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太后。太后看到我高興得不得了,連忙叫郭槐給我準備點心。她說道:「安寧,你這些天瘦了,你看你的下巴都尖了。」
我笑著說道:「母后,我下巴尖才好看啊!母后,你也瘦了,來,張嘴,安寧餵你吃糕點。」我笑著拿著糕點遞進了太后的嘴裡。
我陪太后聊天,聊很久,告訴她外面的事情。她聽得津津有味。她說道:「安寧,母后擔心你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就不要母后了。」
「母后,這怎麼會呢!」我笑著說道,「安寧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以後再也不會去找了。母后,你放心。」
「你找到了?」太后望著我關切地問道。
「沒有,只是記起來了以前的記憶。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沒有家了。太后你和皇上都是安寧的家人。」我苦笑著說道。
我和太后聊了很久,很久。
在這裡,太后就是我的母親,皇上就是我的哥哥,大宋的皇宮就是我的家。再見了,一千年後的家。我最愛的爸爸媽媽,我最愛的弟弟妹妹,還有小雪,小黑……(某人的內心正在流淚痛哭當中。)
送走安寧公主後,太后發現郭槐整個人悶悶不樂的,似乎有心事。她說道:「郭槐,你如此心神不寧,到底公主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情?」
郭槐一聽趕緊跪下說道:「太后,出事情的不是安寧公主,而是我們。」
「我們?哀家能出什麼事情?」太后一聽不由覺得好笑,她能出什麼事情,如今她貴為國母,母儀天下,她能有什麼事情。在她的心裡,她早就將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郭槐面露難色地說道:「太后,奴才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李妃娘娘。」
「什麼李妃娘娘?這和哀家有什麼關係?」太后聽了之後,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她不在意地問道。
郭槐膽戰心驚地說道:「太后,你不記得二十五年前……」他邊說邊目視太后左右還有人。
太后聽郭槐的話後,頓時驚得把手中的簪子都落地了,她臉色蒼白地說道:「你說什麼?」
太后對前後左右的宮女說道:「你們先退下去。」
「是,奴婢告退。」宮女們跪安後,退出去,把門關上了。
二十五年前了,她竟然還活著,她怎麼還沒有死?她早該死了。她不死,只怕會惹出禍端來。
郭槐就把當日他在梅隴鎮看到許三娘的事情說給太后聽。太后聽完頓時僵住了。
郭槐望著臉色蒼白、一臉驚容的太后說道:「太后,雜家派出大內高手想將李辰妃給殺掉,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打抱不平白玉堂,他把李辰妃的身邊的丫頭救走了。」
「李辰妃身邊還有一個丫頭?」太后一聽頓時皺著眉頭問道。
郭槐馬上說道:「是的,那個丫頭還叫李辰妃做娘。」
「郭槐,當年放火燒冷宮的人可是你。你當年不是確定,冷宮裡的那具屍體就是李妃的嗎?李辰妃又怎麼還活著人間?而且還有一個女兒?!這實在讓哀家無法相信。」若那個人真是李辰妃,又怎麼會另嫁他人,還生兒育女?以她的個性,肯定是孤獨終身,為先王守身如玉的。郭槐看到的,也許只是相貌相識之人。
郭槐馬上說道:「太后娘娘,冷宮被燒後,找到的屍體是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我們只是憑屍體上的衣服打扮猜想那個是李妃。可是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李妃,沒人知道。而且當時在冷宮裡陪伴李妃娘娘的宮女銀珠不可失蹤了嗎?沒人找到她的屍體,奴婢懷疑這個是李代桃僵之計。在冷宮裡被燒死的是銀珠,真正的李妃逃出宮去了。」
他深信自己看到的人絕對是李妃,雖然事隔了十八年,李妃的相貌變得老了許多,但是她那張臉,他到死也忘不了。還有她的聲音也和李妃相差無幾。
