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馬上便到了玄門論武開始的日子。
也不知道戲無涯等人用了什麼法子,竟是真的引you到諸多弟子報名參賽,總共百來名弟子,參賽的就有六十人,將近佔了總人數的一半。
玄宗弟子相互間來往比較熟絡,人數少因此名字都能記住,也就不會出現像趕集市一樣來來往往人聲鼎沸的狀況,最多相互關係比較親密的幾人點頭打招呼。由於平日裡都沒什麼像樣的集體活動,總是清閒無事,所以就算是為了打時間,不參賽的弟子也全部到場了。
比賽採用淘汰制,可以說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不過弟子大多不在意名次,只為驗證自身武學,倒也無所謂對手強弱,唯一能吸引人的地方是榜和榜眼都可獲得進入仙緣紫府修煉的機會。
比賽場次的名單已經放出,參賽弟子可以提前知曉自己的對手。
「第一場的對手是計帷幄師兄啊……」
白庸看著名單上的場對手,不由得感慨出師不利,這可是個厲害人物。
並不是說對方武功有多麼的厲害,畢竟參賽的師兄弟都只是rou身境,實力的差距還沒到力量可以決定一切的程度。計師兄是武道雙修,道術已經凝練完七魄,武術要稍微落後,是第四重的煉骨。
他的厲害在於心智,不但有充足的江湖經驗,還曾經給邊關的守疆大軍當過軍師,比玄宗其他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老實人要強上太多,不是一個會輕易上當中計的智者。
說起來,計帷幄的人生也有幾分傳奇色彩,他出生在子午jiao替之時,天放紅光,屬陰盛陽衰,並有九星連珠的異象,這正是文曲星降世的徵兆。
為了收他為徒,玄宗有名的算氏三兄弟還相互爭搶過,最後大哥算萬古技高一籌,用錘子砸贏了兩位弟弟的剪刀,將計帷幄收入門下。這可比白庸要厲害,白庸當時只有兩人要搶他做徒弟,其中一人還是看在他爹的情分上。
順帶提一下,算氏三兄弟的老三算百紀是譚森羅的師傅。老二叫算千秋,弟子是俞子期。算氏三兄弟中,老大精通天命星象,老二擅長奇門遁甲,老三長於機關建築,而且知曉天下各種奇人異事,博通古今。
上官嬋看了眼名單,笑道:「這下你準備怎麼辦?計師兄可不是輕易會被陽謀陰謀騙到的人。」
白庸略一皺眉,隨即展開,自信道:「天下計謀,可不只有陽謀和陰謀兩種。」
上官嬋被引起了興趣:「哦,xiong有成竹的樣子,我且拭目以待。」
「哈,靜等好戲吧。」白庸也不謙虛,笑了笑,走上比試的擂台。
擂台的對面,計帷幄頭束白巾,身著一件八卦袍,手拿一柄鵝mao扇,一副儒雅文士的著裝。
台下不時傳來替計帷幄喊加油的聲音,而且多為女性,計帷幄也客氣的對她們還以瀟灑一笑,頓時引起一片故意搞怪的尖叫。
「計師兄不愧為當代玄門偶像,堪稱少女殺手。」白庸先是恭維了一句,語氣誠懇。
唔,示敵以弱嗎?計帷幄心下揣測,表面上輕搖羽扇笑道:「哈,哪裡,長江後1ang推前1ang,比見識才華還是白師弟更勝一籌,前日師弟的『何為道』令人大開眼界,奪得無冕之魁,吾心佩服。」
「欸,師兄風華正茂,正是少年輕狂,揮斥方遒,名揚天下之時,哪裡算是後1ang,尤其是智取天塞峰,妙算西番軍,可謂是膾炙人口的佳話,實是眾師兄弟的榜樣,前行的指明燈才對。」
「師弟謙虛了,江湖險惡最能磨煉心智,師弟外游而歸,想必收穫不少,見識武功都有精進,除了前次講玄堂論道外,想來此番論武也會有驚人之舉,可不要故意留手,令大家失望啊。」
兩人在台上相互給對方戴高帽,下面的人不答應了。
「別再相互客套了!快點動手吧,是玄門——論武,不是玄門論——武,別光論不武啊。」
圍觀的弟子可能是平日過於無聊,這時候唯恐天下不1uan,立即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們正等著精彩上演啊!」
明知是擠兌的話,白庸卻大大方方的接下來:「既然師兄開了金口,倒也不好辜負大家的期待,這樣吧,我就讓師兄三招如何?」
此言一出,台下頓時喧嘩一片。
「狂人啊!讓人三招,太有豪情壯志了吧!」
「白師弟腦子昏了嗎?居然會說出讓三招的話,早上撿了不乾淨的東西吃了吧?」
「我看不像,說不定他早料到自己贏不了計帷幄,故意給一個台階下。」
讓人三招,意味著只能前三招只能防守或者躲避,不能進攻,然而最吃虧的地方並非在此,而是在於對手能夠隨心所yu的蓄力運招,不用擔心會被打斷。
rou身境不像天人境,天人境使用蓄力絕招時週身上下會有護體罡氣保護,一般的招式根本破不了,但rou身境就沒辦法了,想使用大招唯有自行創造機會,或用法寶保護,或令對手無暇顧及,所以rou身境往往比拚精妙的技巧,而非一擊決定局勢的絕招。
台下的上官嬋先是眉頭緊鎖,隨即釋然,又轉為疑huo:「雖然用假癡不癲之計反將一軍,也不過是被動防守,並沒能贏得實際上的利益,可見不到哪裡高明了。」
旁邊不明白的大師兄農彪問:「聆月師妹,什麼是假癡不癲之計?難道中計的不是白師弟嗎?」
被人聽到自言自語,上官嬋反應迅,轉頭優雅的一笑,裝作害羞的樣子,怯聲道:「一番拙見,沒想到被大師兄聽見。」
「什麼拙見不拙見,反正在我聽來都是高見,你別藏sī,儘管說。」
「那我就獻醜了。假癡不癲是兵法三十六計之一,寧偽作不知不為,不偽作假知妄為,意為故意裝瘋賣傻,假裝不知道而不採取行動,實則以退為進,以靜制動,達到後制人的目的。看上去白師弟是受了jī將而衝動,實際上是將計就計,可以肯定,計師兄絕對不會接下三招相讓的便宜。」
果然,明明是自己爭取到的大優勢,計帷幄卻是苦笑一聲,心知計劃落空了。一旦被武功不如自己的師弟讓掉三招,哪怕最後能取勝,也會被說成勝之不武,想理直氣壯的應下來,得具備相當厚的臉皮才行。佔了這便宜,以後也不要想抬頭見人,為了門內比鬥的勝負而不擇手段,他自認還不具備這般「廣闊」xiong懷。
想到這,計帷幄不由得暗歎白庸應對得巧妙,順勢而為就將自己的擠兌化於無形,無須任何口舌。
「師弟說笑了,言談到此為此,手底上見功夫吧。」
白庸不置可否,擺出一個起手勢道:「師兄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