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有破綻!
破綻之一是一開始的敘述,別人也許想當然地認為,作為當時與魔境對抗的兩大神人,必然是有過徹底長談的,也必然與洛夫所說的事情相符,兩人不可能不針對魔境實力進行討論,至於豪氣、夢想這些概念化的詞語無人能夠得到實際的結論,所以,在外人看來,這信一切都合理,但劉森知道,這是一個破綻,因為他與洛夫根本沒有細談過,這個破綻很低級!
破綻之二是進入公會,加入與進入完全是兩個概念。
破綻之三是請他的用意,那扎文西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客人,他是救星!唯有出現特大事故之時才應該不惜周折去請的那種救星,而洛夫說得明明白白,大陸一片安寧,為何依然非他不可?
短短一封信留下三個破綻,只有一個解釋,這些破綻是有意留下的!
洛夫有意留下破綻,只是要告訴他一個事實:大陸並不安寧,甚至他自己自由地寫一封信都不可能,這封信是經過敵人的手傳遞給他的!
有了這個判斷,問題就嚴重了。
其一,以洛夫劍神之尊,為何依然失去寫信的自由?
第二,為何非要通過他尋找那扎文西?洛夫是否已經發現,自己就是那扎文西?
第三,如果真的有敵人監視這封信,他們想必也不願意那扎文西參與進來,但這封信為何依然送出。送到自己手中,這些潛在的敵人莫非還真的想尋找那扎文西?是誰有這個膽量?如果那扎文西真地找到,他們會怎麼做?真的給他兩個無比榮耀的頭銜?還是……要那扎文西的性命?
第四,他要自己怎麼做?
怎麼做?
劉森仰面朝天,久久地注視天花板,「進入大陸公會!」這是洛夫的原話,他的眼睛亮了。這也許就是目標!問題的癥結就在大陸公會!
洛夫希望尋找那扎文西,因為有些事情已經不是他能解決得了地,他需要幫助,這是洛夫通過信要告訴那扎文西的;敵人也需要找到那扎文西,這個結論是劉森通過信送到自己手中這件事情得出的。兩方面的意見並不統一,尋找那扎文西的目地截然不同,卻又殊途同歸,原因是什麼?
只可能是一個,有一方在借助另一方達到自己的目的,是洛夫借敵之手?還是敵人算洛夫之所算,謀他之謀。將計就計?這些問題一時無法弄清。劉森也很不安,他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是國王?是王子?是某個潛伏的高手?還是洛夫自己?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是洛夫與敵人是一夥的,他知道自己的性格,知道富貴與官職未必能吸引自己上鉤,所以有意留下破綻,讓自己千里回援,作為一個請客地雙保險——這個念頭突如其來。劉森額頭有了汗水,如果真地是這樣,洛夫就太可怕了!
在這場撲朔迷離的遊戲中,誰是貓?誰是鼠?他只知道,必然是有一個漁翁手持釣桿。等待著自己上鉤。自己應該怎麼做?或許是將他們所有人全都視作老鼠,將自己當成貓!現場去看一看。看看情況到底如何!——這時候,這幾方勢力任何一方都不能信任,包括洛夫!
「咚咚……」房門清脆地敲響,劉森霍然回頭,他的眼睛中射出冰冷的亮光,這亮光一出,表示他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但亮光一閃而隱,因為他聞到了來自了房門外的香氣,這是一種獨特的香氣,婭娜!
房門打開之時,劉森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嬉皮笑臉:「親愛的小姐,今天是來喝酒的,還是陪我說話地?」
婭娜咬著嘴唇,輕聲說:「今天也許是應該給你送行的!」
「你知道了?」
「偉大的阿克流斯將要代表大陸正統做一件榮耀無比的事情,這是院長親自宣佈的!」婭娜淡淡一笑:「你終於能有一次與大陸同胞保持一致,是否也值得慶賀?」
劉森瞪她一眼:「什麼話從你嘴中說出來總能讓人生氣!……我從來沒有與大陸正統保持一致嗎?」
「也許我錯了,大陸地男人,沒幾個不好色地,在這個問題上,你始終與他們保持高度一致……」這也許是她的習慣,每次見面都不忘記損他幾句,打擊,打擊,再打擊!
