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道行 正文 第二十七章降臨獄洲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人,你看走……還真有人」奪天工姬膛目結舌的順著目光看去

    其他人也紛紛被吸引注意力,能夠在虛空隧道中穿行,那起碼是扇那夜迦級別的高手,一個處理不好,發生衝突可就麻煩了在這樣的環境下,這裡的人當中除了白庸外,沒有能出去跟人打的

    不過有些出人意料,人的確是人,可惜是個死人,那是一具白髮老者的屍體,懷中抱著一方卷軸,隱隱透著一股王者氣態,亡者仍有這樣的氣勢,可見活著的時候絕非凡人這具屍體上散發著濃郁的生之氣息,不過都是從那卷軸當中散發出來的

    沒有功力維護,光憑肉身能在虛空隧道中通行,不被虛空亂流破壞,這老者生前絕對是亂世尊者級別的虛空強者,而且只高不低

    白庸正考慮要不要將屍身收過來檢查一下,忽然衝過一道虛空亂流,直接捲著老者屍身離開,轉瞬就消失在無盡黑暗之中,想追都來不及

    這樣就只能放棄了,雖說全力加的話未必追不上,可偏離航道,很難保證能重找到方向,哪怕有著位面坐標也一樣,畢竟這裡可沒有一個領悟空間法則的大能

    白庸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奪天工姬應該只是稱號,現在問一下真名應該不算唐突」

    沉默了一會,她略顯猶豫道:「墨嫻,不是什麼有特色的名字」

    的確,相比奪天工姬這樣華麗的稱號,這名字的確遜色不少,而且偏向男性

    上官嬋饒有興趣道:「嫻者,文靜也,墨嫻,莫嫻,那豈非是不要嫻雅」

    墨嫻拍了拍腦門,有氣無力道:「照你這麼推論,那墨姓的人豈不是只能取一些負面意義的名字,比如墨凶、墨壞、墨惡」

    白庸心中腹誹,就算是將姓當做「莫」來譯,也不算過分,莫嫻就是沒有文靜,他可是記得對方曾自稱過,原來在獄洲是一方郡主放著好好的公主不當,偏偏跟亂世尊者混侵略戰爭,這怎麼看都跟文靜不搭調

    在虛空隧道中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面風景一開始還覺得奇,看多了覺得也就這樣,不過在場的人大多道功深厚,耐得住寂寞,也不會覺得無聊

    白庸看見妹妹正在搗鼓一柄雪白色的短劍,這柄劍上竟是散發一種透入人肺腑的香氣,令人不由得升起如同飛昇般的感覺,不由得好奇的問:「這劍叫什麼名字,居然如此神奇,光是香氣就有一種治癒的效果」

    「這是木老送給我的,叫荼靡劍」白如雪將劍遞給白庸

    「荼靡啊,怪不得有一股禪意緣霜和雪揉為裁,消得玻璃紫玉杯擾擾開時違賞玩,匆匆落去謾遲回顛迷蝶夢留蝸國,荏苒龍珠入蚌胎急作招魂傾桂酒,尚餘半面在蒼苔」

    荼蘼花在很多佛教著作中都有提及,佛典中說它是天上開的花,白色而柔軟,見此花者,惡自去除,是一種天降的吉兆因為荼靡花開晚,古人作詩,都用荼靡花來作為花季結束的象徵故有「荼蘼不爭春,寂寞開最晚」,「一年春事到荼蘼」,「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莓牆」等詩句

    這柄荼靡劍通體雪白,材料不是金屬,也不是玉石,甚至不是木頭,而是花瓣,整柄劍由無數花瓣密密麻麻堆積起來,而且花瓣全部被佛門神通煉製過,凝成細小如雪晶的一點,全部集合起來就跟翡翠一樣,這種構造倒是類似珊瑚,在外層有類似樹脂一樣的東西包裹著,看上去很像琥珀,晶瑩剔透

    既然是由花瓣構成,這柄劍自然沒什麼殺傷力,不過白庸倒是看出,裡面有四個大陣,大陣下面有著那由他數級的小陣,全部作為支持大陣的輔助陣法,四個大陣的效果分別是防禦、療傷、驅毒、遁隱,這樣的效果倒是非常適合白如雪,木老送了一件量身打造的禮物,不可謂不珍貴

    憑木老的法力,完全可以構造無數個效果大陣,比如將攻擊、術法等都附加上去,不過那麼做毫無必要,陣法又不是越多越好,只有煉器初學者才會犯這種錯誤與其將效果分散開,不如全部集中起來,整柄劍如果只有一種效果,那威力往往能發揮到最大,考慮到白如雪需要的並非攻敵,所以才一化為四

    白庸正要細細探查,忽而一陣感應,明白奇跡方舟即將抵達目的地,連忙將注意力全部轉移過去他細細分辨著與位面坐標之間的距離,估算著度與開始破界後的慣性距離,等到合適時立即催動,方舟全身符文大耀,再次穿透空間壁壘

