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船頭的甲板上的太師椅上,望著這一片白茫茫的湖水,這個時候天地連成一線,真有點心曠神怡的陶醉的感覺。
王朝、馬漢這個時候從船艙裡鑽出頭來了,原來他們兩個害怕公主出事,偷偷地鑽進了船艙,心裡想,只要船一離開岸,公主就不得不帶上他們了。他們爬了出來,然後把身上的灰塵都拍掉。
「大哥,你看,公主在那裡坐著呢。看樣子公主還挺陶醉這洞庭湖的美景的。」王朝指著在船頭安坐的公主說道。
我聽到後面有聲音,轉臉一看,竟然發現王朝馬漢他們兩個,頓時一臉無奈,我就說,剛才送我上船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他們兩個,感情他們兩事先上船躲起來了。算了,反正船已經離案很遠了,把他們趕回去也不好。我站起來對他們說道:「你們兩個,本宮真是拿你們沒辦法。過來吧!一起看看著湖光山色。」
他們兩個人頓時不好意思地摸著頭,你望我,我望你,然後呵呵地笑著走了過去。這個公主耳朵還真靈。
這周繼棠望著安寧公主,一點也不緊張,竟然觀賞起洞庭湖風光來了。他心裡想:「她竟然一點也不怕?不知道她是天真無知,還是胸有成竹。」
我指著那邊蘆葦上飛過的白鷺,對王朝說道:「你看,白鷺也!真是漂亮。我突然想起一句詩來,一行白鷺上青天。」
「公主,你心裡不擔心等下見到那個水上飛魚嗎?」周繼棠忍不住要問道。這個安寧公主實在是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我一聽馬上一臉不明白地問道:「幹嘛擔心見到他?我和他無冤無仇,他有什麼好怕?」
終於船來到了指定的地方,只見已經有五條小船在那裡恭候著安寧公主他們了。這一個人字擺開,在人字上的是一條新做成的小船,船上站著一位年紀大概二十六七的男子,他皮膚黝黑,下巴留著著少許的鬍子,眉宇間帶著一股英氣。他就是人稱水上飛魚的連成。他見到遠遠*過來的官船,馬上吩咐手下說道:「大家做好迎敵的準備,等下要看我的臉色行事。」
官船近了,連成抬頭望著,只見船頭上齊刷刷地站著七個漢子,這七個漢子一個兩個都嚴肅地望著自己,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握住腰間的劍。在著七個漢子中間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雖然這個姑娘身上沒有穿著朝服,但是從她臉上那種傲氣就可以看得出她是公主。奇怪了,她這個時候竟然對自己笑。
「草民水上飛魚連成見過安寧公主!」連成作揖說道。
我站起來,來到船頭對他也拱手作揖說道:「本宮也很早就聽說了連英雄你的大名了。久仰久仰!」我望著他,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他的臉上帶著少許不解和驚愕。
水上飛魚看著這個公主竟然一點也不拘禮,一點架子也沒有,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小姑娘的一臉笑容頓時讓他心中的憂慮和不安都消失了。他望著船上,竟然發現船上沒有多餘的人,就只有七個護衛。看來這個公主膽子挺大的,他望著公主說道:「公主,你就帶了七個人來這裡?」
「本宮是來會友,又不是來打架的,帶那麼多人來做什麼?況且就算是來打架的,並不是帶的人多了就會贏。」我笑著說道。
「會友?公主,你是官,我是匪,你竟然說我們是友?」連成一聽馬上說道。這個安寧公主怎麼回事?竟然說自己和她是朋友?