劉森睜大了眼睛:「這是提醒嗎?來,寶貝,親一個……」
呼地一聲,色手被人一巴掌打開,婭娜橫眉怒目:「你今晚又打算睡……水床了?」
「投降!」劉森手高高舉起:「坐下來喝茶!行不?別老是與我地床過不去,行不?要過不去明天以後儘管過不去,可以不?」
婭娜得意洋洋地漫步而過,在桌邊坐下,看著窗外,臉色慢慢改變,變得略有幾分奇怪,突然輕聲說:「明天,你就要走了嗎?」
「是的!」
「你真的要去大海深處尋找那扎先生,是嗎?」
「是的!」
「你能找到他嗎?」
「試試!」
「這裡沒有別人,我可以問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嗎?」婭娜緩緩回頭,明亮的眼睛緊盯著他的眼睛。
「你問的問題多數都比較奇怪,習慣了!問吧!」劉森輕鬆面對她。
「我想問你,如果一個人自己本就是某個人,還需要去尋找嗎?」
劉森的微笑剎那間凝固,但很快解凍:「這個問題我不明白,好像超出了奇怪的範疇,而進入另一個境界……莫名其妙!」
「我很早就覺得自己錯看了格芙!」婭娜緩緩地說:「想聽聽我對她的評價嗎?我覺得她是一個善變的女孩,特別是在感情方面特別善變,你囚禁在木塔中,她根本不擔心,那扎先生一出現,她立刻眼冒金星,聽說你死了,別人哭的人多了,她居然在笑!阿克流斯,作為……朋友兼鄰居,我得忠告你,這樣的女孩不適合你,我為你不平!」
「聽出來了!」劉森認真地看著她:「婭娜,你對我的一番深情我明白了……」
婭娜猛地跳起:「混蛋!我……」
手兒被他猛地抓住,劉森手一合,婭娜只能在他懷裡跳腳,耳邊傳來他溫柔的聲音:「我其實早就喜歡你了,如果格芙真的不適合我,你就湊合湊合算了……」
呼地一聲,婭娜掙脫,在門邊手指他的鼻尖,手指輕輕顫抖,頗有幾分激動:「你……你根本不想聽我說話!……我去和別人探討去,現在就去!」
門一拉,不開!婭娜回頭,身後站著一臉嚴肅的劉森,這嚴肅的表情一出,婭娜愣了。
「婭娜,有些事情還是不探討的好!」
「事情很嚴重,對嗎?」婭娜面對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呼吸好像都停頓。
「是的,超出你的想像!」
「我可以發誓!」婭娜沉聲說:「決不洩露半點秘密!」
「我相信你!」
「但前提是……你得告訴我你的秘密!」婭娜說:「我不喜歡別人將我當作傻瓜,特別是你!」
兩目相對,房間裡很沉悶,婭娜突然輕輕一笑:「格芙已經知道這個秘密,對嗎?」
劉森無語,這還認定了?
「在你心目中,格芙永遠是格芙,別人永遠都比不上,是嗎?包括那個你……你一再調戲的女孩!」
劉森愣住,她想說什麼?
「你不相信嗎?」婭娜臉色慢慢變得緋紅。
「我相信!」劉森笑了:「只是我……調戲的女孩多了,你說的是誰呢?」
婭娜嘴唇重新慢慢咬上,突然一腳踩下去,準確地踩中某人的腳背,在劉森嘴巴誇張地睜大之時,一條白影從他懷裡一閃而出,在窗口一閃而逝,留下一句「混蛋!」
劉森睜大眼睛:「又說錯話了嗎?實話居然也得罪人,怪了!」
眼珠一轉,他的人影不見,今晚他忙得很,起碼有三個女孩需要告別,哪有時間陪你這個小姑娘蘑菇?要將她變得和格芙不分彼此需要時間,可能性也不太大,至於討論,你都已經作出承諾了,不洩露天機,這個承諾他相信她能做到,只要她能做到就成!就算真的做不到,也沒什麼大不了,沒有人能夠證實,只要無人能夠證實,就沒有人敢針對他採取行動。
黑夜之中,克瑪痛快地呻吟了一回,房間裡一片春意盎然,結束,她留下的話是:「親愛的,卻了大海上,有空回家去看看!」
「哪個家?你家還是我家?」沒有回音,克瑪已睡著!
格芙卻是在高潮之餘緊緊地抱住他:「親愛的,早點回來!」
睡著!
兩人全都睡著了,該是最難搞定的格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