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一片不同尋常的安靜,冷琉璃心道不好,隱隱的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果不其然,在一陣沉默之後,宮野男突兀的大笑了起來,笑聲結束之後,殺伐立馬開始。宮野男毫不掩藏殺機的斷言道:「上官閒雲你真大膽,竟敢帶人假扮我朝天香陛下,意圖不軌,都給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宮野男你……!」冷琉璃還想再講些什麼,可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冷淵抱起。
周圍一片喊殺之聲,敵眾我寡,宮野男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她死在這兒,帶的人又怎麼會少,即使冷淵是靈宮的少主子,即使他是冷淵,這一次,也一樣插翅難飛。
溫熱的液體濺落在她的臉上,她不知道這究竟是冷淵的血又或者是別人的,周圍一片混亂,耳邊可以聽到冷淵粗重的呼吸聲。
他們逃了多久?分鐘,還是一小時,她只覺得,這條路漫長而無盡頭。
周圍的追繳聲始終沒有弱去,那些人,狠狠的吊在他們身後,只要冷淵稍微鬆懈一會兒,他們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一般,張著巨口狠撲上來……
這一次,,逃的了麼?
血液一滴滴的濺落在她頭上,染紅了一頭白髮,流進了她的眼裡。
冷琉璃眨眨,面前一片血紅之色,就連天上的月亮也被染紅,這一夜,注定是不得安寧的。
想著想著。耳邊地殺伐之似乎漸漸地遠了。她分不清究竟是真地這樣還是她意識不清。
她地身體是越來越差這個世界對她來說也是沒什麼吸引力地。她早該走了。只是。一個現代人竟然在這樣落後幾千年地地方生活成這番模樣。說出去害怕笑死不了人?
說不甘吧。她又能如何。
宮野男啊宮野男。小小地一個宮野男她都看不破真地是蠢到家了。就像是冷瀾說地究竟是怎麼活到這個年紀地?
徐徐地歎了一口氣。冷琉璃眨眨眼。眼裡淨是別人地鮮血。也或許。是她地?只是她感覺不到疼痛罷了……
「轟隆隆隆……」
模模糊糊的聲音闖進耳裡,她分不清是什麼聲音,只覺得後腦一疼,直覺的尖叫了一聲。
「那邊!他們在那邊住他們!」
「快來人啊!別讓他們跑了!」
「……」
冷淵有些虛弱的抱著冷琉璃,一時的大意換得這樣的結局,是他活的太順心了吧?
低頭看了眼懷裡幾近昏迷的小女人,這個笨蛋女人肯定不知道她剛才那一聲尖叫壞了他什麼好事,哎,算了上這個女人,就是他冷淵一輩子不幸的開始啊。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提起最後的一點力氣,看了看天邊炸響的汗雷,冷淵重新開始飛奔。
也許這一次真的回不到那個地方了,不過,她還是必須要回去的。
心裡默默的回憶著自己跑過的路線及曾經看過的西莫周圍的地圖,冷淵選了個小山坡再不顧隱藏就向著山坡衝去。
天邊又是一道閃電著隆隆的雷聲,照亮了整塊雪地。
一路的殷紅指示著冷淵逃竄的方位加上不適時的閃電,一切的一切,都給宮野男提供了助益。
只是這個上官閒雲一直深藏不露,早料得他會武,卻不知道他的根基竟然如此身後,他費盡心思設下的重重陷阱卻還是讓他逃脫了出去,不過這個代價,也不算小啊。
看著手下捧在手裡的半截斷臂,宮野男心裡隱隱的竟泛起了意思英雄相惜的感覺。
揮去不該有的善念,宮野男語氣決然的道:「都給我跟上,殺,不要給我留下一個活口!」
另一邊臉色蒼白的冷淵艱難的抱著冷琉璃,原本因為病弱而益發輕飄的身體,在此刻卻顯得那麼沉重,冷淵咬牙堅持著,斷臂處不曾處理過,鮮血大股大股的冒出來,他只覺得視線越發的模糊。
這一次,看來是要失諾了。
伴著鮮血流濺出來的痕跡,冷淵苦笑著,卻沒有辦法處理,他不能停,必須在午夜之前到達那座小山之巔。
此時此刻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了,到最後他還是必須自私啊,能讓她回去,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
林子懷,這一次,就讓我欠你吧。
用盡了全身力氣,終於,終於爬上了山巔,雖然比不上祭天用的祈天台,但有其他的代價總是可以交換的。
失血過多,再加上乏力的冷淵終於撐不住的左臂一鬆,冷琉璃順著那條無力的臂膀滾落在地,呻吟著慢慢爬起身子。
被鮮血染紅的眼,望著紅彤彤的一切,連她心裡最愛的人兒都成了血紅的一片了呵。
掙扎著爬到冷淵的身旁,看著緊閉著雙眼昏厥在雪地裡的男人,這個男人呵。
細弱的手臂慢慢的撫上男人的
看著冷淵睜開眼,冷琉璃心滿意足的輕笑了一聲。
