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無涯依舊是那副放dang不羈的打扮,道袍略顯邋遢,唯有那三尺髯鬚精神抖擻的無風自動。在他背後的神台上,沒有擺放任何一座神靈塑像,也沒有懸掛一張圖紙,只有壁上寫著「別人笑我太瘋癲」跟「我笑他人看不穿」十四個字。
雖然被指說沒禮貌,白庸也是隨意的拱拱手,應付一下就找了蒲團坐下,根本沒放在心上,反問道:「做這種事有什麼意義嗎?」
戲無涯也只是隨口一說,他本人就視禮節如狗屁,自然不會詰難。
「門內弟子過於安逸了,最近幾年弟子外出的時間越來越短,外出次數也越來越少,常年呆在太虛界,簡直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xiao姐,今年申請外出的末代弟子更是只有你一人。我宗主張無為而治,而非不為不治,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得不加以提防。」
白庸認真思考了一會,點頭道:「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江湖實在太過險惡了,爾虞我詐、爭權奪利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這次外出我去過同為武道聖地之一的九華皇苑,他們的弟子不但要與外人爭,還要與自己人鬥,拉幫結派,門派和俗世勢力攪合一處,為求上位不擇手段,相互打壓,暗殺下毒,生死決鬥……與此相比,玄宗簡直是桃hua源,師兄弟和睦友好,不爭不求,暗合道家真義,絕對是天下最好的修行場所。人之本性,趨善避惡,弟子厭惡外出是情理之中,畢竟不是非要在生死間徘徊才能提升修為……」
說到這裡,白庸突然一頓,反問道:「這跟我奪取榜有什麼關係?師兄弟們少有人在意榜吧。」
「看來這趟外出遭遇不少事情,感慨良多呀!以普通的方式奪取冠軍自然影響不到,可換用非常規的方法就不一定了。比如下門g汗yao什麼的……」
說到這,戲無涯以極具反派軍師角色的陰險語氣嘿嘿一笑。
「用盡各種陰謀詭計,狡猾手段,總之要人覺得勝之不武,感到非常不服,從而jī他們想學習陰謀詭計的動力。修仙者最重念頭通暢,不是堂堂正正的落敗,心裡肯定有疙瘩,若不撫平晚上都睡不著覺,也靜不下心修煉。諸弟子中就你江湖經驗豐富,心眼多,輩分又低,容易jī他們嘗到敗北後的鬥志,是最合適的人選。」
白庸鄙視道:「我怎麼覺得您老在損我來著,轉個彎罵我陰險狡猾。」
「哈哈,你多心了,我這是誇你足智多謀呢!當然,下門g汗yao的手段是拿不上檯面的,我隨口一說,你別採用,要用就用更有深度點的。」
白庸忽而想到:「這麼一來我豈不是床人民公敵了,那是千夫所指啊,您老是要把我往火坑裡推呀。」
「你xiao子學的是你師傅出世修行的一套,想來在宗內的時間不會太久,到時候往外面一躲,他們也拿你沒轍,而且效果更好,他們想要找你出氣則必須要外出。」
白庸愕然:「那我豈非有家不能回了?雖說常年在外並非不可以,但師伯你也知道,這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師侄我武功低微,很沒有安全感。」
「想學武功去藏玄閣,要法寶找你師傅。」
「哈,師伯你知道的,六品以上經文是不會對未踏入天人境的弟子開放,就算有也只是一部分,您看這《hun元破虛勁》下半部是不是可以教給我了。」
「啥?《hun元破虛勁》可是七品經文,你xiao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吃噎著,根基不夠,學了也用不了上面的招式。」
「招式什麼的才不重要,我看重的是上面關於勁道使用的竅門技巧,這種東西越早學基礎越紮實。您也知道這經文上半部只講述如何使用防禦的勁道,攻擊的法門都在下半部,您也不想師侄一遇上敵人就做縮頭烏龜吧,這樣可是給玄宗抹黑呀。」
「哼哼,只怕是上半部讓你吃到了爽頭,所以惦記起下半部了。拿去吧!」戲無涯像是早有準備,扔出一本秘籍。
「剛回到玄宗體乏身困,就要強撐著參加比鬥,還要費盡心思想陰謀,真是勞心又勞力……」
不等白庸完牢sao,戲無涯又扔出了一個葫蘆:「這是五十年份的各式靈丹,足夠你養老了。」
「……」白庸吃驚地看著手中的葫蘆法寶,裡面透出一股you人的靈氣香味。
我記得師伯向來是一mao不拔的,今天為何如此豪爽?掌教要把位子讓給他?也不可能啊,以師伯性格,肯定會嫌麻煩。
就在白庸胡思1uan想之際,戲無涯抱怨道:「那塊榆木疙瘩要是有你一半積極性就好了。」
榆木疙瘩指的自然是他的徒弟穆若愚。
「人各有志,師弟有師弟的修行方法,不能強求。」
戲無涯一陣吹鬍子瞪眼:「屁個修行方法!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好吃懶做,每次都要我拿鞭子bī著才肯修煉。」
白庸嘴角微揚,笑道:「若是穆師弟是個整天只知道修行的人,恐怕師伯也不一定中意……就好像這次並不是師伯中意要我幫忙一樣。」
「當然了,一切還不是掌教的主意,宗師兄這人就是愛瞎cao心……你xiao子誑我!」戲無涯立即醒覺,可惜話已出口。
「哈,我說嘛,師伯您這麼會節省的人,今天居然有求必應,原來是慷他人之慨。不過掌教為什麼突然顧慮起這些了呢?」白庸mo著鼻尖思考分析,「幾十年來不也安之若素嗎,沒必要著急讓弟子出世修行,也就是說出現了必須要這麼做的因由。可最近沒生什麼大事,轉個思路,也就是未來將會生某件或某些大事,可能會給弟子帶來災劫,必須磨煉心智。看來是乾機閣或者占星閣預算到什麼了……」
戲無涯似乎擔心白庸現真相,打斷道:「停停停!別往深處想,這件事不要深究的比較好。嘿,才1u出一點蛛絲馬跡,你xiao子就能推理出這麼多,說你心眼多真是一點不冤枉。」
「不讓探究就不探究,反正到時候也會知曉,師伯也用不著擠兌我吧。還有一點,就算我會參賽耍詐,可師兄弟們要是不參加,我也巧fu難為無米之炊。」
「這點xiao事不用cao心,我們自然會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