    這次的空間壁壘明顯比神洲的要薄弱不少,只受到不算強硬的抵抗,奇跡方舟便突破界壁,相比神洲空間壁壘突破時的劇烈振蕩,顯然是輕微許多倍

    「哦,景象變了,看來是成功抵達……前面是山是大山要撞上了」

    突破到獄洲,四周景象頓時一變,只是顯然沒有選好停歇的碼頭,遠處的一座山峰快在視線中擴大,依照方舟的強大慣性勢能,即便轉移方向也要有一半的船身撞上

    身處船艙當中,又不可能直接取消法寶,在眾人驚叫聲中,白庸連忙施法縮小船體,可惜依舊沒有逃過相撞的命運,不過在他全力控制中,總算沒有發生直接對碰的狀況,而是擦著山峰飛了過去

    因為體積縮小,承受力也縮水不少,眾人只感一陣天旋地轉,奇跡方舟突然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竟是直接向下栽去,白庸拚命調整方向,總算是以滑翔的方式勉強著陸,在地面上劃出長長的一道溝壑

    「嘔——不行,我忍不住了,要暈船」穆若愚捂著嘴巴跑了出去,其他人也紛紛扶牆走出

    在受到衝擊的時候,白庸就撲身保護白如雪,並已經分出一部分功力將她維持住重心,因此反倒沒有覺得不舒服身為術修者的上官嬋也覺得胃液在不停翻騰,未曾凝練金丹的她身體素質相對較差,此刻難受極了,看向白如雪的目光充滿了羨慕

    一下船,白庸就關心的問白如雪:「你沒事?方才沒有受傷?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事,多虧了兄長的幫忙」白如雪還能筆直的站著,說明她的確沒有大礙

    「別大意,注意一下身體,你可不像我們一樣有修為傍身」

    上官嬋對於某人的差別對待實在看不過去,提醒道:「喂喂,在場的孱弱女子,可不止如雪一個」

    「哦,也對,」白庸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大好,於是關心的問,「墨嫻姑娘,要不要替你運功調養一番」

    「白君龍」

    上官嬋鳳目大睜,正要發怒,卻因為情緒激盪而導致一陣嘔吐感上湧白庸一看情況糟糕,連忙過去運功調息

    「你真該好好練練著陸的本領」

    「咱們這是到哪了?看風景倒是跟神洲差不多」

    「我也不知道,本來還能安穩著陸的,似乎受到了某種外力的影響」白庸感應了一下周圍的元氣變化,「是禁空陣法,看來咱們是闖入某個門派的勢力範圍了」

    墨嫻皺眉道:「那最好現在就離開,要不然會有許多麻煩事」

    好事不靈,壞事必應

    「你們幾個是誰,居然敢闖入羽仙派的境內」

    一聲大喝,數道人影從遠方飛來,白庸剛好開口解釋,忽見數道流光奔馳而來,目標倒不是他本人,還是停在亂石堆中的奇跡方舟

    這夥人居然一下來就搶東西

    奇跡方舟何等神物,紅世雙巫舉萬眾之力,集百年之功才打造出來的神器,哪能那麼容易被奪走,當下被引動自我防禦,符文閃爍間,一下子將流光震碎,叮叮噹噹許多法寶渣滓掉下來

    「諸位,為何……」

    人群中一人喝斷白庸的說話,厲聲道:「好個歹毒賊子不但闖我羽仙派領土,還毀我弟子法寶,何等居心」

    這群人不但無人想要出面道歉,反而有人低聲喝罵道:「哪裡來的野人,我們乃是羽仙派的門人,你竟然敢強行掠奪我們的法器,真個是不知死活識趣兒的快把自己的法器奉上,然後自廢修為,我們還可以饒你一命……」

    這一上來就扣人罪名,指鹿為馬,還說得理直氣壯,白庸驚愕間都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依照原有設定好的說辭,道:「我等眾人都是一方散修,路經此地,法寶忽然起了意外,不小心墜入貴派的領土,還望諸位見諒」

    不曾想,他這番道歉的話一說,氣氛不但沒有調和,那些人的氣焰竟是加囂張,一些人看到場上諸女因為暈眩而露出的疲軟姿態,紛紛露出yin邪的目光

    「這幾個女人,不但美貌出眾,還都是上好的鼎爐,元陰也沒有被人摘取,正好拿來練功……」

    「那邊的矮個子也不錯,天生桃花相,正好送給師姐當面首,咱們當中有興趣的也可以嘗嘗雄伏的滋味」

    「不止人,你看他們身上的寶衣,絕對都是稀世之品,還有那名女子手裡的劍,絕對是上古寶物」

    接著一名顯然是首領的人站出來,威嚇道:「只要是進了羽仙派的領土,就是羽仙派的東西,人也好,法寶也好,你們乖乖投降,還能放一條生路,否則小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穆若愚大罵道:「放屁,你們還懂得個人話麼?被收了法寶,廢了道行,還要受盡折磨和羞辱,我們都已經道歉了,你們心思怎麼能如此歹毒」