太后問道:「你剛才說白玉堂救了她的女兒,那她是不是被你們殺了?」
「當時,大內高手砍了她數刀,而且奴婢親自摸過她的鼻子,她已經斷氣了。可是等奴婢等人去追趕那個少年,再回到那個山上的時候,發現李妃的屍體不見了,現場還殘留著不少人的腳印。」郭槐望著太后說道。此刻太后的臉色稍稍地恢復了以前的氣色。
太后想當然地說道:「屍體不見了?可能是被好心人發現了,拿去埋掉了吧!」
郭槐一聽馬上說道:「太后,一具屍體,要是被人發現的話,也會在附近找個地方隨便埋了。肯定不會麻煩到移屍到別的地方埋掉的。可是奴婢命人找遍了整個山頭,都沒發現有新墳,甚至有泥土被挖過的痕跡。」
「你是說?她沒有死?被人救走了?」太后聽了頓時吃驚地說道。若是她真的死了,別人肯定就地埋掉了她,如今找到墳墓,那就有一種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人沒有死,被人救走了。
郭槐點了點頭說道:「只有這樣的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沒人會把一具屍體搬走。而且,奴婢命人去李妃住的地方查過了,當日曾經有一男一女來村裡打聽許三娘的事情。八成是李妃沒有死,被什麼人救了。」
太后聽了頓時生氣地拍著桌子說道:「郭槐,你是怎麼辦事的?兩次那麼好的機會,你都沒有殺了她。真是白養你了。」
「奴婢知錯了。太后,你請息怒。」郭槐見狀馬上跪下來說道。他心裡在流淚,因為這些年來,他默默地為太后做了很多壞事,雖然是心甘情願的,但是太后對他做的事情越來越不滿意了。
「算了,這事情,也不能全怪你。這個李辰妃的命還真大。連大內高手都砍她不死。不過就算她不死,她也對哀家無可奈何。」太后望著郭槐這個樣子,突然歎氣地說道。她望著郭槐,心裡不由地難過,因為在宮裡這些年來,郭槐對她是言聽計從,默默地維護著她,這些年他忠心耿耿地對她,她是知道的。
郭槐見太后這個樣子,突然心裡不由地感激,他這些年來一直守護著她,看著她由一個天真無比的少女長成一個心狠手辣,工於心計的**,直到現在垂垂老去。他對她的愛,一直埋在心裡,無論為她做什麼事情,他都心甘情願,因為在他心裡,她永遠是那個純真的阿嬌。他望著太后鄭重地說道:「太后,奴婢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無怨無悔。只是你李妃千萬別大意。」
太后一聽換了一張溫柔的臉,她望著郭槐,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朝廷上下,還有什麼人能奈何得了哀家的?就算那個李辰妃要告狀,她十八年來都沒有告狀,如今她更加不可能去告狀,也許躲在什麼地方擔心哀家還會派人去殺她呢。」
「太后,如今你已今非昔比,你已經還政給皇上了。」郭槐不無擔心地說道。
「哀家是當今國母,而許三娘現在不過是一個瞎眼賣菜的老太婆,當年唯一瞭解事情真相的人寇珠也已經死了,根本沒有人能奈何得了哀家。」太后冷笑地說道。她看不起李辰妃,看不起那個賣菜的婆子。
「太后,要是……要是……糟了。奴婢上當了。」郭槐看見太后這個樣子,不由地擔心起來,他突然想說要是那個李妃去找包拯,那事情就麻煩了,以包拯這樣耿直的個性,一定會幫李辰妃的。一想到包拯,他就想到安寧公主,突然想到安寧公主竟然沒有和包拯一塊這事情,又想起公主對他說過,有一天包拯或許會用狗頭鍘鍘他的事情。一切的一切,讓他恍然大悟。
太后一聽頓時不明白地問道:「上當?」
郭槐緊張地說道:「上安寧公主的當了,恐怕此刻李妃娘娘已經到了京城,在開封府包拯那裡了。」
「這和安寧有什麼關係?」太后一聽愣住了,她一臉不明白地望著郭槐說道。在她的心裡,早就將安寧看作自己的女兒了,她怎麼也不會把安寧公主和那個賣菜婆子連續在一起的。安寧公主是她的心頭肉,掌上明珠。
郭槐只得把在棗陽縣遇到公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然後說道:「當時奴婢就懷疑,公主和包拯一直走得那麼近,包拯怎麼會和公主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