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劉太后坐在花園裡望著天空上那半邊殘月,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產生莫名的傷感。郭槐已經奉旨去給安寧公主賜毒酒了。此刻他應該已經到了公主府了。
「為了明天,她必須死。只有她死了,自己才會安心。」劉後自己對自己說道。可是為什麼,她如今這般心痛?看來,自己還是心太軟了。她眼前浮現出和安寧公主相處的一幕幕,當陽公主救駕,慈寧宮公主救駕,拈花寺公主救駕……這一切一切瞬間浮現在她的腦子裡。她很聰明,也很善良。
她暗暗地歎息了一聲,自己這輩子注定沒有子息送終嗎?連一個收養來的義女都背叛自己。這是上天對自己以前做錯的事的懲罰嗎?
「太后,景山王和中山王等人求見。」宮女走過來跪下說道。
太后搖了搖手說道:「哀家此刻不想見任何人。你們都下去吧!」
「是。」
太后身邊的宮人都退下去了,此刻這裡就只有她一個人。
風吹來,此刻還不是秋天,為什麼這花園這般凋零?竟然飛起了落葉?太后望著天空飄著的落葉黯然地想到。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皇上,皇上應該死了吧!毒已經下了那麼久了?為什麼南清宮那邊遲遲不見回話?皇上……想到這,太后的眼淚婆娑,她的心中有陣陣的疼痛。她和皇上這十幾年的感情是真切的。她為了皇上不惜一切手段。
她腦子裡浮現出了皇上在她身邊的一切成長歷程。
郭槐進了安寧公主府,就感覺不對勁,公主府內竟然空無一人,他大吃一驚。這個時候,從院子裡傳來幽幽的琴聲。他放快腳步來到後院的走廊上,放眼望去,只見涼亭的紅燈籠下,一襲青衣。是她,安寧公主。她什麼時候學會彈琴的?
「安寧公主接旨。」郭槐走了過去拿著聖旨說道。
我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本宮知道聖旨的內容了。郭公公直接拿酒過來就好了。」
我說完望著他身後跟著的那隊人馬,還有他身邊跟著的兩個小太監,他們手裡捧著的酒壺和酒杯。
郭槐愣住了,然後問道:「你府裡中人那裡去了?」
「他們自然走了。不要傷及無辜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何必對他們趕盡殺絕呢?」我歎了口氣望著郭槐說道。
郭槐見狀心裡不由地產生一陣不忍。他也做過奴婢,知道做奴婢的痛苦,那個主子會顧及身邊奴才的生死呢?她確實仁厚。可是她不死就會壞事。為了明天的事情,今晚她必須要死。
郭槐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說道:「公主你可真是仁厚。你早知道有今天,何必當初呢?」
誰知道安寧公主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惋惜地說道:「郭公公,有時候,本宮在想,若是你不是太監,她不是妃子,也許你們應該是幸福的的一對。」
這句話瞬時讓郭槐的內心顫抖了。她看得出來,她瞭解自己的痛苦。好久,他才收住內心痛苦,說道:「請公主上路吧!」
郭槐身邊的哪兩個太監走了上來,把酒放在石桌上,然後親自給我斟酒,把酒杯遞到了我的面前說道:「公主請上路。」
「郭槐,本宮有一事相求。」我接過酒杯望了一眼郭槐然後說道。
郭槐聽了心想,很多人在臨死之前都會有很多心願無法完成,想要別人完成的,想不到安寧公主也不免這般。他嘴張開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麼。
「公主所求之事,恐怕郭槐無法答應。」好久他才說道。
「你不聽我所求,怎知你不會答應?」我笑了,明白他肯定誤會我要他答應不傷害皇上等人的事情。
「公主請說。」郭槐見安寧公主笑,心裡忍不住想,莫非他還有其他事情嗎?若是如此應該幫她完成的。
「若是……若是母后遇到了危險,本宮求你,捨車保帥。可以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我問完後就後悔了,我這樣不是明擺著告訴他皇上會勝利嗎?讓他們有所警惕嗎?哎,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太后的安全。
「你說什麼?你說太后肯定會輸嗎?」郭槐聽了吃了一驚,他知道安寧公主從來不會無的放矢的。她這樣說,莫非……不行,等一會要去南清宮看個究竟。看看皇上和八王爺是否已經死了。
「本宮只是說若是,也許大概不會有這個若是吧!呵呵,本宮多心了。」我見郭槐瞬間的那一絲懷疑馬上說道。
「若是這樣,郭槐寧願一死,也要保護太后。」郭槐見狀很鄭重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我抬起手就將酒一股腦喝光。
郭槐見安寧公主摀住胸口,嘴角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緩緩地倒了下去。他吩咐左右說道:「好好安放安寧公主的屍體。」
郭槐說完就帶著身邊的御林軍直向南清宮而去。這個時候,突然天空上浮現出焰火,好漂亮的焰火,可惜了,這樣的一個夜晚竟然放這焰火。
「來人,去查查,到底是什麼人放的焰火。安寧公主去世了,他們竟敢放焰火。」郭槐心中不由悲切起來,在馬上對身邊的御林軍說道。
其中兩個御林軍應聲說道:「是!」
他們說完二話不說,飛上馬背將郭槐撲下馬按倒在地上。他們嘴裡叫著:「皇上有旨抓拿反賊郭槐!」
