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煙雨河上的橋上喝酒,望著天邊的晚霞,多美麗的晚霞,我不由地吟詩:「一瓢夕陽紅,吹來秋江夢。看盡江山美,誰在畫圖中。」
「好詩,好詩!」
我聽著聲音就知道是誰了,這個聲音我聽了千萬年了。我轉頭望著他說道:「你怎麼有空下來了?」他一身緋紅,頭戴神君冠,身穿仙紗,如同此刻天邊的晚霞。他就算南斗星君,我一直最要好的朋友。
「我專門來找你的。司天神監,你又偷偷下凡了?哇,好香的酒,你還是那麼喜歡喝酒啊?」他笑著說道。
我把酒遞給了他說道:「我重回天庭那麼多天,你也來找我,真是不夠朋友。」
他拿過酒了就咕嚕嚕地喝了起來,喝完了以後說道:「果然是好酒。怪不得你偷偷跑下凡間,天上那有那麼好的酒。我本來是想來找你的,但是聽說你……你變成了仙子……」
我頓時白了他一眼說道:「本來天上原有的星宿和眾神就不分男女,就算我變成了女仙也沒什麼好吃驚的。」
「我看你是下界做女人做習慣了。對了,你不是掌管霧化仙島嗎?怎麼跑這來喝酒了?」
「我見這裡怨氣太重,害怕有妖孽出世,所以就下來看看了。」我沒好氣地說道。我這個損友真的很讓我頭痛。
南斗星君馬上不明白地說道:「我只聽說,你霧化仙島只管位列仙班的妖,怎麼連抓妖這差事你都管起來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我鄙視了他一眼說道:「你是明知故問。好了,找我有什麼事情,不會是想拉我去下棋吧?」
「對,三千年前,我們那盤棋,我輸給了你半個子,我還耿耿於懷,今天我一定要讓你好好和我下一盤。」南斗星君一聽高興得樂了起來,拉著我的手說道。
我笑了搖了搖頭說道:「沒想到三千沒見,你還是那麼玩性大發。不過估計不行,我現在有事情在身。」
「你有什麼事情啊?我也想知道。」南斗星君一聽馬上說道。他心裡想:這個文若,平時在天上是愛管閒事出了名的,這次的事情一定很好玩。
我就一五一十的把龐昱的一切罪行告訴了南斗星君,南斗星君聽完了勃然大怒說道:「我最痛恨這樣的紈褲子弟了。簡直是視人命如無物,你嚇他算是對他好的了。換了我,我肯定要……哼哼……」他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我太瞭解他了,我馬上說道:「你想做什麼?」
南斗星君生氣地說道:「別忘記了,我和北斗星君是好朋友,他注死,我注生,這樣作惡多端的人,我要查查他的生死簿。」他說完轉身就上天去找北斗星君了。
我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搖了搖頭,這個南斗星君還是老樣子,做什麼都那麼急匆匆的。我把手中的酒一口氣喝完,此時天已經黑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天空中出現了金甲神兵,他們對我說道:「掌島上仙正氣仙子文若,玉帝有旨招你回天庭覆命。」
我知道肯定是因為我設計不讓赤練放瘟疫的事情,我笑著和他們一起走了。
來到凌霄寶殿之上,只見三官大帝、四大天王、四大天師、五方五老等人都分列兩排站著。他們顯然都在為我擔心。
在寶座之上的玉帝望著我,說道:「文若,你可知罪?」
「文若不知所犯何罪?玉帝,上天有好生之德,文若雖然設計讓瘟神放不了瘟疫,但是文若問心無愧。」
「天道使然,你這樣逆天而行,有違天道,你身為四十八位天地元神中的一個,竟然還說無罪?」
「玉帝,也許在你們看來,下界的百姓的死活和你們的關係都不大,但是文若心裡就是看不慣。下面的皇帝犯錯了,受苦的是百姓,百姓何辜?他們已經飽受飢寒交迫之苦了,玉帝為什麼要命瘟神下去放瘟疫呢?這樣無疑是雪上加霜。我知道,你肯定說,這是百姓該有的劫數,我們做神仙的不要管,只要去辦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可是文若不明白,我們這些做神仙的,除了少數幾個本來就是神仙,沒有下世歷過劫,很多都是神仙,你們開始修道成仙的時候,心裡所帶有的仁慈,所有的悲天憫人的胸懷都去那裡了?你們做了神仙了,一個兩個都高高在上,何曾想過下界百姓的苦難?」
「文若,你本是掌管司天台的司天監,你何時變得如此兒女情長起來了?如今,是人間皇帝失德任人不察,才以致陳州災荒三年,人間的百姓本該受此劫難,你擅自設計阻撓天神放瘟疫,還在這裡振振有詞,本來朕還想念在你在凡間呆了三千年初回天庭凡心難改,而饒恕你這一次,如今看來饒你不得。來人,把文若拖出南天門。」
「玉帝息怒,玉帝息怒……」眾仙紛紛跪下為我求情,說道。
「玉帝,文若確實是初回天庭,凡心確實難免,玉帝就饒了她這一次吧!」三島十洲仙翁東華大帝君說道。
「玉帝,雖然文若說的話是有點難聽,但是本座覺得她說的,句句都……都在理。而且下界的皇帝犯了錯誤,承受苦難的都是百姓,玉帝,文若也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才這樣做的。玉帝,你就饒了她這一次吧!」南斗星君說道。
「朕就念在她在凡間呆了三千年,初回天庭凡心難改,饒了她這一次,輪迴之苦雖可以免,但是朕要對她略施薄懲……。」
「玉帝……請你饒了文若吧!」眾仙又求情道。
玉帝一臉不高興地說道:「朕只是要罰她下界三年為人。三年後,她若是願意重返天庭,就返天庭,若是不願意,可以繼續留在下界。」
我聽愣住了,玉帝怎麼那麼好心?我望著他,然後躬身說道:「多謝玉帝成全。」我說完轉身和金甲神人走了。
玉帝望著遠去的文若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本來天地間的一塊頑石,在人間歷劫千世,竟然變得如此多情。朕當初把他罰下界只是想磨掉他身上那一點點人性,現在看來朕錯了。」
「玉帝,多情都是無情人。這個文若的情太多了,你讓他歷劫了千世,他似乎都沒有參破人間的情愛。你沒發現,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嗎?」張天師說道。
玉帝一聽馬上說道:「你是說,他是因為沒有經歷情劫,才如此的?」
「玉帝,我已經算出了,文若此處下凡必然會牽動一段三千年前的情愛。估計歷劫歸來的文若,就會脫胎換骨了。」張天師笑呵呵地說道。
玉帝聽了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