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恩?」加百列眨眨眼,意味不明。手裡端著的高腳杯裡,牛奶不停地晃動著。「怎麼不來點酒?」江無憂把自己扔到雲床上,重重的歎口氣,「有收穫,但是,感覺無能為力。」
「說來聽聽?」
「好吧。關於這個對魔界的戰爭。」江無憂翻轉過來,趴在雲床上向下看,加百列聳起的肩瞬間就塌下了。
「親愛的,你懂我在說什麼。」加百列優雅的嘬著牛奶。
「好吧,又是一段狗血的一見鍾情。」江無憂翻了個白眼,天,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不,小屁孩,這在天界十分平常,就像每天吃水果喝牛奶一樣。每個天使都想享受每一天。」加百列就像愛情大師,「哦天,這牛奶的味道,好極了。」
「你們也會得癌症麼?」
「什麼?」
「好吧,這是一個冷笑話。」江無憂看著乳白色的液體就有些反胃。天曉得第一個想喝牛奶的人對牛做了什麼。
「我們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這世界就要玩完了,魔界和天使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人類到現在還沒把那些怪物滅掉,我的天,怎麼辦?我感覺一點頭緒都沒有!阻止戰爭?怎麼可能?現在跑過去滅掉神?找死?」
「啊————為什麼是我!」江無憂倒在雲床上乾嚎,「我不要這樣!啊———————」
「呼,好多了。」江無憂裹著被子在床上打滾,「媽,你說怎麼辦?」
「誰也不知道,命運女神也不知道。」加百列苦笑,「未來,誰也不知道,愛麗絲曾經為他的孩子占卜,不過後來證實,這樣做是錯的。」加百列凝視著手裡的水晶杯,「預言者,必遭天罰。」
「無憂,我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也許我們都會死,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天使死了會怎樣。」加百列的語速很慢,像是在回憶什麼。一個個單詞在空間裡,飄。不小心碰到木質的壁櫥,碰到琉璃的吊頂,濺出一丁點的回憶。
「自我幼年起,許多天使漸漸的衰老,頭髮變成灰白,然後就被埋葬在公墓裡。沒有人說他們去了哪裡,還有些就死在我面前,沙利葉,薩裡爾,米迦勒,愛爾麥蒂。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死去。別難過,你小時候不是老是說,什麼質量能量守恆麼。物質的滅亡不能抹除意識的存在。」加百列緩緩的張開羽翼,聖潔得簡直不像個天使,輕輕的攬過江無憂。「我與你同在。永遠愛你。」
「媽,最差不過是死亡,不是麼。」
神說過一句對話,愛是我們唯一能帶走的東西,它讓死亡變得如此從容。
江無憂頑強的活了這麼久,看著有些個孩子動不動就跳樓尋死,還有些人在末世來臨的時候打開了自己的煤氣瓶,連看一眼明天的太陽的勇氣都沒有。
只有活著,才知道明天有什麼不同。
反正最差,也不過就是死亡了,不是麼。
「所以,靜下來,列個計劃。」加百列輕輕的抱著江無憂,就像江無憂小時候那樣,「不要慌忙,在所有危機到來的時候,你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保持冷靜,冷靜。」
「那麼?我們來列個計劃表。媽,你知道麼,小路西長大的時候,就是神打算毀滅一切,重新開始的時候。」江無憂仰起頭。看著與記憶裡如出一轍的容顏,只不過,那時候是因為家裡的陽台上摔了下去,頭頂起了個大包。自己,哭的稀里嘩啦。
「啪——」杯子被一陣風刮下,幾根金色的羽毛從空中緩緩的飄下。
「小路西?」加百列看向了空蕩蕩走廊,風捲起簾子,空蕩蕩的一片。
「他,也不知道麼?關於他的身世?」
加百列想了想,搖搖頭:「他是我帶大的,沒有天使會對他說這些。他們只是讚美,而小路西只要回答『謝謝』。」
「安慰小孩子這方面,我並不拿手。」江無憂無奈的攤開手.
「他一直拒絕長大,似乎是知道些什麼,不過,我不肯定,路西法到底是怎麼死的,沒有人知道。可能小路西有殘存的意識?等等,我先去看看他。」加百列摸摸江無憂的頭,飛下雲床。
「好……」江無憂舉起手,加百列已經消失在眼前,「好吧。再見。」
江無憂想了想,寫了張紙條,壓在枕頭下,「嘿,胖東西,要記得交給加百列哦。」
雲朵極度不滿被稱為胖東西,在江無憂手上拚命掙扎。
「啵——」江無憂把雲朵抱緊,「小東西,我去雷島去一會兒,等我變強了,就回來。」
雲朵變得緋紅,暈乎乎的,一回過神來又掙扎的更厲害了。
「嘿,這麼跟我睡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連個告別也沒有。」
雲朵上躥下跳,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好啦,記得交給加百列。」江無憂繼續拽住雲朵,親了一口。「再見。」
江無憂拍拍翅膀就飛了出去。雲朵氣得在床上挺屍,不想動了。
*****
雷島在哪裡,江無憂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似乎在海族就聽過這麼一個地方,一個,很神秘的地方。按照中國道家的說法。雷電是由雷公電母控制的,根據物理學,雷電是由於雲層中的正負離子互相撞擊,根據《創世紀》,恩?怎麼沒有?