我微微一笑說道:「本宮相信,你們落草為寇,也是被逼無奈的。如今荊州府已經肅清了,張東溪已經死了。你們也可以回家和家人團聚重新過好日子了。因此你們就是善良百姓,是我大宋朝的子民,本宮固然和你們是友非敵了。」
「公主,你不追究我們這些年在洞庭湖的所作所為?」連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趕緊問道。
「本宮雖然比不上皇上金口玉言,但是本宮可以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不再做水寇,不再殺人劫財,本宮可以寫一道手諭,通令荊州府的各級官府對你們既往不咎。」我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這次本來就不是剿匪,而是招降他們。
這個時候連成身邊弟兄很不信任地二麻子對連成說道:「大哥,她會不會騙我們的?」
這個連成馬上說道:「安寧公主,誰知道你是不上騙我們的?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二麻子說得很有道理,當官的人都很奸詐的,何況是做公主的。她年紀小小的,就能懲治南霸天那麼惡毒的人,肯定也很奸詐。
「本宮要怎麼樣做,你才相信?」我一聽皺了皺眉頭問道。我想,也許他們是被官府騙怕了,這群可憐的人。
「這個?你給我們現在就寫一個手諭,免了我們的罪,我們就相信你。」連成摸著頭說道。他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注意了。
「嗯。這也好。來人,文房四寶伺候。」我聽了心想,反正這個手諭早晚要寫,現在寫和以後寫都一樣。我點頭答應了。
這個時候,劉捕頭從船艙裡拿出文房四寶,抬出桌子,擺上筆硯紙墨。我望著身邊的周繼棠說道:「周繼棠,你來寫本宮的手諭。」這裡就他是個秀才,他應該會寫的。
周繼棠一聽頓時愣住了,他趕緊問道:「公主,為什麼要我來寫?」
「因為……因為我寫的字……我寫的字太醜了。」我望著他很不高興地低聲對他說道,要知道我寫的字確實不怎麼樣。要是讓人看到我這個公主寫的字連個小朋友也比不上的話,傳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繼棠無奈地說道。
這個時候連成發話了,他說道:「不行,這個手諭要你親自寫,並且親自蓋章。」只有公主親自寫的,她才不會賴賬。
我望著他,心裡想到,老大我和你有仇啊?這樣不信任我。我無奈地說道:「好吧!不過,我的字是有點醜,你們看了不見笑就好了。」
我無奈地走過去,從周繼棠的手裡拿過毛筆,希望那些天我在公主府練的毛筆字能發揮出效果來。我寫了一張又一張,總是寫不好字,寫了第十張,終於能見人了。我把它拿在手裡,然後輕輕地吹乾,再把我的印鑒蓋了上去,然後再把知府的印鑒也蓋了上去。
我對連成說道:「寫好了,你派給人上來取吧!」
二麻子一聽馬上對連成說道:「大哥,我上去取。」
連成點了點頭。二麻子一個前空翻上船。劉捕頭他們見二麻子上來了,個個都如臨大敵一般握住刀望著他。
我見狀笑著對他們說道:「不必緊張,小心傷肝。」我拿過手諭遞給了了二麻子說道:「拿去吧!」
二麻子望了我一下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身為公主的我竟然對他一點畏懼也沒有,他從我的手裡拿過手諭,然後說道:「多謝公主。」他說完就躍身回小船上了。
「茲有連成等百餘人落草為寇為禍洞庭湖,念其本是善良百姓,因為貪官惡吏為禍鄉里忍無可忍走投無路才成為匪類。今貪官惡吏已經除盡,善良百姓當還其真面目。從即日起,但凡是因為貪官污吏而被迫落為草寇之善良百姓均免其所有罪行,並勒令解散所有山寨水寨,不得再為匪類。大宋御封安寧公主趙玉蘭諭。」
連成拿著這份手諭念給眾兄弟聽,他讀完了,然後激動地跪了下來說道:「多謝公主再生之恩。我等永世不忘。」
他的那些手下見到連成這樣一說,一個兩個都放下刀跪下來說道:「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其實你們要感謝就感謝皇上吧!若不是皇上聖明,欽賜我丹書鐵卷,我又怎麼樣懲奸除惡呢?!」我舉手示意讓他們都起來,然後笑著說道。望著他們那麼高興而激動的樣子,我就放心了。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拳腳的,沒想到那麼輕易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連成說道:「公主,草民斗膽,想請公主到我們水寨去參觀參觀!」
劉捕頭聽到了連成的邀請馬上搖頭對我說道:「公主千萬不要去,小心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