「反了你們!」郭槐大聲叫道。
這個時候歐陽春走了出來,他是什麼時候在自己身後的。
「郭公公,你可知道剛才天上的焰火是什麼意思嗎?」歐陽春冷冷地笑著問道。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娃娃臉的小姑娘。
「什麼意思?」郭槐一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說道。
「城外楊將軍駐兵今夜攻城,進京勤王。」歐陽春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
「歐陽大哥,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是什麼人?他說話聲音真的好像一隻鴨子在叫。」歐陽春身邊的娃娃臉問道。她說著就上前蹲在郭槐的身邊仔細打量著郭槐,邊打量邊自言自語說道:「原來太監真的沒有鬍子,也沒有喉結啊!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樣子的。」
「你……」郭槐被這個娃娃臉氣得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歐陽春聽了娃娃臉最後一句臉頓時生出了很多道黑線,趕緊一把將她拉了起來說道:「小雪,別亂來。他可是劉太后身邊的郭槐,郭公公。」
「太后身邊的太監啊!歐陽大哥,我聽說皇帝身邊的妃子都很多,太后身邊的太監也很多。」娃娃臉說完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讓人覺得很邪惡的笑容。
「大人,怎麼處置這個反賊?」羅梭指著地上的郭槐問道。
「先把他綁起來,等一下包大人進城,再把他交給包大人。」歐陽春說道。
「歐陽大哥,這個人先交給我,你去忙吧!我幫你看著他。」娃娃見狀馬上說道。
「也好,小雪,你要小心,這個人詭計多端,羅梭,你留下來負責保護花姑娘。」歐陽春聽了馬上說道。難得她主動提出了不跟著自己,他望了一眼在地上捆得像粽子的郭槐,心裡忍不住笑了。
望著歐陽春離開的身影,小雪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她說道:「來人,將他帶進公主府。」
個手下馬上將郭槐拖進了公主府。
「哇,這公主府可真大。」花雪進了公主府馬上說道。
當郭槐看到花雪臉上浮現出了那絲奸笑,她的手上拿著細細的金針,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害怕。他連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嗯!因為我一直找不到人替我試試我的針灸之術。今天難得有人。而且還是一個不男不女的人。針灸用在你的身上,肯定可以呈現出兩種效果。」小雪略有所思地說道。她說完就叫人將郭槐綁在一個十字架上,還把衣服都除掉了。
「救命……」郭槐叫道。
「我還沒下針呢,你怎麼就叫成這樣了?真是的,太監怎麼都是娘娘腔?」小雪頓時不高興地說道。她說完就走過來,一針刺進了郭槐的百匯穴,頓時郭槐尖叫了一聲,然後暈過去了。
花雪見狀頓時覺得不好玩了,悻悻地說道:「沒意思。一下就暈了。」
「花姑娘……」突然一個手下衝過來說道。他的身後跟著兩個手下還押著兩個太監。
花雪一聽花姑娘三個字頓時鬱悶,臉上的黑線比誰都多,頓時嚇得那個手下不敢繼續說下去了。花姑娘?怎麼聽了,那麼像日本鬼子……
「不許叫我花姑娘!」花雪生氣地指著那個人的鼻子說道。
「那叫你什麼?花姑娘,你姓花,應該叫花姑娘,這沒錯啊!」那個人一臉委屈地說道。看他的樣子確實很為難。
「哼,乾爹好死不死的,姓什麼花?」花雪恨恨地說道。她說完後很鄭重地說道:「我不姓花,我姓莫,莫小雪。我乾爹姓花。你愛叫花姑娘就叫他的女兒好了。」
「好……花……不不,莫姑娘。」手下馬上改口說道。
「這還差不多。對了,什麼事情那麼慌張,這兩個人是做什麼的?」
「他們是跟在那個郭槐身邊兩個小太監。」那個手下指著哪兩個兩腳發軟的太監說道。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哪兩個太監頓時癱倒在地,連爬帶跪地來到小雪的身邊,抱著小雪大腿哀求道。
「放手,討厭!」小雪說完拿出銀針連插幾針扎進了哪兩個太監的手臂,頓時哪兩個太監鬆手了。
「女俠饒命!奴婢都是奉命行事,安寧公主的死和奴婢沒有關係啊!」
「這一切都是郭公公做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她死了?」小雪一聽馬上心裡說道。死了也好,省得歐陽大哥整天那裡惦記著。不過,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冷血?她心裡徘徊了一下,然後說道:「帶本姑娘去看看。」
「不用了。」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聲音說道。尋聲望去,一襲青衣,那個少女就立在他們不遠的地方。
兩個太監驚叫一聲:「鬼啊!」然後雙雙暈了過去了。
「不是吧!那麼猛?剛死就詐屍!」小雪馬上拿出了飛針,看樣子要來一個人鬼大戰了。
我望著她這個樣子頓時臉上一陣無語,然後說道:「詐屍?呵呵,沒死,怎麼詐屍?姑娘,你沒次見本宮都要拿針來對著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