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主 正文 第150章【情關】
    吉莫將人帶回吉莫王庭,把這個身份特殊而敏感的俘幢圓頂外形的單層宮殿裡,

    白色的牆面,金鑲壁窗,這裡富麗堂皇,充滿著異域的風情。室內擺飾極少,給人極開闊的視覺衝擊。

    三天後,吉莫王來看她。他換了身服飾,白色的寬袍,簡單地束著一根鑲寶石金腰帶,先是關切地問她飲食是否習慣,待她點頭感謝對方安排的大周菜式後,他又勸她什麼也不要想,在吉莫王庭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

    上官敏華笑得很羞澀,也充滿感激之意。吉莫王見她這麼小心,留下些許關切的話離去。不一會兒,侍女們送來書籍與玉琴、棋盤等物,供她打發時間。

    又過了兩天,吉莫王來看她時,見她站在窗邊望向遠處的天空,臉上露出憐惜的痛楚,將她抱離放到羊毛氈墊上,伸手像是要抹去她眼底的孤寂與渴望一樣,在看到她戒備的眼神時,又收回手。

    他退開大步,保持著安全的距離,輕聲道:「在這裡你是自由的,沒有人限制你的自由。所以,請不要露出那樣的神態看向窗外,好嗎?」

    她安靜地點點頭,待吉莫王離開後,她很合作地在宮裡走來走去,踩著堅硬光亮的石階面,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奇異的風景,又小心地避開那些不友善的眼神。

    有時候,吉莫王得了空會來陪著她一起散步,有時候。他也會帶她去騎馬,看人摔跤,多數時候,吉莫王都是友好而安全的。

    夜晚降臨地時候,上官敏華不語,用慎戒的眼神逼退吉莫王的親近。幾天後,他失卻了耐心,不顧她的意願摟住她。把她困在石階的方寸之間。聲音嘶啞。似乎受夠了折磨,他問:「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為什麼我們不能夠在一起?」

    上官敏華露出苦澀的神情,轉過頭,艱難地回道:「您何必說出來呢?您這般不凡,應是世上所有女子都為您傾倒。」

    「可我只要你一個!」吉莫王大喊。用他的聲音,用他的力量來證明他地情深不變。

    上官敏華任由他在她臉上親吻,只是默默地流淚,吉莫王僵住不動,不住地問為什麼,問她為什麼不對他敞開心懷,上官敏華不語。待他逼得急了,才用細碎地聲音痛苦地擠出一句:「您、來得太晚了。」

    原來如此。你地心裡早已住進一個人。吉莫王神情震驚。喃喃道:「所以,你要為他守貞。」

    上官敏華異常艱難地點了一下頭,看著對方失神落魄地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出這個傷心地。

    這件事發生後的第二天,似乎所有吉莫王庭的人都知道他們英明神武的王被拒絕了。上官敏華走在路上,受到的白眼比她一天吃的白米飯還要多。

    她抖了抖衣袖,埋低了頭,返回宮殿,穿過圓柱支撐的庭院,她看到小路盡頭有一處栽滿花樹地院子,它很突兀,房子的建築風格是尋常見的木製寶冠頂式。推開籬笆門,她停下了探索的步伐。

    這個帶花草的小庭院,即使她閉上眼睛,也能說出個中佈局。

    那是她幼年呆過的尚書府單人院,正中是她的臥室,左邊是書房,右邊是貼身侍女的房間和小廚房。

    她想了想,推開書房地門。她在窗邊地書桌上找到了她從前描紅的宣紙,字跡還很幼稚,她隨手放到一邊,在書桌腳找到了刻痕,這是她幼時裝孩童裝得煩悶了,就拿玉珮什麼的在上面胡亂刻畫解氣。

    她舉目四望,濺著墨水地屏風,冬天用的暖手爐,畫了一半的繡樣,沾染了香氣的團扇,樣樣都是那被記憶封塵的舊物。

    她低吟半晌,一

    不知心頭是何種滋味。

    牆角的長桌上,放著琴盒,裡面裝著梧桐木的琅琊名琴。當年她出師的時候,秦關月親手補制琴盒轉贈予她。

    在飄飛的歲月裡,她總是手裡抱一把琴,拖著長長的裙擺,穿過逶迤的曲欄,以學琴的名義霸佔著那個情感淡漠的俊秀男子,對著湖光瀲灩的明雪湖撥弄琴弦,與夫子笑意吟吟,掩飾自己浮燥的心。

    也許當時情意在,如今已是風中過往。

    她轉開眼,看到牆角的書畫筒,裡面放著幾個卷軸,她隨手拿起,展開半幅,露出烏雲發金枝梅花妝點的紅衣女子,明眸皓齒,笑意柔和,只是那眼底透出幾分憂傷。

    她鎮定地繼續往下拉開,紅色的舞裙在風中迴旋,清風帶骨,技巧嫻熟,如行雲流水,將女子的容姿與形態融入水墨之中,畫風流暢飄逸,人物形態優美,舞姿靈動,神采飄然。

    左有詩曰: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

    這兩句為大都文人騷客盛讚七少皇子妃曲水流觴時,九曲院一舞傾天下,用以描繪她絕世舞姿之作。

    下有三鑒章,其一為:齊川玉山。

    再看畫中人,畫者特別在眉目之間,用足心思。眉輕蹙,眼波轉,用細工筆白描,細膩地勾勒出女子蒼白而無助的柔弱,將女子的美麗與哀愁巧妙結合起來。

    她心底冷笑,隨手放開畫軸任由它落地。

    身後迅速飄過一道白影,對方將畫軸接住,拉開半幅,低吟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上官敏華已收拾好所有的嘲諷,半低垂著頭,散發著濃濃的哀傷,並不言語。

    吉莫王歎息一聲,惆悵長長,說師生情誼本是佳話,奈何秦關月終究擇雄圖霸業拋卻兒女情。

    「玉山國師亦是有情癡,不忘舊人揮劍斷情。若他想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麼,會否悔恨終身?」值。

    上官敏華雙手捂目,長袖掩面,低低道:「他什麼都不說,我又怎麼猜得出他的心思?他將我一個人丟在宮裡,隔著遠遠的身份,他和我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客氣,好像我們從來不曾相識;明明,明明他願意為我趕走那些要傷害我的女子,等我出了宮,他又變了主意。

    我什麼都不曾對慶德帝說過,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去破壞他的計劃。他,他將我一個丟在關外這麼多年,我也不曾怨過他,我只想讓他知道我還在等,哪曾想從此蕭郎是路人。」

    吉莫王說了一句你不懂男人的心。他說,若單是為著掩飾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逾越的感情,秦關月還不至狠絕到要殺人,怪只怪她的才華威脅到他的男子心!

    「才華?」

    吉莫王一字一句地說道:「紅衣大炮。」

    上官敏華似怨非怨,不知在責怪自己還是在痛恨「情人」不懂她,帶著濃濃的悲苦與絕望,她說道:「我所有一切都是他教的,是不是要我統統都還給他才肯相信?」

    吉莫王毫不動搖,步步緊逼:「可是,你造出了紅衣大炮,而他沒有。」

    「哪裡是我的造的?誰告訴你們那是我造的?」上官敏華似瘋似狂地怪叫道,「我不過說了一句,那個霹靂彈要是能飛到千米之外才爆炸,那廣目樓不是要賺翻了銀子?這也叫才華,這就是你說的才華?」

    吉莫王無言相應,面對為情傷而發狂的女子,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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