冷淵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直到耳邊聽到細微的吆喝聲,才掙扎著勉強爬起身子,失了右臂的身子有些失衡,再加上體力上的透支,冷淵站立的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險些要跌倒。
起初冷琉璃還沒發現冷淵的異樣,直到冷淵差點要跌倒她才看到了他少了半截的右臂。
「我的天……」冷琉璃倒抽了一口氣,雙手並用的想要從雪地裡爬起。
那血肉模糊的臂膀看得她一陣陣揪心的疼痛,在此時此刻,她才能夠區分出眼前那比較深暗的顏色究竟是什麼……
然而一旁的冷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搖晃著在這個小山頂上畫著一些詭異的圖案。那一幅幅鮮血構成的圖案在她的身旁堆疊起來,隱隱的有些陰森的味道。
冷琉璃用盡力氣想要到冷身邊,然而不論她努力都無法移動半分。就好像是什麼看不見的詭譎力量把她固定在了原地,移動不了絲毫。
「淵……」
一聲呼讓冷淵的行動頓了頓,但也只是一頓,很快的他又繼續起來。
耳邊的汗雷不斷的炸響著,好像老式機一般,黑白黑白的不斷切換著,讓一切都變得莫名起來。
「以吾之名以之血,以吾之魂魄,以極淵之力其地,來何歸何莫度奈何。」
詭譎的文字從冷淵口中緩念出,一字一句,都充斥著一股詭異的能量,四周靜悄悄的,除了他的聲音以及雷聲轟隆隆的炸響外再無其他。
即使她再笨她也明白究竟想要做什麼,可冷明凡明明說過需要必須的條件以及地點才行的,他這樣做又怎麼可以!
「……以吾之魂魄,以極淵之力其地……」
咒文還在繼續著,冷淵的表情卻緩緩起了變化,似是滿足。
「冷淵……」
一陣陣錐心般的刺痛接連不斷的襲來,形式有把無形的剪刀要把她和這具身體剪開,一刀一刀,她覺得自己的靈魂緩緩的被抽離這個軀殼飄飄的,再沒有疼痛。
胸前一直掛著的定心『彭』的一聲碎裂開來,一股濃郁的黑,從碎裂處冒了出來,然後變的越加稀薄越加暗淡。
眼裡的顏色早就回復自然沒有那刺目的殷紅,在半空中,冷琉璃輕輕的飄著著,遲遲不肯離去。
強撐在山頂的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停留只見他仰起頭,看著空曠的天際向著她的方向,微薄的唇緩緩開合著。
她聽不見,卻看懂了。
懂了,一直以來都懂得的。
只是,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
一直以來的問從來就沒有得到過答案,即使是自己強給的答案也說服不了自己啊……
恍惚間,她竟然飄蕩到了天禧王朝的紫薇禁城內,原本低頭看奏章的林子懷抬起頭,緊皺著眉頭看著天際,看著她所在的方向,似有所覺。
一眨眼,竟是祈天台上,那個少年迎風站立著,鼓蕩的風吹得他身上的祭袍獵獵作響,少年一動不動的任憑狂風吹著,像是要吹散心底的憂愁。
再見……
輕聲一句道別讓少年抬頭吃驚的望著她所在的方向,忽而,少年笑了,雙唇微微張著:「姐姐,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模樣……」
風輕聲細語著,歸宿,哪裡才是歸宿啊?
山巔歪斜站立的男子,輕擁著,再見,吾愛。
再見……
要幸福……
一切到最後,卻只能說再見,再見。
眼眶一熱,面前一片漆黑,但是她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眼角處往下落。
現在在哪兒已經不是她想要考慮的了,她明白,從今往後,再無相見之期……
「啊,她流淚了,她醒了,她醒了!」
「快去叫醫生,天吶,她終於醒了!」
紛亂噪雜的聲音,嗒嗒嗒嗒的腳步聲,一如她第一次在那個陌生的國度醒來一般,只是這一次,沒有冷淵,沒有天鳳香,只有她,冷琉璃。
溫熱的手,貼在了她冰涼的面上,熟悉的溫柔,讓冷琉璃抱著微弱的希望忍不住的睜開眼。
然而印入眼瞼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她不認識他。
撇開頭,冷琉璃避開男人的愛撫,怔怔的看著發白的天花板,再沒有天禧王朝那華麗的彩繪鳳頂,再沒有那個邪異似妖的男人在身邊了,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
靜靜的閉上眼,冷琉璃任憑疼痛在心底流竄,拒絕外界的任何事物。
而那個被她拒絕的男人則嗤笑了一聲,俯在她耳邊,聲音極低的道:「傻女人,這樣你就不認得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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