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道行 戎馬胡疆 第二章 慈海禪師
    白庸跟著僧人進入禪音寺內殿。跟外殿的俗塵喧囂不同,內殿中充滿一種祥和恬靜的氣息,偶爾會有一陣古銅鐘鳴遠遠傳來,洗滌心靈。

    不過禪音寺的環境佈局同玄宗又有幾許不同,玄宗主要以自然為主,隨處可見珍禽走獸,除了房間莊園,草木樹籐也是任憑生長。而禪音寺內就很難見到人以外的生靈,hua草也不多見,主要還是大型的樹木。

    特別是途中經過練武場,在大青石鋪地的巨大廣場上,數千武僧一齊練武,舞棍揮拳喝氣出的聲音jiao雜在一切,宛如風暴一般,動人心魄。而在習武場的四周設下了束音陣法,讓聲音無法出去,反彈回來不停回dang,讓人覺得整個身體都被影響著震dang起來。

    白庸知道這是一種高明的修煉手段,是模仿雷音洗髓,利用人練武時出的聲音來淬煉的rou身。

    這樣情景在玄宗可見不找,特別是幾千人散出來的精氣聚合起來,形成一道筆直的宏光,直衝蒼穹,將天上的雲朵都衝散開,形成白雲漩渦的奇景。

    這樣一路穿過寺殿,好一會才來到文慧殿前。在文慧殿門口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日落香殘,掃去凡心一點」。下聯是「爐寒火盡,須把意馬牢拴」。

    這幅對聯的由來還有個xiao故事,據說是一名精修儒學的大學士不喜禪音寺對佛學的積極傳播,特意寫了這麼一幅對聯來諷刺。

    上聯中日落香殘,即為「禾」,掃去凡心一點即為「幾」,合在一起就是「禿」。下聯中爐寒火盡,即為「戶」,須把意馬牢拴則是「馬」,合在一起就是「驢」。上下聯合起來就是「禿驢」,顯然是罵人的話。

    然而慈海禪師看了這幅對聯,也不生氣,反而掛在了文慧殿門口作為門聯。這番巧妙的應對,特別是掛於文慧殿,用意雙關,令人不由得欽佩佛門高僧的心xiong與智慧,

    白庸踏入殿內,就看見慈海禪師與之前的佈施和尚坐在蒲團上相談。

    「拜見慈海大師,不知找晚生有何重要之事?」明明是自己求見,卻要問對方找自己有什麼事,白庸這一問蘊含深意。

    慈海禪師聞絃歌而知雅意,先是抬手示意白庸坐下,然後道:「聽聞xiao友已行冠禮,不知漢霄公取了什麼字?」

    「老爺取了君龍二字。」

    「君子如龍,甚好甚好。」

    慈海禪師說了這兩句話就不再多說什麼,反而拿起旁邊的茶杯品起了香茗。白庸精通茶道,光聞香氣就聞出來這茶是大紅袍。而一旁的佈施和尚,也一改剛才的嘮叨,「津津有味」看著白庸直點頭。

    白庸可沒有那樣的閒情,直接道:「大師,您可別和我玩比耐心的遊戲,晚生還有一件急事需要辦,若大師沒有其他事,就先告辭了。」

    「你說的急事可是指蒼州黃氏的滅門慘案?」問話者是佈施和尚。

    白庸心中一動,問道:「大和尚認識黃家的人?」

    「和尚未出家前是黃家的旁支,三年前出門雲遊四海,前幾天聽到黃家出事才匆匆趕回來,不想已是滿目蒼夷。說到這,洒家要感謝xiao先生出手救下黃家後人,替黃家留下一絲血脈。若不然,洒家說不得就要還俗了。」

    明明家族滅門慘案,佈施和尚卻拿來打趣,即便入空門就該斷俗緣,可在外人看來不免覺得有些沒心沒肺。

    白庸倒是沒有這般想法,他能明白佈施和尚的想法,只是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該為之事。」

    佈施和尚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提起酒壺抬頭就是一番痛飲。明明身在佛門之地卻敢破戒,慈海禪師也不多說什麼,而是拿出一張請帖遞給白庸。

    「既然xiao友要行遊天下,有空不妨去一趟萬佛宗會吧,也可增長見識。」

    「哦,我不是佛門弟子,也可以參加嗎?」

    白庸當然聽過萬佛宗會的名聲,這是中原佛門共同舉辦的一場大會,專門論佛理,辮禪機,相互jiao流。道門也有類似的盛會,叫做萬道爭鋒,跟佛門「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同,萬道爭鋒更多的是年輕一輩比試功夫,彰顯各派實力的高低,不過玄門正宗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參加萬道爭鋒了。

    慈海禪師答道:「心中有佛,即可參加。xiao友心中之佛,晶瑩剔透,慈悲剛正,便是佛門高僧中也極為少見。」

    「哈,大師謬讚了。」白庸謙虛一聲,收下了請帖,又道,「大師尋我來,不會只為了萬佛宗會這件事吧。」

    若只為邀請參加萬佛總會,派個xiao沙彌也就夠了,哪還需要十八顆佛門舍利作禮物。倒不是說以慈海禪師的地位和身份送不起,而是禪師與白老爺子乃是以文jiao友,是君子之jiao,跟白庸也不是什麼忘年jiao,頂多是未能達成的准師徒關係。

    所謂君子之jiao淡如水,慈海禪師要送也該送一些有心意而價值不高的禮物,送厚禮反而顯得庸俗了。送禮也是有講究的,他突然不講究了,自然要登門詢問一下。

    但慈海禪師沒有解釋,轉而對佈施和尚道:「此事因由便拜託佛友解說了。」

    說完就徑直走出了文慧殿,果斷且毫不猶豫。

    「嘿,這傢伙倒是溜得快,死僧友不死貧僧啊!」佈施和尚看上去極為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白庸劍眉一挑:「大和尚,是何事居然連大師都不願開口,難道跟黃氏慘案有關?」

    「你別多心,這件事跟黃氏慘案沒有任何關聯,事關上一代先人,加上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當然不願開口。」

    佈施和尚從懷中掏出一本經文,從裝訂處可以看出是一本殘經,但即便是殘經,白庸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這本經文極不簡單!光是上面振dang浩瀚的佛元就令人氣息為之一滯,彷彿連靈魂都被染上佛光,修為低的妖魔鬼怪光是感受到照射來的金光就要魂飛魄散。

    經文上畫著的羅漢菩薩佛陀,一個個手捏玄奧法印,闡述著一種極為玄妙的武道真義。而且這些畫像都好像會動,這並非是誇張的修辭,而是看上一眼,腦海中就真會出現一尊佛陀,在虛空中變幻著法印,令人不能自拔。

    白庸入門天下第一武道聖地玄門正宗五年,都從沒親眼見過這麼厲害的經文,甚至過了真跡的《hun元破虛勁》。

    「這是佛門鎮道經文《娑婆釋迦經》中的武鬥篇——梵天諸佛印,你可願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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