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江無憂一把揪住面前的人的衣襟,恨不得一腳將他踢飛,面前唯唯諾諾的魚,就是麥格的副手,專門做一些別的魚不願意做的坑爹事,比如說在江無憂的授意下去打暈皇宮看門的侍衛們,方便後者去搶個劫什麼的。再說在麥格的容忍下協助江無憂順手拿走個襪子,內褲什麼的去送給思春的侍女們,當然,憑著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的理論,一切麥格周邊都是要給錢的,先來先得,一次購買滿一千珍珠幣者送麥格殿下幼時糗事一件,送完即止。當然,麥格對此,態度不明。
"小的…"曼谷瞧了瞧江無憂身後,小聲的說道"大人!您怎麼還跟人類混在一起!?女王陛下派麥格大人出海……您…"
"什麼?!麥格來了?"江無憂頓時有些心虛,畢竟是扒過人家衣服,不負責總歸是不好的…"他在哪裡?"
"大人在軍營,將軍你不去見見麼?您和大人,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與別的皇子們自是不同的,況且大人他…"
"千萬別說看到我的,聽見沒有?說了有你好看!"江無憂惡狠狠的瞪著曼谷,腳下就要開溜。
"可,可…"可是大人思念甚篤…曼谷無言的看著天空上劃過的白影,臉上儘是無奈,也只能無聲的歎息,他終日看著大人愣愣的盯著將軍的投影,沉默無言。他總是見到大人在後花園流連,不願返。他總是陪同大人去山之巔,遙望熱鬧的情人湖,只遠望,從不近看。將軍,若是這算懲罰,可否不要如此嚴苛。
江無憂在幾里外的高樓上喘了口氣,匆忙之中撇了一眼戰場,喪屍已經退去大半,只留下一些沒有意識的散兵在遵循對鮮血的渴望。
樓頂的風帶來鮮血的味道。
江無憂坐在頂層的欄杆上,已變為素白的長裙不斷地飄揚。
曼谷問什麼叫曼谷呢?當然是有原因的。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曼谷的爸爸在生小曼谷時不小心掉到海溝裡去了,於是新生的小海馬就叫曼谷了。江無憂當時無語的臉抽了,這是海族的冷笑話麼?不過,這麥格,怎麼就跑到陸地上來了呢?據分析,應該還在附近,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著精英部隊很快的消滅完殘餘勢力,江無憂又隨手撕開一張能讓小露西肉疼的高級卷軸。家裡有個能力還不錯的小天使,不造福造福人類怎麼行呢?聽說天使的羽毛也是挺值錢的……
拍拍手,江無憂歎了口氣,這些已經死去的人類,她是沒有辦法幫助他們的。起死回生是一項嚴苛的法術,必須有同等的代價交換。不然,天下真的是會大亂的。一旦死亡的陰影離開人類的頭頂,那就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收拾收拾好,準備安葬吧。」江無憂偏過頭去,不看面前。新法中有明確規定關於死亡後的人類處理辦法,算是給死者的最後尊嚴。生前活在動盪的亂世,死後就讓他們永久的寧靜下去吧。這,亦是解脫。
「白澤跟我後面來。」無憂轉過身,輕輕的喊了一聲,隨即邁開步子。一身黑色陸戰隊服裝的白澤當即跟上,揮手讓手下人出去。
白色的皮膚像象牙一般,毫無血色,暗紅的眼眸讓人誤以為是火系異能者。這幾年來,幾人的相貌都沒有太大改變,唯獨江無憂有了幾根白髮。曈曈依舊掩藏在寬大的黑袍下,終日搗鼓著魔法藥劑和巫術,有時也會莫名其妙的失蹤若干天,讓檢察署一陣騷亂。小綿已經沉入空間的水池裡許久,似乎在突破魔導師。歡歡早在一年前就跟著小露西一起回了天空之城,雖然是尚奉達苦苦哀求的結果,不過江無憂看歡歡倒是玩的挺哈皮。
自己也進階到了大魔法師,然而,之後心臟就開始陣痛,心如刀絞也不過如此。江無憂自嘲的笑笑.
"你不打算說些什麼?"江無憂也不看白澤,逕自向著椅子走去。這幾年裡瞳瞳和小綿都很忙,基地幾乎都是江無憂和白澤兩人在折騰,從安頓人口到重立憲法。看遍人類為了生存做出的種種掙扎,不由得變得有些冷漠。有些扎根於人心深處的醜惡是無法被根除,有互相傾軋,有的自相殘殺。
江無憂當初是被瞳瞳推上帝位的,瞳瞳認為這樣閒散的職位最適合江無憂來坐,既拉風又特閒。可是,江無憂沒當多久,瞳瞳便失蹤了,緊接著小綿也不再出現,周圍的基地蠢蠢欲動,一時間內亂紛起,江無憂所在的南方最大的基地作為風頭最勝出頭鳥,令中央政府甚至欲除之而後快。
那段艱苦的時期最是能磨練人,江無憂在前無支援後無退路的情況下,一如瞳瞳預料的那樣成長了。
"已經把補貼發下…我錯了-"白澤低頭,雙手披在身後,跨立站著。
"白澤,我們也合作了這些年,我說過,只要有情況就要立刻馬上通知我。"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而已"
"只是覺得這樣而已?還是你急切地想立功?!已經不是一次了,上次沒有事,只是因為你的運氣好沒有遇上。"江無憂坐在椅子上,先是咬牙切齒再後來便不再說話。
她是真的生氣了,任何不必要的犧牲都是犯罪。白澤是她登陸後認識的第一個人類,又是她用代價換回的第一條生命,是她認識的第一隻吸血鬼。這樣的人有事瞞著自己,不信任自己,不管是誰都會心裡難受的。
"白澤,你最大的錯是你忘了你不是一個人類,有許多人類才會在乎的東西你都沒有放下。"
"是"可是,無憂,我是一個男人,我有義務有責任保護我愛的女人。無憂,是你始終不讓任何人走進你的心裡。外表迷糊不在乎,內心卻如此理智抗拒,究竟怎樣,你才能看到在你身後的人?
"好了,你出去。"江無憂坐在椅子上,有些無力。政治最是能折磨人,當你發現你能掌握一些人的命運,規範一些人的言行,你就無法停下來了。武則天告訴太平公主,你可以給一個男人任何東西,除了權力。白澤,你是否心有不甘?被一個我奪去屬於你的位置。
"無憂…"
"出去,不需要第二遍。"
白澤深深地看了江無憂一眼,眼底儘是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