江無憂很沒出息的潛進第八天的書店,假裝買書,順便翻翻有什麼最新上架。在天界,書籍由公權力控制,私人寫的書能出版的很少。內容控制也比較嚴格,就算是路西法寫的《罪孽》也僅僅只能由四翼以上的天使購買,據說是因為因為內容太過具有誘惑性,防止低等級天使墮落。
「老闆,請問這裡有地圖賣嗎?」江無憂假裝斯文的微笑,看上去就像個貴族。雙手交叉著放在身前,食指無意識的敲打著紅寶石戒指,小天鵝頂在頭上實在是有點顯擺,畢竟是血族的東西,在天界不能太過招搖。
書店老闆很疑惑的抬起頭:「當然,不過,請問您需要哪一方面的?」食指向上推了推滑下鼻樑的金邊眼鏡。
江無憂看著眼鏡,頓時就有一種拔腿就跑的衝動,到底是多大的利潤才能讓一個書店老闆帶上米亞眼鏡?
江無憂稍微活動一下笑僵掉的肌肉:「比如說,去雷島?」
書店老闆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奇怪:「你要去雷島?它早在米迦勒執政期間就已經被關閉了,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那麼現在還有知道的麼?你知道的,錢不是問題。」說完江無憂明顯感到心肌疼了一下。
「哦,耶和華在上,請原諒我不知道。」店老闆離開櫃檯,急著就像把江無憂請出去。「我不知道,沒有這種東西存在。請你不要來問我。」
「哦……好吧。」江無憂看著掛上暫停營業牌子的書店,特想把那個死胖子拖出來打一頓。
路過七天和神法,大門緊閉,很少看見有學生出來。周圍的店舖也顯得有些蕭條。江無憂還沒有好好逛過天界,不過,現在沒有時間。
似乎是真的要開戰了,停戰不知幾許,魔界天界的軍隊的血液換了一遍又一遍,熱血沸騰的還沒畢業的戰爭天使和蠢蠢欲動的魔界新兵,似乎眼裡只有虛無縹緲的榮耀與實打實的利益。
拋頭顱,灑熱血的青年們怎麼會知道他們的領導人,到底想的什麼?
這場戰役到底誰會贏不知道,不過,肯定的是,有許多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會被送上戰場,然後,不明不白的死亡。
江無憂實在認為自己不適合當領導人,該有的心狠手辣,殘酷暴戾,她一點也不想沾邊。
「幹什麼!放我出去!」神法的大門口傳來激烈的爭吵。一個穿著神法法袍的學生模樣的天使在向門衛爭辯著什麼。
白色四翼,實力尚可,應該是中衛,兩翼的能天使會作為炮灰,用血肉替他們鋪一條路。
「我不想去為什麼該死的神去戰場,你們沒有權利送我去!」
「好吧!這身袍子你們愛誰誰,老子不幹。」學生扒下法袍,狠狠的扔在地上。
學生拉開大門就要離開。
「撕拉拉拉——」
「啊——」聲音就像被掐斷,似乎是氣管被割斷了,連最後的呻吟都沒有聽見。
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有些天使拉好帽簷,急忙離開,希瑪本來就是學術之城,學生們的家遍佈第一到第五天。這裡沒有熾天使們的孩子,就算有的也很早就被接回家。所以,死一個兩個不服從命令的天使,幾乎是沒有多大影響。最多只是教導主任會在吃早餐前向大家通報一個不幸的消息,某某某同學,妄圖收復魔界,不幸被魔人殺死。希望各位同學不忘恥辱,為其報仇云云。
只是,神法大門前的血跡,似乎一直都沒有干。
江無憂握緊了法杖,又鬆開。只是一個猶豫,她不能讓自己陷入險境。江無憂拉緊袖口,步履匆匆的融入天使。
五層以上不允許平民飛行。
耶路撒冷的邊界。
第四天的郊區,伊甸園只留下斷垣殘壁,以及一個孤零零的墓碑。
一路上,城市幾乎是一個樣子,不過只是繁華程度不同。鄉村卻各不相同,有天使選擇到鄉下生活,在這裡至少他們可以很寧靜,直到死亡。
所以這裡的房子,在江無憂看來,分外有藝術氣息。
除了第一天,月球天,原本是沙利葉的屬地,不過後來沙利葉戰死,行政權拍賣,曾經混跡魔界的頭號商人維尼,一舉買下一千年的行政權,開始大肆擴建以及招商引資。賺的盆盈缽滿。
所以,月球天可以說是,風格各異,只要出得起錢,就連中式別墅都能給你建出來。所以一個歐洲城,一個中國城等等等。
所以,在這樣的灰色地帶,你可以搞到你想到的一切。
包括,themap.
「嘿,請問哪裡有地圖賣?」江無憂拍拍身前的一個粗壯的背影,估計是個男天使。
「別碰我,老娘喜歡男人。」壯男天使一下子抖掉江無憂的手,瞪著江無憂,「看什麼,沒看見過女人?!」
「嗨,抱歉,不過,哪裡有賣地圖的?」江無憂立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哼。」女天使指指旁邊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如此熟悉的佈局,木質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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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考試來著的,明天還要考試……信貓哥,不掛科。老師都超可愛的,我們教授說:「老師們又不是神經病,幹嘛不讓你們及格?」
咩哈哈哈,不過今晚還是要通宵啃書的,祝所有的孩子們都能考個好分數。O(∩_∩)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