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道行 戎馬胡疆 第十二章 兩敗俱傷
    白庸的第一劍,正是「九天十地殺神一式」,只是稍稍加了改動,將出掌改為刺劍,強大的氣勢轉變成磅礡的劍意,本質並沒有區別。然而同樣的這一招卻使得向來謹慎的周盜寒兩次上當,每每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從這點上看,還真不虧是戲無涯不傳之招,當得起那麼誇張霸道的名字。

    絕招落空,周盜寒此刻正處在前力剛消,後力未繼的狀態,倉促間來不及回氣,勉強揮劍格擋。

    剎那間,劍光一閃!

    墨陽劍毫不停頓地斬斷企圖阻擋的中品靈劍,餘力未消,繼續斬落!

    伴隨著一泓鮮血飛濺,一隻握著斷劍的殘臂飛上了半空,噗通一聲掉進了湖水中。

    周盜寒看著自己的斷臂,驚懼萬分,暴跳如雷:「你——你居然敢斬斷我的手臂,你死定了!從今以後,天上地下再也沒人能救得了你!我有大氣運加身你也敢動我,違逆天道,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我之行為符合天道,天亦要袒護,你如何能殺我!」白庸深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對方的言論來還擊,效果比任何道理都來得有效。

    「你——該死啊啊啊!血祭魔功,給我吞!吞!吞!我要吞噬掉你全身的精血,將你的魂魄煉化成法寶!」

    周盜寒不復冷靜姿態,雙眼血紅,似瘋似魔,他用左手匯聚右臂傷口流出的鮮血,魔元一催,鮮血化作一頭頭飢渴的凶獸向著白庸奔馳而去。被血祭魔功催動鮮血,一旦沾上半滴,就會不停侵蝕鮮血,甚至上面附著的魔元也會污穢人的魂魄。

    「瘋狂能使人勇氣大增,但更多的,是令人失去理智,犯下低級的錯誤。憑這等粗糙的魔功,就想打敗我嗎?笑話!一袖生死傾,古今豪傑誰留名。」

    白庸手一揮,忘憂拂塵出現掌上,運轉乾坤拂袖功,以拂塵作袖,銀絲翻飛舞動,將每一頭血獸打散,同時以銀絲吸附鮮血,將其揮灑到旁邊,半點不沾身。由此可見,他已經將卸力散勁,借力打力的功夫領悟到極高的境界。

    「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你讀書讀一半,學了天之道,學了人之道,卻遺漏了聖者之道。」

    白庸揮灑自如,雖身處洶湧血浪之中,依舊安穩如泰山,他最不怕的就是這種一味的強攻強打,即便對方修為遠遠高過他,可還沒高到望不見邊的程度。

    「可恨啊!如果我也有修煉高深的武學,今日哪輪到你來猖狂!」

    周盜寒滿目嫉恨,單手運氣,又在胸前凝結出四指魔爪的雛形,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危險,連忙轉身阻擋,撥開一槍又一槍的連擊。

    「是你!洪艷呢?她怎麼沒有攔住你?」

    馬無疆手上攻擊不停,沒有間隔的出招,並嘲笑道:「在你被斷臂的時候,她就逃之夭夭了,這種眾叛親離的感覺怎麼樣?這就是你四處屠殺掠奪造下的因果,跟在你這種人身邊,她也怕哪天會被你出賣!」

    「荒謬!我周盜寒什麼時候出賣過手下,跟著我從來只有好處,從不曾虧待過,她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對我!」

    周盜寒越是瘋狂,招式越顯凌亂,馬無疆瞅準機會,將原本集中在槍尖一點的力量散開到整個槍身,宛如一匹駿馬般直撲而去。

    「一馬平川!」

    「摧心滅髓!」

    周盜寒仗著自身根基,硬撼砸過來的槍身,巨力衝擊,不由得後撤一步,但馬無疆卻是被震得連番後退,氣力潰散。他見機不可失,強行運起餘力,再度撲上,誓要一舉斃敵。

    卻見馬無疆猛地停住後退的步伐,氣息突然一凝,巫元凝斂成一團,殺氣高漲如潮。

    「霸王——回馬槍!」

    驚若閃電般的一槍,在肉眼無法捕捉的瞬間,刺進了周盜寒的胸口,穿透了他的心臟,從後背捅出,鮮血如開瓢的醬瓜四濺。

    周盜寒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口:「怎麼會……我怎麼會在這裡倒下?難道我不是天命之子嗎?既然上蒼給了我大機緣,就不該在這裡結束……」

    馬無疆怒喝一聲:「住口!似你這般草菅人命,視眾生為掠奪之獵物,就算上天給了你大氣運,也會被白白浪費掉!」

    「哈哈哈哈,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好過!你殺了我,就要付出代價!」

    周盜寒頭一仰,眉心處末法之瞳轟然爆炸,將他的頭顱整個炸開,同時爆炸開的,還有他一直掠奪他人精血積累起來的嗜血魔元,以及末法之瞳中煉化的生靈邪氣。

    馬無疆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氣浪炸飛,邪氣魔氣入體。

    白庸本來還想提醒,沒想到周盜寒說爆就爆,污穢的魔元邪氣四散開,連他不敢沾染上,於是祭起十八顆舍利念珠,散發出金光淨化污穢,再趕快向著馬無疆跑去,只見他一臉灰色,面無生機,探查鼻息,已是十分微弱。

    「必須趕緊逼出邪魔之氣,在這裡不能救治,就算用佛門舍利短時間內也不能驅散,對了,之前的地窖!」

    白庸拖著馬無疆躲進地窖中,在通道口放上舍利念珠,驅散邪魔之氣。由於最後的一番激烈戰鬥,馬無疆胸前的傷口再度崩裂,白庸先簡略的包紮了一下傷口,用丹藥封住流血。

    「外傷倒是小事,重要的還是入侵體內的邪魔之氣,在不斷的侵蝕著他的生機。」

    對此白庸也沒什麼好的解決方法,醫術本就懂一些皮毛,不是他所擅長,想了想,就剩下以真氣強行逼出這一種方法。

    白庸雙腿盤膝,先服下一粒丹藥,催動全身精氣,化解藥力的同時轉化成道門真氣,輸入馬無疆體內逼毒。

    經過一刻鐘的逼毒,白庸已將體內的真氣用盡,額頭上滿是大汗,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只將他體內的邪氣逼出,那股魔元畢竟是天人境的精度,不是我的道氣能夠逼出。」

    肉身境時擁有的是真氣,踏入天人境後就能將真氣斂聚成真元,兩者威力不能相提並論,縱然周盜寒的嗜血魔功品階低下,也不是白庸的道氣能夠逼出。

    「可惜,靈丹給他服下立即會被侵蝕掉,不能起效,縱然我豁盡全力御風飛行,從這裡到玄宗或者禪音寺都需要半天以上……看來只有提前踏入天人境了。」

    白庸從懷中拿出《現在如來經》跟《婆娑釋迦經》,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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