很久才會徹底死亡。死前還會有肌肉缺血性痙攣,肌肉強制性收縮,放鬆,再收縮。絕對不是電視上那般從容不迫。
江無憂也沒有睜開眼,靜靜的蜷縮在水球裡。任憑Louise怎麼呼喊也無法喚醒。
「她該不是還沒死吧?」
「不,她睡著了。」Max指著前面的儀器,線條有規律的起伏著。
「無憂?無憂?」
身前是花海,俯身而下,就是滿山野的清香。
江無憂撫著頭,聽著身後傳來的高跟聲。「無憂,你怎麼就這樣跑出去了?」加百列就像剛剛從身後追來。手上是是狐裘斗篷。
「你這孩子,怎麼越長大越不聽話。跟著媽媽回去。」加百列拉著江無憂的睡裙。
「媽,你說我是在鞦韆上睡著了?」江無憂不回頭。
加百列笑了:「還是哈尼雅發現的呢。他抱你回來的。」
「哈尼雅?!他不是去戰場了麼?」江無憂猛的回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加百列,依舊是那麼端莊,就算是在自己的夢裡。
「戰爭還沒有開始,我的孩子,剛剛不才見過洛亞麼?」加百列說的很真誠,不似作偽。
江無憂甩開加百列的手:「那個女人!我帶回來的女人,是不是被尚達奉送走了?!他認識那個女人!」
「你在做夢親愛的。」尚達奉從走廊裡走出來,「可能是個預知夢哦。」慈祥的面容就像平日裡一樣。
江無憂把加百列拉到一邊,認真的問道:「媽,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該死的打算做什麼!」
加百列似乎很憂傷,抬手撫上江無憂的額頭:「對不起,媽媽,不能說,就忘了這一切吧。」加百列的手發燙,似乎有治癒的光在閃現。
江無憂一把打掉加百列的手:「媽!我都知道了!你就說嘛!」
加百列寵溺的看著江無憂,可是怎麼也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