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紅塵百無聊賴的在太虛界裡閒逛,一路走馬觀hua,無所事事。他不好意思在碧空峰待下去,因為冼凡心正在那兒接受斷師叔的地獄式訓練,強度之大,訓練之嚴酷,令人目不忍視,唯有默默地抹淚祝福。聽說在這次訓練結束後,還要被流放到江湖上試煉一年,方能回來。
對於這件事,洛紅塵還是感到非常歉疚的,試想如果不是自己將臧森羅的消息傳遞給冼凡心,他也不用遭受這等皮rou之苦。
「唉!我也真夠笨的,臧森羅那臭xiao子明明和白庸是好朋友,肯定會幫他的嘛,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都沒看出來。」
他懊惱地拍了拍腦袋,不由得抱怨起來,也根本沒想過,這個懷疑當初俞子期就提出過,但被他以更完美的理由反駁了。
大凡人總喜歡做事後諸葛亮,信誓旦旦的說當初自己就想到過,只可惜沒有提出來。事實上哪怕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重來一次,仍會做出和當初一樣的選擇,再度犯錯。只不過這麼說後,心裡會好過一些。
「嗯,那不是白庸嗎?這個陰謀家又想幹什麼?」
對於這位下一場比武的對象,洛紅塵心中還是極為忌憚的。實力強沒什麼可怕,咬咬牙就tǐng過去了,可腦子好就難辦了,讓你有力難出,防無可防。
不戰而屈人之兵,也太令人無奈了!同樣都是玄宗弟子,怎麼腦袋和腦袋差距就這麼大呢?像俞子期那樣單純些不好嗎,非要搗鼓些陰謀詭計。
白庸連續三場以謀略取勝,終於引起所有弟子的重視,之前兩場還可以認為是偶爾為之,是即興表演,屬於腦袋中靈光一閃,計上心頭。可第三場分明是早有預謀,事先佈局。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一旦過三,就證明白庸是真的打算以智謀來贏取接下來的所有比賽。
一些同樣擅長兵法謀略的弟子已經開始研究白庸前三場的策略,並評估這種方法的優缺點。
多數弟子認為這種方法不可取,是一種取巧行為,偷得勝利,不是王道作風,難以服眾。有反對自然有贊成,一xiao部分人則認為以運用謀略才是正統,正奇結合,符合兵法取勝之道。因為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遇事先考慮的就是用力量去解決,而不用任何謀略,失去了靈動和智慧,這樣的潛意識才是真正的邪道。
兩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持己見,爭得不可開jiao。
甚至在臧森羅開的賭局中,也出現了「下一局白庸會使用三十六計中哪一計」的賭局,但無論是哪方,在洛紅塵跟白庸的勝負賠率上,眾人也一致看好白庸勝出。
這令洛紅塵很不快,他心中雖然也認為對上白庸自己敗北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對那些陰謀詭計也很怵頭,自忖拿不出好辦法,可公開被大家這麼認為就有些難以接受了。無聊的自尊心也好,不甘服輸的鬥爭心也好,總之就是不願意。
想到這裡,洛紅塵立即屏住呼吸,放輕腳步,盡量不出任何聲音,然後慢慢跟上去。
白庸並沒有現有人跟蹤他,走得很隨意,一點也沒有警戒心。當然了,換成洛紅塵,他也不認為在太虛境還需要擔心有人會暗中跟蹤,至少,在剛剛他做出跟蹤的行動之前,是這麼認為的。
「這裡不是算師叔的千變居嗎?白庸來這做什麼?」
為避免碰觸到禁制,引起算師叔的注意,他也不敢太過靠近,遠遠地躲在千變居外的林子裡,凝神定氣,暗運法訣,用耳朵貼地使用千里地聽之法,偷聽屋內的談話。
「糟糕,有禁制的干擾,聽不大清楚。」
洛紅塵煩惱的說了一句,可又不敢打草驚蛇,只能耐心聽下去。
先是白師弟的聲音:「下次的擂台賽……違規……當場抓住……一切為了勝利,耍點xiao手段也是應該的。」
然後是算師叔的聲音:「你xiao子心眼真多……放心吧,一言九鼎……東西留下,人走吧。」
「那弟子就先告辭,萬事拜託了。」
白師弟從屋內走出來,臉上洋溢著喜悅,顯然是達到了目的。
「聽得莫名其妙,隻字片語完全理不出頭緒,有陰謀詭計倒是肯定的。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先走吧,再偷聽下去未免對不起玄宗弟子的身份。」
洛紅塵正要悄悄離開,忽然聽到白庸的自言自語,立即像兔子般豎起了雙耳,身體僵持中。
「哼哼,這樣一來,明天的勝利就是我囊中之物,再完成接下來的事情,任憑洛師兄有七十二般變化,依舊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
洛紅塵只覺全身的汗mao都豎了起來,暗道僥倖。再回頭看,之前看見的喜悅笑臉,分明像極了得意的狐狸。
看見白庸開始行動,洛紅塵立即盡斂氣息,xiao心翼翼跟上,暗中尾隨在後,眼神盯住那道身影,不敢移開半分。
白庸一路向著膳食齋走去,那裡是整個太虛界所有懶人以及饞鬼們經常去的地方,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三餐以及點心。
洛紅塵心中的疑慮得到了肯定,怎麼看怎麼覺得白師弟行動透1u著詭異,之前還覺得毫無警惕心的動作,也一個個有著深意。
比如旁邊有靈鳥飛過時,他總會停下來扔給它們一些靈丹,玄宗有那麼多靈禽,平日怎麼沒見他這麼友好,分明是趁著餵食的空隙來觀察四周有無人跟蹤。
再比如故意放慢腳步,不急著趕路,並非不擔心有人跟蹤,而是怕過於明顯的戒備動作會引起旁人的注意,特意而為之。
這xiao子,果真渾身上下充滿了陰謀,一舉一動都是深謀遠慮的結果。洛紅塵再次為自己現得及時而歡喜,心想著如何在眾人面前揭穿白庸的面具。
他籌劃未來的思緒很快被打斷了,因為他看見了一幕極為重要的場面——白庸在和膳食齋的廚師長祖翦大師談話。
祖翦並不是玄宗弟子,而是某位師叔伯帶入的外來人員,他進入玄宗後沒有像其他外來人員般瘋狂修煉武道,反而一門心思學習養生烹飪之術,並hua了二十年功夫嘗遍天下美食,最後被掌教請回來擔任膳食齋的大廚。
祖翦大師在經過數十年的遊歷後,結合yao學、毒學、養生法,創出了獨樹一幟的毒流膳食。廚界本來就有一種以毒消毒的化毒廚藝,比如將紅粉毒蘑菇和河豚一起燒煮,就能化毒為yao,不但味美香甜,還能大補。
洛紅塵也是個嘴饞的人,膳食齋走得勤快,自然知曉這些事情,不過眼下都不重要上,他所關注的對象是白庸。
看上去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白庸的口才自然是極為出眾,三言兩句就將對方逗得開懷大笑,並請教了一切廚藝上的問題,他態度又好,執弟子禮,謙恭又不失自尊。
不過看在洛紅塵眼中,那就是披著羊皮的狼,是笑面虎。聽說白師弟也是名門出身,家教嚴格,俗話說君子遠庖廚,他又怎麼會想到去學習廚藝呢?看來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了掩飾內心的陰謀,耐心等下去,遲早會1u出狐狸的尾巴。
他正想著這些,就看到白庸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瓶子,陰笑著遞給了祖翦大師。
那瓶子裡的東西……難道是毒y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