    那些羽仙派的弟子見得對方敢罵人,都各自惱怒,只覺得這廝也太不識抬舉,自己一行人都放對方一條生路,居然還敢翻臉,真個是給臉不要,一個個破口大罵

    「道歉有什麼用誰叫你們一介散修,無門無派無勢力,受人欺負怪得了誰」

    「我們羽仙派的人,哪裡去管你的死活?敢平白無故闖入羽仙派,就須付出代價,要怪就怪自家運道不好,福緣不足,干我等什麼事兒?」

    這一番強盜理論,偏生說得理直氣壯,好像自己壓根就沒有錯,聽得白庸是目瞪口呆,這一比較,紅世雙巫都成道德聖人了

    他僵硬的轉過脖子,詢問墨嫻:「這是羽仙派?確定不是yin魔派?還是說獄洲的人都是這番德行」

    墨嫻也是一臉尷尬,道:「這裡面也很多原因的,如果你們不收斂氣息,一開始就表現出實力,他們也不敢這麼囂張……」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主要她自己也覺得這話沒有底氣,貌似就是欺軟怕硬,最後只能悻悻道:「在獄洲,他們也是人渣那一列,還是最劣等的人渣」

    她直接把對方歸類到惡的那一面,用「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給揭了過去不過還是給玄宗弟子們留下了頗為深刻的第一印象,以致後來都不由自由的加以防範這玩意就跟看人一樣,別說什麼人不可貌相,反正第一印象帶來的效果是極其深刻的,想扭轉要費很大的功夫

    上官嬋露出令人生寒的笑容,道:「我才不管獄洲人的品德是不是都跟這群牲畜一樣低劣,我只知道,這群傢伙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還出言污穢,那就別怪我接下來不客氣了」

    「請,請,反正是一群人渣,全殺了也不可惜」

    雖然是老鄉,可墨嫻似乎沒有一點要幫忙說情的意向,反正比上官嬋恨,畢竟後者只想給個刻骨銘心教訓,她是直接開殺了

    對面有個少年大聲叫道:「這娘們居然敢罵我們,呆會諸位師兄師姐把此人降服之後,我要把她祭煉成一頭yin魔,前人踏,萬人騎,永生不能反抗,當然祭煉之前,要讓她享受百般折磨,這才能把怨毒之意盡數引發出來」

    白庸本想說手下留情,廢掉修為給點教訓就可以了,結果終究沒能說出口,硬生生被嗆了回去,擺擺手道:「動手」

    當下,上官嬋、穆若愚、步蒼穹三人爆發氣息,如虎入羊群,直接撲了過去

    「好強的氣息,居然也是天人境的高手」那領頭這驚呼一聲,帶領另外兩名天人境武者衝了上去

    白庸之所以看不起眼前這群傢伙,除了品德低下之外,還因為這裡根本沒什麼高手,十六個人,就三個人是天人境的修士,其他都是肉身境,而且即便是天人境也是最初級的,除了一個凝練了一重竅穴

    當然了,天人境本來不是大白菜,普通門派弟子沒有達到很正常,拿玄門正宗的弟子作為例子那才是不正常可是這群傢伙實力不強,語氣卻狂妄得沒遍,這話若換成一名虛空強者來說,恐怕就會帶給人無邊的恐懼,可由這群傢伙口中說出,就只能引來白庸的鄙夷

    這倒不是說,力量強大就能為所欲為,而是力量強大至少證明你有一項拿得出手的本領,要不然品德不行,才能也不行,豈非變成一無是處的廢物

    眼下,這群廢物在稍稍一抵抗後,就抱頭鼠竄

    步蒼穹一馬當先,雙指一併,九霄劍指點出,跟白庸一戰後,他收斂起了那種高傲的姿態,即便眼前敵人看起來很弱,也不敢有任何大意,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對方那名首領連忙祭出法寶,一個巨大的黑色盾擋在面前,只是在蘊含天威的劍氣下,就像紙糊一樣,連人帶盾被劈成兩半

    這下雙方都有點發愣,步蒼穹沒想到對面口氣那麼大,實力卻這麼弱羽仙派的弟子則是被這一劍給震撼了,最強的一人連對方一招都沒接下

    主要是兩邊都估錯對手實力了,道家玄功本就擅長養氣聚斂,融合自然,在平常狀態下,上官嬋等人看上去也就是肉身境三四重的修為,難免會被小覷,這一下子爆發,兔子變巨龍,誰也反映不過來

    步蒼穹這邊也是以自身常識來揣測敵人,認為對方肯定也收斂氣息,隱藏實力,沒想到他們的真正實力就這樣

    他一人衝進去,也沒幹什麼,就是利用非劍訣的神通,讓劍氣從竅穴衝出,就讓一半人倒地,在他的劍氣面前,那些弟子的防禦法寶紛紛被洞穿,根本沒能發揮效果不過這回他心中有底,明白對手的實力水平,倒是能控制住力度,沒有直接下殺手,全部制住

    另外一邊的戰鬥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雖然在玄宗弟子當中,上官嬋跟穆若愚的實力並不算強,可那是精英中的比較,放到一般情況下,面對同級別的穩贏,別提對手修為比自己要低

    不過兩人戰鬥經驗欠缺了點,最初被對方以狼狽動作躲過攻擊,但終究是一力降十會,穩穩降服對手,這還是在沒動用絕招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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